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齊從嘴裡拿出吃完剩下的棒棒糖棍子。 原來“血糖值”是這個意思啊。 得馬上潤回便利店把裡麵的糖全部攥在手裡才行。 如果其他人也解鎖了係統,是不是意味著,棒棒糖會成為搶手的資源。 沒想到啊,棒棒糖有一天也能成為硬通貨。 想想剛才選好的東西等於是被那個小老燈快遞托運走了。 於是他戴了副勞保手套,提起一個大功率照明燈,將一把扳手揣兜裡,走的時候望了眼安全帽。 算了,戴這個一點都不酷。 沒了係統地圖,他隻能大概憑記憶原路返回,他開著照明燈最小一檔,又用那衣服下擺將燈罩住,畢竟太過光亮容易招來東西。 他像隻在黑暗中穿行的螢火蟲,他必須要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才行,不然途中就可能會餓會睏,畢竟上一頓隻吃了一包餅乾。 這該死的生物鐘。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拖曳的腳步聲,那聲音估計又是史密斯偷工減料裝神弄鬼的。 他轉過身去查看,隻見黑暗中有個人形剪影。 這是來真的是嗎? 他若無其事繼續走,身後卻傳來一陣骨骼斷裂的劈啪聲。 他的手抓緊了兜裡的扳手,轉過頭去,隻見身後的東西已經近在五步之內。 那是一個眼眶腐爛,頭被削掉一塊的女人,那女人衣衫襤褸,張著嘴,嘴裡流著黑血,脖子以一種扭曲的角度擺在一側。 突然,她骨頭“啪嗒”一聲,趴下身,兩條腿走路變四條腿走路,像隻螳螂一樣向許師齊飛撲過來。 許師齊幾乎是下意識地奪命狂奔,天殺的,他發現自己麵板上的飽腹值、體力值像漏油一樣迅速跌至穀底。 咱們國家的學生體質有沒有這麼差啊? 初中生不都營養很好長得人高馬大的嗎? 怎麼“畫皮師”給設計得這麼弱雞啊? 但他回想起他書包裡的課本,都是初三的,沒日沒夜挑燈備考的初三學生,理解了。 隨著他後心一陣滾燙,疼痛輻射全身,他感覺自己要遭殃了。 我是不是要變喪屍了? 他一個轉身,不顧那雙血手撕扯自己的皮肉,用扳手瘋狂地砸那東西的頭。 我真的很久沒有用這麼原始且日常的工具當輸出武器了。 那東西突然停下了動作,張大嘴放聲嘶吼,那叫聲,不像是野獸發怒的聲音,更像是在傳遞某種聲波,像黑夜森林裡狼群的召喚。 等許師齊意識到時,他已經聽到遠處,四麵八方的遠處,傳來腳步聲。 他迅速熄了燈,用手中的扳手瘋狂砸那東西的頭和嘴,直到它伏在地上扭曲了幾下就不動了。 麵板馬上顯示:成功擊殺一隻【未命名2】,解鎖財富值,獲得財富值10。 許師齊忍住傷痛朝著來時方向跑去,心想,現在還是走為上計吧,等我一會拿出我的M249,一掃一大片,想要多少要多少,這財富值就跟一個普通數字沒什麼區別。 正常人在現實裡受傷會痛暈過去,但在數字世界裡,為了避免疼痛影響體驗感,以及防止玩家動不動就失去意識,疼痛感會按一定比例調低。 但也不能完全取消痛感,畢竟痛感是人體保護機製。 許師齊感覺剛才那雙手都快把他內臟掏出來了。 更要命的是那惡心玩意兒把他棉服給抓破了,失血使他更加寒冷。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心疼過一件衣服。 許師齊心想,大概這就是人生吧,普通人真的可以因為任何微小的事物,就搞得全盤崩潰。 寒冷、饑餓、疼痛、疲憊,許師齊麻木地跑了一段路,直到看見一個帶門的密封警衛崗亭,他拉門進去,癱坐在地上,這崗亭的內部最多不超過兩個方,設計上隻容納一人在內。 外麵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許師齊剛想出去,想著爬回有食物補給的地方,但馬上,他就聽到一個腳步聲正在靠近,那腳步聲很輕快,不是那些怪物那種沉重拖拽的感覺。 崗亭的門突然被拉開。 許師齊握緊扳手,直到他看到來人竟是之前在車廂遇到的那個高中女生。 四目相對間,她已經溜進了崗亭內,關上門。 此刻內部尤其地擠,兩人麵對麵坐在地上。 這一身日式校服使得女生像個手辦活過來了一樣。 如此狹窄空間內的兩人,都穿了校服,仿佛一對逃課早戀偷情的情侶。 而且這女孩還要比這男孩大,兩三年。 許師齊現下自身難保,他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但也不妨礙他視線落在恰當的地方。 正常人都不會排斥在餓的時候看兩眼包子。 突然她極具暗示性地坐起身,調整成跪坐姿勢,身子往許師齊這邊探了過來:“你帶我走吧,我...求...”她一出聲語氣就嬌嗔且不自然,仿佛在用力吞掉什麼字眼似的。 她好像一直在做吞咽的動作,好像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噎住了,以至於許師齊的視線忍不住上移到了她纖細的脖頸。 她越湊越近,許師齊眼看著她眼淚瀉了下來,突然她低下頭,就在她頭垂下來的一瞬間,許師齊突然意識到她要乾嘛,猛地伸手托住了她的頭,扶住她正要俯下的肩膀。 CNM這遊戲能過審? 啊?難道是我想多了? 許師齊的動作可以說非常粗魯,差點把人家纖細的脖頸掰斷。 他馬上送了手,“當啷”一聲很輕微的響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聽到女生身上好像有金屬的東西碰到了隔壁墻壁發出了聲音。 “你身上有什麼東西。” 隻見那女生滿臉淚痕,迅速從衣服裡麵的口袋取出一個金屬管狀物品。 許師齊接過後,視線中的麵板顯示注釋,這是一管止痛劑。 他立刻掰開蓋子,將止痛劑打進了身體,疼痛瞬間消失,生命值恢復了30%,體力值也恢復了10%。 史密斯或許偷工減料,根本沒設計什麼變異體係,看來他是變不成喪屍了,估計也還沒弄好藥物類型列表,隻上線了一個萬能止痛劑,隻要頭還在,就死不了。 這麼想來,在鏡州,人和喪屍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你走吧,”許師齊開始收拾隨身物品準備離開,“你以為我不知道外麵有兩個人在不遠處站了很久嗎,你不應該做他們仙人跳的工具。” 其實也不難猜,帶著止痛劑來,對他受傷的需求這麼精準,怎麼都不會是無償送溫暖。 而且止痛劑肯定是那兩個人給的,這種稀缺資源,怎麼看都不像是她自己找到的。 真是舍得了孩子套得了狼。 他們應該是發現了勞保手套和維修用的大功率照明燈,猜到我可能有辦法搞到這類物資。 也還算有點腦子。 就在他要起身離開時,女學生拉住了他。她突然對他做了幾個手語動作,不太熟練,但大致能看懂:“我,沒有,不是,在哭,控製,B,說話,不能,救我,你,妹妹,你妹妹,你。” 我C,她跟阿程拿了一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