掠奪是生存的本質。 以強者為尊的世界中,弱者沒有選擇。 曾經的繁榮的門派在一天之內變成廢墟,這是張子仁試圖忘記的一天。 不久前,一顆古樹突然紮根在他的門派,它高大且茂盛,無意間散發的強大生命力就能讓人起死回生,有它在,活著就不再是弱者的奢望。 但是懷璧其罪,沒有相應的實力是無法保護擁有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流逝,古樹散發的生命力越來越強烈,這種異常吸引了各大門派的注意,甚至引來了以殺戮而臭名昭著的魔道——血魂派,一個喜歡折磨他人的門派。 張子仁一個人的矗立在戰場之上,旁邊隨地可見同門弟子的殘骸。 曾經繁榮的門派因為血魂派的到來而變得殘破不堪。 在這片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中,他前方的掠奪者們肆意狂笑,嘲笑著他的無力。 他的眼中充滿血絲,遍布著仇恨,他想要反擊,可是身體卻做不到,不僅如此,他隻能支撐著刀刃,才不至於倒下。 修為底下的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看著掠奪者肆意屠殺同門,他試圖發起攻擊,一次一次的被擊倒。 張子仁身體湧起憤怒,直到憤怒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 血魂派的人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們等待著時機。 因為他們知道張子仁能堅持這麼久,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或是生命力,而是張子仁的體內,正藏著一枚神樹的種子,那枚種子不斷的釋放生命力,修復他的傷勢。 “該結束了” 血魂派為首的一人淡淡地說,明明是一位老者,眼神中卻藏著無窮的欲望,那欲望化做實質,纏住張子仁。 他就是帶給張子仁痛苦的源頭,血魂派的長老—血河。 血河緩緩上前,看著張子仁因為他造成的一切而痛苦之時,他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蒼老的臉上露出慘白的笑容。 “交出種子,我可以讓你免受靈魂折磨的痛苦”血河邪笑著說道。 卑鄙小人” 張子仁怒喝道,“去黃泉找你的寶貝吧,你隻會得到我的屍體。” 張子仁猛然用力,向著自己的胸口錘去,一陣鮮血從口中噴出,他寧願死,也不會讓血河得逞。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血河並沒有阻止,蒼老的臉上依舊維持著他那慘白的笑容,“而且現在的你,可是連死亡都做不到。” 在神樹強大的治愈能力下,張子仁對自己的傷害就像玩笑,就像血河所說,他現在連死亡都做不到。 神樹能治愈身體的疼痛,但卻治愈不了靈魂的疲憊,他已經被折磨很久了。 血河抓住張子仁的臉,他要他好好的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在張子仁的目光中,血河召喚出一個血色小人,那小人痛苦萬分,不斷的在掌中哀嚎,但是無濟於事。 張子仁一眼就認出這個小人就是他師傅的靈魂。 “我們不僅喜歡殺戮,還喜歡掌控死者的靈魂” 血河說到“生者還是死者,都在血魂的掌控之中” 他突然一握,張子仁隻聽見淒慘的嘶吼,師傅的靈魂破碎消散空氣中,永世不得超生。 “你還有三次機會,是繼續嘗看著你同門的靈魂在折磨中死去,還是乖乖交出來” 一把捏碎張子仁師傅的靈魂後,血河繼續引動自己的法寶‘奪魂幡’。 張子仁看到,他的門主,他的同門,都被藏在其中,每個人被黑鐵死死鎖住,腳下是藍色的火焰,不斷的灼燒這些可悲的靈魂。 血河欣賞著這些人表情,就像是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他看著張子仁,靜靜的等待著。 “不” 張子仁口吐鮮血,他的所有在今天全部被捋奪者們所奪走,這種情緒化做絕望,張子仁體內變為肥料,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神樹開始在張子仁的心臟處生長。 戰場上,血河等待著。 “每過一秒,就會有一個靈魂灰飛煙滅” 他望著這片因為痛苦卻不能發聲的靈魂,對張子仁說“你的遲疑,就是對你的懲罰。” 張子仁苦苦掙紮,麵如死灰,一旦神樹被剝離,宿主就會立即死亡,他還是決定用自己的命去換他人活著的機會,哪怕是一點點。 遠處的血魂派眾人開始嗤笑,嗤笑聲越來越大,將痛苦掩蓋。 張子仁剮去心臟,直到神樹脫離他的身體,停留在空中,那一瞬間,張子仁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瞬間癱倒在地。 他的臉上血色開始消退,意識開始模糊。 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當初他到來門派的第一天,過去逐漸從腦海中閃過,可是,歡聲笑語慢慢的被嘶吼吶喊聲蓋過,鬱鬱蔥蔥的巍峨山門變成一片破碎的焦土。 血河踹開張子仁,一把握住神樹種子,感受它傳來的強大生命力。接著,張子仁看著奪魂幡中的火焰變得劇烈,靈魂在痛苦中嘶吼,直到被火焰吞噬。 “你太慢了” 血河當著張子仁的麵,將所有的靈魂硬生生化為灰燼。曾經的立下的誓言的美好,在此刻消失殆盡,張子仁的痛苦和絕望化做最好的養分,神樹種子開始茁壯生長,它的根刺穿了血河的手掌,紮根在張子仁的心竅中。 象征生命的神樹在絕望的引導下開始變得枯萎,最終化做一半枯木一半茂盛。 它不時散發出生命力,緊接著,那些生命力又被毀滅,在它生長的一刻,大地開裂,不似人的怪物從中脫出,向著四周發出詭異的尖叫。 天空中,月色被漫天的蝙蝠奪走,在黑夜下,神樹種子向昏迷的張子仁飛去,血河用盡全力試圖阻止,可當他準備向神樹出手時,畏懼的情緒出現了。 “成為我的祭品” 在張子仁的精神深處,一個聲音說到,“給予你力量。” 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付出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同意”張子仁回應著。 霎時間,張子仁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湧入他的身體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生命力讓他的身體煥然一新,接著衰老的力量湧入,他的半身化做骸骨,兩股本不能共生的力量開始在其中糾纏。 血河看著神樹引起的天地異變,在他的眼前,張子仁的氣息也變得不可忽視,讓他感受到了顫栗。 “毀了神樹” 血河下令,他知道毀掉神樹種子,這一切就會結束,隻是可惜了神樹這個寶貝。 他祭出奪魂幡,催發出全身的氣力,那幡揮動,攪動著幽魂向著張子仁飛去,那些血魂派的眾人也各自發揮著神通,各種邪器盡數出現,向著張子仁奔刺而去。 然而,能輕易奪走他人靈魂並為之利用的法器,卻在血河手中感受恐懼,那些被控製的靈魂,逐漸脫離了奪魂幡的掌控,變得清醒,他們停留在張子仁的麵前,就像保護的城墻。 天上,張子仁的左邊身體被神樹吞噬成骷髏,他的血肉每時每刻都被生命力催生,接著就被象征著枯萎的力量啃噬,形成這種奇怪的平衡。 他的臉上存在著神聖,也帶著邪意,僅僅是揮動了他的左手,大地上的綠色就變得枯萎。他纂緊他的手,就像握住了力量。 張子仁俯視著下方,俯視著毀掉這一切的他們,俯視著血河。 “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償還” 在萬物寂靜時,他鏗鏘有力的說下宣告。 於是,漫天的血海從天上落下出現,無邊無際的白骨骷髏從中爬起,巨大的觸手撕開大地,奸笑的厲鬼飛過血魂派眾人的頭頂,試圖割下他們的頭顱。 復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