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菜丸花菜湯,紅燒魚,排骨炮。鄭涵霖熟悉的一道道菜上桌,趕路這麼久,他早就饑腸轆轆。 就是這個味道!鄭涵霖筷子都要停不下來了,很久沒嘗過了,外地的菜一直不太合他胃口。 “哈哈哈,這麼能吃,多吃點,多吃點啊。”六舅公笑著說,其他老人也笑起來。 老人們邊吃邊說著家長裡短的事,誰誰誰又娶老婆啦,誰又發財了,然後話題再慢慢轉回到事主的身上,說他以前如何,後來如何。 這樣也算是一種別樣的傳記了吧,鄭涵霖咽下炒粉絲,心裡不禁有了這種想法。自己以後死了,會有這麼多人在葬禮上緬懷我嗎? 菜快上完了,桌上就開始喝酒,鄭涵霖也給自己加了一小杯,跟著老人們喝幾杯後就停了,畢竟等會可能還要把車開回去。 起身上廁所時,鄭涵霖看到大堂裡有一個中年女性趴在冰棺旁哭泣,幾個年紀相近的人圍著她安慰她。 還有幾個人坐在更裡麵低聲說著什麼,聲音時大時小。 “誰叫他倔呢?………叫他吃,不吃………” “看我現在身體多好?!唉,他也是固,呃,頑固!” “你也別這麼說了,他現在……” 原來是不控製飲食導致病發的嗎?鄭涵霖目光轉到正中的冰棺處。 這副冰棺跟鄭涵霖之前看過的很不一樣,完全把逝者的麵容與身體遮蓋起來,應該是想他走的體麵一些? 鄭涵霖搖搖頭,視線卻對上了站在那婦女身旁的一個年輕人,二十六七的樣子,穿著乾練的白襯衫,戴黑色方框眼鏡,身材挺拔神氣。 好強大的氣場,此人必是一位職場精英!鄭涵霖心中暗暗羨慕,自己以後出社會了也會像他一樣意氣風發嗎? 眼鏡男微微抬頭,兩人的視線對上,相互點點頭打個招呼,鄭涵霖便回到桌子坐下。 …… 陪著六舅公一直坐到下午四點,本想送他一起回去,結果六舅公大手一揮:“你先回去吧,我等會走回去。” 鄭涵霖憋半天憋了一句:“沒問題嗎?喝了這麼多。” “這裡近的,反正都認識。” 鄭涵霖點點頭,沿著上行的路慢慢開,隨著地勢越來越高,可以看見海灣內有座小島,記得老爸以前跟他說那島叫做老鷹島。 他一直很疑惑,這哪裡像老鷹了?但是老爸說:“那誰知道,反正這島就叫老鷹島。” 島上其實除了一座小廟以外什麼也沒有,鄭涵霖也不知道這廟裡供奉著誰。乘著落日,有幾輛漁船從外海歸來。 當地居民很多都在灘塗上麵種植紫菜,這裡的紫菜在附近的城鎮很是有名,物美價廉。 不過這兩年產量好像低了一些,畢竟錢不好賺嘛,總有人離開這裡或者另尋出路。 這樣悠閑的兜風,心裡的鬱結在此時解開了一些,鄭涵霖拉開天窗,正好喝完酒有點困,他準備停在路邊小憩一會。 趴在車窗往下看,感覺小鎮又恢復了不少活力,車輛來往比較頻繁,這些人每次回到這裡估計都是不一樣的感受吧。 就像蝴蝶破繭而出一樣,哪裡都在每時每刻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