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冤種? 梁橫知道這場和很不適合開玩笑,但依然有點繃不住…… 他當然沒多嘴,全副精力集中在那句“有啥就問,小的知無不言”上。 也就是說,【錨點:鸚鵡螺】從深淵裡撈上來的力量,能召喚來這小冤種…… 淵種,來回答問題。 梁橫知道,對於【錨點:鸚鵡螺】帶來的能力,自己雖然用出來了,但肯定是沒完全用對。 可他現在根本沒人教導,隻能暫且先這樣用了。 等到脫離危險,去到了安全點的島嶼,再想想辦法了解關於【錨點:鸚鵡螺】的知識。 至於要不要把鸚鵡螺裡白海的留聲傳遞到【電子螺王會】,就要以後看情況再說了。 梁橫看著小水灘裡的那張帶著討好臉色的滑稽醜臉,看到了滑稽之下深藏的猙獰和恨意。 他心中疑慮頗多,思考片刻,才開口問詢: “這島上現在有幾個深潛者活著?”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醜陋的小淵種老老實實回答: “包括老爺您在內,有四個。” 四個…… 梁橫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依然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除了死掉的深度2白海之外,島上還有4個深潛者。 梁橫自己算是一個,藤壺怪物算是一個,其他還有兩個。 小淵種也不多答,說完了就立刻停下來,不透露更多信息。 梁橫從它簡短的回答中,隱約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雖然鸚鵡螺的力量可以讓他找到淵種,並強行讓淵種回答問題,但這是強迫和被強迫的關係,雙方實際上是在做對抗。 這意味著,對方不會心甘情願的主動透露更多信息。 梁橫有意測試鸚鵡螺的能力,仔細想了想,才繼續問: “他們都是什麼?” 這個問題比較模糊,覆蓋範圍也大,“是什麼”足以代表島上其他深潛者的一切身份信息。 如果鸚鵡螺能夠“強迫”小淵種作答,它就應該會在這個問題的範圍內回答時,知無不言,才對。 小淵種知道自己糊弄不過去了,麵露難色: “咱就是個海裡麵的小嘍囉!哪知道那些大老爺們都是些什麼人物呀! 咱就知道,三個老爺從島外來。 一個是您,一個是藤壺老爺,另一個咱不認識。 最後一個老爺,本身就是島內的人。 咱就知道,最厲害的那個藤壺老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自己畫了陣法,開了法壇,要把整個島獻祭了,去找那外海飄過來的小夥伴哩!” 一個深潛者是島上的人! 梁橫立刻意識到,【錨點:喪屍病毒】,已經被島上的某個人使用,並已經完成了【錨定】了! 也就是說,在這帕島上,很可能會誕生一個屍王級別的存在。 ——這倒完全是梁橫瞎猜的。 梁橫對【錨點:喪屍病毒】完全沒有了解,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他隻隱約覺得,隻要用【錨點】在深淵裡進行了【錨定】,成為了【深潛者】,就一定會很厲害,或者擁有很詭異的能力。 ——就像是他現在擁有了能夠召喚【淵種】這樣生物的能力。 梁橫尋思著它話裡的另外一個詞,皺著眉頭問: “外海飄過來的小夥伴,是什麼?” 小淵種立刻回答: “老爺們叫那東西為【錨點】。 如果錨點沒人發現,沒人使用,時間一長,有了靈性,成了精怪,在海裡紮了根,就成了淵種啦!” 原來【淵種】是這麼來的! 那豈不是說,每一個【淵種】,都有一個特殊的能力? 梁橫一念之間,鸚鵡螺殼裡的白色光暈竟然緩緩消失。 沒了鸚鵡螺殼裡的白光,小淵種臉上有戾色一閃而過,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小水灘變成了普通的水灘。 梁橫感覺到,自己和水灘之間的聯係,就這麼斷了。 梁橫忍不住撓了撓頭。 那小東西逃了,是因為鸚鵡螺裡白光的持續時間到了? 還是說,問的問題數量達標了? 還是有別的說法? 梁橫心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我剛才搖了三下螺殼,那小淵種也回答了我的三個問題。 這兩個【三】之間,是否有聯係?’ 梁橫想再試一次。 他再次看向手心的鸚鵡螺殼,像之前那樣,準備把螺殼搖三下。 