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醒醒,快點醒醒!” 壓抑著的聲音飄進張文的耳朵裡,吵得他睡不著覺。 他慢悠悠睜開眼,剛想問候幾句,就被眼前的混亂場景嚇了一跳,頓時沒了睡意。 血,全是血。 破碎的人類肢體被淩亂的插在鐵棍上,向下滴著血,而地麵早就染成了黑紅色。 十幾米外,兩個穿著奇怪的家夥正在簡陋的案板上分割著什麼東西,旁邊支著口大鍋,正在沸騰著。 他們頭發雜亂,不知名毛皮製成的外套上零星散落著血汙,上麵還裝飾著尖刺一樣的東西。 張文呼吸著混雜血腥味以及內臟臭味的空氣,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不由得咳嗽起來。 他努力不去看眼前的地獄般場景,而他右手邊有一根鐵棍,上麵好像插著顆猙獰的頭顱…… 張文趕緊扭過頭去。頭一動,他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一顆樹上,身體動彈不得,隻有頭能轉動一下。 “老兄,你總算醒了。” 聲音從大樹另一側傳來,仍然壓得很低。 忌憚著那兩個屠夫,張文也壓低了嗓門: “這是哪?” “‘血屠’掠奪者們的老巢,具體位置是他們的廚房兼屠宰場。 老兄,很不湊巧,你就是下一個要被宰的啦。你再晚一會醒過來,睜眼看到的就是屠宰刀了。” 張文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做噩夢。 但惡心沖鼻的氣味又在提醒他,這是真實的世界。 他記得自己隻是熬夜通關了一次遊戲,因為實在太困,就趴在電腦桌上小憩一下。 沒想到再次醒來,眼前會是這種場景。 感受著緊縛的土製繩索,張文不由得喃喃道: “我怎麼會到這種地方……” “老兄,你是避難所出來的吧?還問這種問題。 像你們這樣一直躲在地下的家夥,我見過太多了。待到避難所裡的食物不足,然後一窩蜂出來,再被掠奪者們一塊端掉。” “‘血屠’可能去得晚點,結果就逮到你一個。 不管怎樣,我得謝謝你,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可比我受歡迎多了。” “放心,他們會放血的,給你來上一刀你就啥也不知道了,這比起被那些四隻腳的異形蜘蛛或是喪屍活生生吃掉要好得多……” 聽著那個人絮絮叨叨的講述,張文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根據豐富的遊戲經驗,他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很糟糕的世界。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從這裡脫身。’ 張文絞盡腦汁,想從自己豐富的(遊戲)經驗中回憶出些辦法來。 但很快,他就沮喪地發現,在采取任何行動前,他必須先擺脫這該死的繩子。 而遊戲中的主角,麵對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等! 畢竟,一般人是掙不開繩索的,而他穿越前隻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他也沒有什麼捆綁的愛好,自然沒有相關經驗。 如果是在遊戲裡,一般要等遊戲的進程隨時間而發展,或許會有各種意外,或許會有隊友或其他人來解開束縛…… 又或許,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張文心裡一動,趕緊尋找身上可能存在的線索。 但他無論怎樣呼喚,係統什麼的就是沒出現。 ‘唉,我真蠢,動腦子想想也該知道,怎麼會憑空出現那種東西……’ 張文內心自嘲道。 沒辦法,臨死前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救命稻草,是人的天性。 另一邊,屠夫們似乎已經煮好了一鍋大餐,合力抬著鍋離開了,張文這邊,似乎已經能聞到一股奇怪的肉香。 有些絕望的張文強迫自己扭回頭,去數已經空出多少曬肉的地方,想算算自己還能活多久。 得出的結果讓他更絕望了。 但就在這時,張文注意到,自己一直忽略的眼角似乎有些文字。 他驚訝了一下,趕緊集中注意力,將眼球使勁擠過去,發現那裡隻有幾個小字: [個人][空間][科技] [缺乏能源,主要功能未激活] 雖然隻有“空間”兩個字微微泛著光,但張文還是精神一振。 ‘我就知道,不可能莫名其妙就穿越的……’ 他決定忽略掉自己之前的想法。 經過鉆研,張文發現隻要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空間”兩個字上,就會有似真似假的一立方空間出現在眼前,背景顏色還有點眼熟。 不過儲物空間裡隻有一把小刀,外觀樸素,小賣部裡一塊錢一把的那種。 他心念一動,便感覺到右手上逐漸有了分量,隨後就握住了小刀。 ‘幸好他們沒把我的手綁死。’ 張文甩開小刀,一邊費力地劃著繩子,一邊有些慶幸地想著。 樹的另一邊,那個人還在叨叨著,似乎這樣就能減少對死亡的恐懼: “……老兄,我真後悔沒買個克隆人美女爽一爽。 本來我是跟著商隊往返幾個聚居地之間,做點小買賣。誰知道好處費都給了,那些傻逼掠奪者卻翻臉了! 結果我被搶了個精光不說,到現在還是個處……” 小刀雖小,卻足夠鋒利,張文很快就割斷了繩索,心道: ‘俺也一樣。’ 將身上的繩索甩開,張文走到樹的另一旁,看著一個身材矮小、蓄著兩瓣小胡須,並且被扒得隻剩下一件內褲的男人逐漸停下念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著嘴看向他。 “老兄,你是怎麼……求求你,老兄,幫我解開這該死的繩子!我跟這幫掠奪者做過生意,熟悉這裡的地形,我知道怎麼逃出去!” 小胡子急切地向他求救。 張文對這個世界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覺得有個本地人幫忙也更容易獲取信息。 他當即上前,用小刀割開了小胡子身上的繩索。 “呼,謝天謝地,那些家夥把我綁得可真緊。” 揮手打掉一些身上的繩索碎屑後,小胡子有些驚奇地看著張文,說道: “嗯,老兄,伱怎麼……穿著身睡衣?呃,好吧,是我也不會扒下來這玩意的。看來他們沒怎麼關注你,甚至都沒搜身。” 張文隻是嘆了口氣。下班回家後換身睡衣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而他總不能說,自己睡一覺就到這了。 小胡子看了看血淋淋的屠宰場,皺起了眉頭。 “看來我所在的商隊全軍覆沒,隻剩下我了。狗日的血屠!那十幾頭運貨的牲畜、還有那麼多罐頭都填不飽他們貪婪的胃!” 罵了幾句掠奪者,小胡子轉過身來,指著一棟大體的廠房,對張文說道: “來吧,老兄,走這邊。那裡是血屠的倉庫,有能出去的後門。 而且我看到看守倉庫的家夥也去前麵聚餐了,血屠可能有什麼大動作,但那跟我們都沒關係。 倒是他們的倉庫沒人管,臨走之前,我們說不定還能順點好東西。” 張文點點頭,握著小刀跟在小胡子後麵。 兩人迅速地向著倉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