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何必如此...” 江生走了已有數日,而薑瑾瑜也鬱鬱寡歡了數日。 薑德文看著自己那掌上明珠這般模樣,自然是心疼的不行。 “江公子乃是神仙人物,自古仙凡有別,女兒還是忘了江公子吧。”薑德文是苦口婆心的勸說。 薑瑾瑜卻是輕聲道:“我鄭國難道沒有修行中人嗎?就像縣尊大人,不也與民同樂?” “朝堂,軍中,還有各地世家,不也都是修行中人,為何他們都不提什麼仙凡有別?” 薑德文嘆了口氣,繼續勸解:“江公子他不是一般人啊,就是縣尊都要小心應對,咱們薑家在江公子眼中,又算什麼?” “如今能給我們留下一卷修行功法,已經是我們薑家天大的福緣了。” “爹爹是不是覺得,孩兒癡傻,企圖高攀?”薑瑾瑜問道。 薑德文連忙說道:“我哪有那個意思?做人父母的,哪個不盼著自己兒女好?” “你能快樂平安的過一輩子,我這個做爹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薑瑾瑜卻是苦笑著:“若是之前,孩兒也許會尋個人家嫁了,安安靜靜的相夫教子。” “但自從見過江公子,孩兒的心也就不在這了。” 薑德文怔怔的呆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江公子贈予的那卷功法,我明日交給縣尊大人,到時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換一個天官院的名額來。” 翌日,平原縣衙中。 鄭瑨看著手中的玉簡,神情很是復雜:“江公子還是走了啊。” “我就知道,那等人物,往那一立便是鶴立雞群,又豈會留戀這窮鄉僻野。” 薑德文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無奈:“江公子那等神仙人物,誌向遠非我等俗人能想象的。” 鄭瑨有些惆悵,他原本還指望江生能代表平原縣去參加鄭都的盛會武舉,好給平原縣帶來一些資源。 可如今,這番想法卻是落了空。 鄭國的朝廷把控了鄭國大大小小的全部修行資源,所有鄭國的修士,隻有領了官身,才能領取資源。 朝廷會按照修士的修為境界,官身品級以及政績軍功,給予不同數量的資源當作俸祿和賞賜。 像是鄭瑨這樣的一縣縣令,每年的俸祿就那麼多,勉強維持修行進度不落下而已。 今年哪怕鄭瑨再怎麼努力,可平原縣情況就擺在這,能不被扣俸祿就不錯了,想要得到賞賜或者升遷,就隻能指望每年能給朝廷提供多少好苗子。 若是江生願意代表平原縣前去鄭都,一個上上的評價絕對是少不了他鄭瑨的。 可眼下,鄭瑨無奈的嘆了口氣,還好,好歹有一份修行功法,也不算毫無收獲。 感應了一番這份功法後,鄭瑨臉色一變,看向薑德文:“薑夫子,這份功法,江公子可曾說來自何處?” 薑德文被鄭瑨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江公子說,是來自千重山穀西邊的楚國。” 鄭瑨眼前一亮:“楚國的功法!” 薑德文小心翼翼的問道:“縣尊,可是這功法有問題?” “毫無問題!” “不僅毫無問題,而且這還是一份天大的政績啊!” 鄭瑨頗為興奮的看著玉簡,滿麵紅光:“薑夫子,這東西異常珍貴,你薑家的運道,真的來了!” 薑德文一愣:“那小女入天官院的事...” “莫說一個名額,就是十個,也足夠換來了!”鄭瑨興奮的來回觀賞著玉簡。 片刻之後,鄭瑨深吸一口氣:“這東西,我需立刻送往郡府!” “薑夫子,你且在家安心等待,不出十日,本縣定給你帶來好消息。” 薑德文聽了連忙一拜:“那就多謝縣尊了。” “不,是本縣要多謝你啊。”鄭瑨拍了拍薑德文的肩膀。 片刻之後,縣衙之中已經準備好了馬匹。 鄭國特產的翻雲駒,乃是一種妖獸與馬匹結合的半妖馬匹,速度極快,而且耐力強。 練氣修士長途奔行用這翻雲駒可以節省不少氣力。 翻身上馬之後,鄭瑨立刻出城趕往郡府。 郡守對玉簡也是極其重視,當即親自送往州府。 數日後,州府又派修士將其送往鄭都。 最後,玉簡收入天官院,而這個消息也到了當朝宰相公孫產的耳中。 公孫產知道來龍去脈後,笑道:“一份來自楚國的功法?有意思。” “那江公子是何身份且不論。此事平原縣令和那薑家都是有功的。” “按製賞賜即可。” 在公孫產看來,這事說小就是一件小事,畢竟功法而已,鄭國地大物博,何事缺過功法了? 