可搖到第二下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一股“沖動”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的“沖動”,是極端危險的感覺。 在“沖動”出現的同時,微弱的漩渦聲似乎在他耳邊若隱若現。 梁橫剛剛才聽過這種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正是來自深淵的漩渦聲! 梁橫擦了一下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的汗珠。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已經大汗淋漓。 身體倒是不是很累,就是精神累極了。 就像是在遊戲裡搬磚,連搬了上百個角色的感覺。 他心中明了,如果他強行搖出來第三下,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深潛者的力量並不是無限製的。’ 梁橫心中思忖。 ‘也許是我的用法不對。’ 知道自己暫時不能繼續實驗鸚鵡螺的能力,梁橫繃著的精神就放鬆了些。 鬆垮的精神狀態之下,他開始思考一件事: 剛剛那小淵種剛剛出現的時候,說他來自“帕島的淺水”。 也就是說,鸚鵡螺對淵種這一生物的召喚,是存在距離限製的。 精神上的疲憊讓他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總之,等恢復一些精力,然後再試一試,看這鸚鵡螺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他支撐著仿佛被掏空了一部分的身體,坐到辦公椅上。 ‘不知不覺消耗了這麼多體力。’ 在休息的同時,梁橫腦袋裡回憶著自己剛剛的經歷。 ‘那麼,我現在,算是深潛者中的哪一種? 鸚鵡螺應該不屬於【寄生種】。 當然,也不是【生化種】。’ 暫時沒有答案。 他仔細打量和感知自身的變化。 ‘我依然擁有著作為人類的生命形態,並沒有變成什麼可怕的怪物。’ 在這一刻,梁橫心有靈犀一般了解了【深潛者】的一部分意義—— 所謂深潛者,大概是通過某些沾染了深淵氣息的物品,進入那方巨大的漩渦——那多半就是深淵了。 而後憑借自己的力量,將自己在深淵中進行錨定。 完成了錨定之後,就能夠通過錨點,汲取深淵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隻不過…… 剛剛進入深淵的我,是什麼形態? 是靈魂?是精神?是人格? 還是…… 梁橫完全沒有任何頭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深淵如此神秘,以至於隻要看上一眼,就差點陷入其中。 他回想起自己在那方漩渦邊緣的經歷,隻感覺自己那時候心中始終蠢蠢欲動,卻不敢繼續再近一步,向深淵投去目光。 他回想起剛剛的經歷,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自己的思考: ‘這個世界危機四伏,隻有成為深潛者,才能擁有活下去的資本。’ ‘可深潛者的力量來自深淵,稍一不慎就要被拖入深淵之中—— 就像是我,即便是一個剛入行的深度2,也就稍微多使用了那麼一丁點力量,就已經能夠感受到深淵的吸力。 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再多投入一點精神,就要被拉入深淵之中? 太危險了……’ 梁橫並未因此心生畏懼。 風險和機遇從來都是並行。 風浪越大,魚越貴! …… 他坐在警務處的椅子上,等到那股輕微的眩暈感覺和肢體的無力感消失,才站起身。 看了一眼黃銅手表【深淵探測器】,在確定依然是深度2沒有變化之後,梁橫看向大副。 大副腦袋指向的方向已然變了,看向了島內的某個位置。 梁橫心裡多少有點犯怵。 還要往裡走? 風浪越大魚越貴不假,但也得有本事抓到魚才行。 深度3的藤壺怪物能力是什麼還不知道,他對自己現在這能力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這能力完全不能用來對戰,露麵就要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