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從機器頭部發出的聲音，生硬得像沒調好的AI人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不會出問題嗎？” 　　張文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不可能啊，等一下，我再檢查一下……” 　　說著，柳雪薇便要再將數據線插入小零的頭部麵板上。 　　但她剛要插進去，機器人的頭部突然一扭，數據插口便滑到了一邊。 　　她擦了下插口，扶住機器人頭部，小心地再次嘗試插入。 　　但機器人頭部又低下頭，使她插入的姿勢不正確，導致數據線都似乎有些磨損。 　　“……” 　　柳雪薇放棄了，她有些心疼地擦了擦數據線，踮起腳，沒好氣地拍著小零的腦袋。 　　“別裝了！張文，你這從哪弄來的智能，這麼皮？還會裝傻，這小家夥可真聰明啊！” 　　“不要拍我的頭部區域，傳感器組要被拍壞了……” 　　看著突然又活躍起來，蹲下護住頭部的作戰機器人，聽著再度熟悉的聲音，張文也明白過來了。 　　“沒事就好。” 　　他笑了笑，轉身開始收拾現場，將已經無用了的各種機器零件集中起來，準備明天處理掉。 　　“你不生氣？不感到奇怪嗎？” 　　柳雪薇放棄了追擊，跟著整理起工具箱，並問道。 　　張文整理完零件，又幫著她收集好各色工具，看著緩緩閉合的工具箱，合上了自己的麵甲。 　　“生氣什麼？跟小孩子的機械玩伴一般見識？戰前奇怪的產物多了去了，你的樣子不也跟它一樣，非同一般嘛。” 　　“你，你怎麼回事……” 　　“時間不早了，該去睡覺了。晚安，大小姐。小零，跟我走吧。” 　　小零輕巧的站起，向她揮了揮手後，邁著機械大長腿快步走向張文，還不忘抱起那具空殼。 　　柳雪薇輕輕皺起了眉。 　　‘不對，我明明記得，戰前所有的人工智能，都被設定為不能撒謊的，不過，這似乎也不算是說謊……’ 　　她冥思苦想了一會後，搖了搖頭，在蘭天雲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蘭天雲關好了門，才放心地在旁邊的簡易床上睡下。 　　張文直接找了個安靜點的角落，就躺了下去。 　　“刺刀Ⅱ”型護甲，在裡麵休息的效果，比一般的睡袋還要強上不少。 　　小零跟了過來，有樣學樣的躺在他身邊。 　　過了一小會兒。 　　“張文，我剛剛開了個玩笑，你覺得怎麼樣？” 　　“呃，很好，很棒，很有創造性……” 　　張文睡得有些迷迷糊糊，隨口應付道。 　　“小零的玩笑，沒有給你冒犯的感覺吧？” 　　“沒有，睡覺吧……明天還要，指望你出力……” 　　機器人怎麼睡覺？ 　　聽到這話，小零明白，張文現在已經睡得迷糊了。 　　“晚安。” 　　她調低了揚聲器的音量。 　　隨後，盯著冷冰冰的護甲，發起了呆。 　　----------------- 　　張文醒得很早。 　　為了防止睡過頭，他專門在護甲內設置了鬧鐘。 　　起床後，他將所有零件與小零的原始軀殼逐個收回儲物空間。 　　當他開始用水洗漱時，蘭天雲也起來了。 　　“祝你行動順利。” 　　“好。” 　　兩人十分默契，沒有過多交流。 　　張文稍微吃了點東西，就頂著一輪彎月，與小零一起，向著在天邊露出一條縫隙的太陽的方向出發了。 　　天色隻是蒙蒙亮。 　　在此刻的低溫下，喪屍很少會走出自己的藏身處，異形的活動也會十分萎靡，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他的計劃十分簡單，快速行軍，到紅星工場附近後，在較遠的地方進行偵察。 　　如果他們與‘血屠’仍然處在僵持狀態，就作為機動兵力，遠處騷擾‘血屠’，利用自己的槍法，殺傷他們的有生力量。 　　如果等他趕到時，紅星工場已經被攻破，那他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在‘血屠’的大部隊撤離後，搜尋幸存者。 　　張文默默想著，帶著小零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一人一機器，行動能力都遠勝普通人，最終，在兩個小時內就趕到了紅星工場附近。 　　在碎石路旁的樹林裡，張文停下了腳步，並從儲物空間又取出一件“刺刀Ⅱ”型護甲。 　　“小零，裝備上這套護甲。” 　　“好的。” 　　一路上，他在不耽誤行程的情況下，回收了一些廢棄金屬，獲得了一些資源點，趁著趕路的時間又製造了一套護甲、一把BT-3型通用機槍，以及大量的彈藥。 　　小零現在的載體，“雷霆”作戰機器人，身形大小與普通成年男性一致，裝備為人類而準備的護甲也完全沒有問題。 　　而這也符合其設計初衷：與人類士兵的各式裝備完全兼容。 　　該型作戰機器人還配備有專門的接口，以便與護甲配備的各種功能相匹配。 　　幫小零裝備上護甲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小零，你的程序、代碼什麼的，有沒有限製你傷害其他人類？” 　　“沒有。我的原始載體是機械玩偶，設計者有設定保護使用者，但受限於我的機體性能與使用場景，我並沒被設定相關限製。” 　　“但是，我也沒有相關的使用經驗，更沒有深度學習過戰場相關守則。 　　不過，我可以進行自主學習，該功能是為了更好地輔助使用者學習而準備的，應該能滿足伱的需要。” 　　原本還有點擔心的張文，穩下心來。 　　“很好，那我現在就教你。” 　　他將機槍交到小零手中，仔細而又迅速地將相關事項教給了她。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小零真不愧是人工智能，學習使用槍械、為槍械換彈、排除故障的速度，比起他利用麵板加點也慢不了多少。 　　當他講完戰場上的注意事項後，總共才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一切準備就緒，張文帶著小零，從樹林裡的小路，悄悄接近紅星工場。 　　越是接近紅星工場的防禦墻，張文越是覺得有些奇怪。 　　從紅星工場的方向，沒有傳來任何槍聲，甚至一點打仗的動靜都沒有。 　　當他來到樹林的邊緣時，瞳孔不由得一縮。 　　從樹林邊緣到紅星工場大門前的空地上，到處都布滿了喪屍的屍體。 　　他甚至從中看到了兩具“肉山”的殘骸，那與周圍截然不同、爆破狀散開的雜亂區域，是他絕對不會記錯的。 　　但戰場上，沒有一具屬於‘血屠’掠奪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