但說大,還真是一件大事,一份來自楚國的功法,還是和楚國十二大姓之一的麻家有關聯的功法。 這其中的道道,可就有的研究了。 “一份包含練氣、築基直至紫府層次的麻家功法,這功法的來歷,可真讓人感興趣啊。”公孫產笑道。 “大人何事這麼高興?”屬官有些好奇。 公孫產笑了笑,沒有多言,而是起身向通玄殿走去。 鄭國的皇宮修的堂皇大氣,威嚴萬分。 皇宮之下,是三條五階靈脈匯聚,因此皇宮中的靈氣格外充足,連帶整個鄭都都受益頗多。 鄭國朝堂之上,官員是否受皇帝重視,就看其是在皇宮之中辦公還是在皇宮之外辦公,其家在皇宮邊上,還是在遠處。 到了通玄殿,公孫產見到了當今的鄭國皇帝,金丹真人鄭荼。 “宰相因何而來啊?” 鄭荼結束了一次修行,睜開眼睛看向公孫產。 公孫產笑道:“陛下,下麵送上來一份功法,臣覺得有些意思。” “哦?一份什麼功法?”鄭荼也有些好奇。 能讓公孫產這位當朝宰相都說有意思的,必然來歷不凡。 果然不出鄭荼所料,隻聽公孫產說道:“那是一份來自楚國麻家的功法。” “嗯?!”鄭荼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隨後看向身側的一個侍者。 那侍者立刻退下,沒多久,就捧回一塊玉簡來。 鄭荼拿起玉簡感應一番後,有些索然無味:“不過是一份直指紫府的麻家功法罷了。” 說著,鄭荼又看向公孫產:“這功法,來自何處?” 公孫產笑著將知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鄭荼越聽越是眼睛發亮:“朕記得,數月前在楚國的暗間傳來消息,說楚國麻家隕落了一尊金丹真人,還有四位紫府。” “根據打探,是兩個紫府境的年輕修士所為。” “眼下麻家的功法突然出現在我鄭國,結合之前的消息,這豈不是說那兩個年輕人此時就在我鄭國?” 公孫產說道:“陛下的想法正是臣的想法。” “臣詢問了下麵,據說那江姓修士就是數月前突然出現在平原縣的,而且當時似乎身受重傷,被平原縣的薑德文所救。” “隨後他一直在平原縣養到前些時日才徹底好轉,其離開前把這功法留給了平原縣的薑德文,說是了斷因果。” 鄭荼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以紫府之境逆伐金丹,若是真是那天驕,鄭國決不可任由其離去。” “先前,朕聽聞在北方的齊國,有天驕出青州。築基便可斬紫府,短短兩年開辟紫府,又可逆伐金丹。” “朕一直思索,為何我鄭國不曾有此等天驕出現,壯我鄭國國運。” “眼下又有這等天驕出世,我鄭國不可錯過了。” 公孫產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鄭荼說道:“自然是要留下那位天驕。” “如今已經是山河歷三萬九千八百三十五年了...” 很多事,公孫產這些人不知道。 甚至說,整個鄭國,乃至整個東域大洲,絕大多數也不過是庸庸碌碌,哪怕有修為在身亦不過在泥沼之中掙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鄭荼卻是清楚,他們鄭家的老祖宗曾言,山河大界的局勢一直在變幻。 相傳,在近四萬年前,山河大界還不是用眼下的歷法。 如今的歷法乃至這個元會之初才定下的。 一元會十二萬九千六百載,元會之末,會有元會大劫,倒時天翻地覆,整個山河大界都將迎來洗牌。 如今山河大界的道宗聖地,都是渡過上個元會大劫的真君所建立。 而定下如今歷法的,也是那些高高在上俯瞰整個山河大界的那些真君們。 雖說元會大劫距離鄭國很遠,但每萬年就要出現一次的萬年劫數卻距離鄭國很近。 這些動蕩對有著上三境坐鎮的大宗大派,萬載王朝來說不過是尋常波折。 對有著真君坐鎮的道宗聖地來言,更是和風細雨。 可對他們這些沒有上三境的小國小派來說,卻無異於是傷筋動骨乃至有可能迎來滅頂之禍。 還有一百多年,第四個萬年劫數就要來了。 鄭荼這些年勵精圖治,求得就是鄭國多出天驕人才,讓鄭國的傳承不至於出現問題。 能否渡過劫數,自然是要看那些大人物們。 可每多一個天驕人物,鄭國的延續傳承就多一分保障,這是他這個皇帝的責任。 隨著萬年劫數逼近,似乎鄭國各地都有英傑湧現,但就是沒有足夠驚人的天驕。 眼下這個出現在鄭國的天驕,鄭荼不願更不可能錯過。 “愛卿,這位天驕,必須要留在我們鄭國!”
第13章 界域辛密,萬年劫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