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孫茜一邊從那積了厚厚灰塵的書堆裡一本一本抬起來翻找，灰塵在翻找中漂浮而起，幾乎聚成一團煙霧，攪在絲絲縷縷的光線中，詮釋著塵世二字的含義。在煙霧聚散散反復驗證過丁達爾效應後，孫茜終於在最底下，抽出了一本好像完全嶄新的書扔了過來。 　　何生接過書，指端立刻傳來清晰的觸感，仔細端詳，白色硬質封皮格外有質感，隻有側麵外露的書脊部分沾上了些灰塵，從它的完好程度來看，主人鮮少關注過其中的內容。 　　書的正麵，八個宋體燙金大字規矩的呈現——人類文明紀元新約。 　　何生小心的撚開書頁，紙張發出新鮮的脆響，裡麵的文字歡欣雀躍，好像慶祝著自己可以得見天日。密密麻麻的法文像一條條蝌蚪，何生一目十行的翻過幾頁，心中暗自稱贊，其內容的復雜程度果然對得起它的名字。 　　拋開對每條法文定義的琢磨，何生在簡單觀察後發現，每一行漢字之下，還額外填上了一行隻由0和1組成的亂碼。 　　“這是什麼？”何生一手抓起白皮書，舉在胸前，指向其中的亂碼向孫茜示意。 　　“另一種語言的法條嘍，不過不是給我們看的。”孫茜無聊的卷著自己的劉海，酒紅色的秀發卷曲又拉直，何生似乎都能嗅到淡淡的獨特發香。 　　“那是給誰看的？” 　　“那些智人唄——就是些智能機器人啦，不要太多心。” 　　何生的眼珠開始不自覺的轉動，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的標誌，關於人類與人工智能的博弈理論根植在他的頭腦深處，不能怪他總是多想，畢竟每一部膾炙人口的影視作品都這樣強調——人工智能終將反噬人類。 　　“你肯定又要腦補什麼智械危機的故事了，趕緊打住！”孫茜的耐心消耗到了極限，如果能像奧特曼一樣在胸口放上表示能量的信號燈，那麼此刻肯定是在爆閃紅光。雖然那山峰之上也沒有留下多少多餘的位置。“都怪卷卷…都怪卷卷…我要罰她這周不許吃零食。” 　　看在何生確實一無所知的份上，孫茜頂著忍無可忍的臉色，堅持補充“我可以很負責的講，現在政府和執法局裡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是人工智能，他們安全穩定，按照內在的法則健康運轉，遠比正常人類值得我們這群人信任。” 　　何生還想繼續追問，畢竟對於他這個好奇寶寶來說，疑惑實在是太多了，但孫茜擺著手，眼睛都懶得睜開，把頭靠在另一側的肩膀上，表現出一副你再問就聊不下去的態度，於是何生隻好悻悻的壓抑住自己更多的想法。 　　“說正事——無論是除暴安良還是拯救世界，都應該是別人的本職工作嘍，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孫茜可能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直白，重新端起架子，好言安慰：“你隻需要煩心一件事——那就是賺錢！當然作為老板一定要熟讀法律，隻要不犯法，沒你想象的那麼難啦！” 　　“我們報社...很缺錢嗎？”何生試探著組織措辭，慢慢提問，避免一不小心又觸碰到孫茜的雷區：”大家不是什麼...靈啟者嗎？聽起來各種能力毀天滅地，想去搞點錢...很難...?“ 　　孫茜輕蔑地笑了一聲，毫不掩飾的嘲諷著何生的幼稚想法：“你覺得靈感者和有靈者加在一起有多少人，像菜市場的白菜一樣隨便進貨？”不等何生猜測，“說是億裡挑一也不為過，而且還要打折扣，靈感者毫無戰鬥力，而有靈者就算覺醒，先不說需要巨大的能量消耗，也有大多數人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見何生似懂非懂，孫茜又舉了個例子：“比如之前覺醒‘鉆研’的那位，戰鬥力已經算不錯了，可以攻破防爆玻璃，集中時甚至能穿透鋼鐵裝甲，聽起來很牛吧？可智人科技的龍頭公司——依隆智造，早就推出了更高水平的震破機。是‘鉆研’完美的上位替代，還不需要能量消耗。” 　　“這下你能理解了吧？現在一枚新型核彈蘊含的能量都有4萬億億億焦耳了，時代的洪流在滾滾向前，我們早就不流行個人英雄主義那一套，連超級英雄電影都已經停拍了至少10年了。” 　　何生沉沉的點了點頭，濃烈的警惕性開始淡去。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和現實有一部分成功接軌，之前鐘言口中的超人生活絕對不適合他。接任社長，努力搞錢這樣的設定好像在對比之下，還勉強可以接受吧。 　　看到自己的苦口婆心有了作用，孫茜終於破格露出了笑容，一抬手把咖啡一飲而盡，又開始源源不斷地新一輪攻勢：“報社的財政赤字已經很嚴重啦！我貸款貸到銀行卡都爆掉了，找書苑wwｗ.zhａｏshｕyuan.ｃom 你知道嗎，辦公室裡以前可是鋪的邊城進口的全屋定製地毯，隻用瓷磚很冰腳哎！值錢的東西已經都被我賣掉了，還好現在有你在...何社長，你也不希望大家心愛的家園就這樣消失吧！” 　　總覺得這句話出現在這個場景又合理又怪異。理論上來說，由他何生來對弱小無助的前社長，說出這句話才更合適一點吧？ 　　“社長，你也不想心愛的報社就這樣消失吧！” 　　何生還在想入非非，孫茜已經跳脫的進行到下一個話題：“哦，還有一件事，賺錢的門路我已經幫你找好了” 　　話音未落，一張被折成紙飛機的卡片就被孫茜飛了過來。 　　何生踉蹌的接住卡片，質感高級，和手中的法冊不分伯仲。小心翼翼的沿著折痕展開，竟然是一張請柬——何生小聲的讀出了上麵的內容：“依隆·馬斯克，誠邀各界人士見證，三日後下午兩點，共同參觀摩天與堡壘的落成慶典，屆時，我將公開依隆智造財富帝國的締造秘訣。” 　　何生翻過請柬，落款時間已經是兩天前：“明天就去？時間這麼緊？還有依隆智造不是智人集團嗎，分享賺錢秘訣，誰會這麼好心？” 　　孫茜友情補充：“依隆·馬斯克，也曾算是我們中的一員，如果不是有些誤會，他也會是一位傳奇靈感者，我猜你們說不定會很有共鳴。不過這是他給報社的邀請函，媒體界的每一家都有。養家糊口不容易，要拉扯這個大個報社，隻能看你，能不能想辦法搞點勁爆的新聞回來嘍。” 　　“這算什麼？新人上任前的考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