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生時代就這樣結束了，由於家裡拿不出學費讓我讀美術學院。我隻好在家附近工廠乾活，貼補家用。16歲未滿的我就這樣步入了社會了，那時在家的時候，我迷上打麻將，隻要工廠停電，廠裡的人趕緊去打麻將，那時候是手動麻將，不像現在電動麻將機。而我的媽媽，不能休息，就算工廠停電，媽媽也要給自己找事情做。媽媽每天都要去菜園種菜鋤地澆水。而我隻要不上班，我就去打打小麻將，5毛錢一塊的。農村的婦女很喜歡跟我打麻將。隻要我贏錢，我媽媽就不會說什麼。我還跟太婆打紙牌。太婆不喜歡我打麻將，怕我跟我爸爸一樣變成賭鬼。爸爸媽媽也說我不要打麻將去，跟我說了很多次，說這樣名聲不好，一個大小夥子，以後找對象不好找。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打麻將上癮了，我也控製不了自己。到現在我也有空喜歡打麻將，我打麻將不是為了賭錢，而是隻是為了娛樂，消磨無聊光陰。其實我也不想一直在家這樣，很想去汕頭，找我二舅舅和小舅舅。他們在汕頭工作。我一直和我二舅保持電話聯係。說有了工作，就快叫我過去。我隻好聽二舅的話，在家裡等待。那時我家還沒有安裝電話，我都是去外婆家打電話給二舅舅，外婆他們有點煩我了，說有工作會叫你過去的，不要老是打電話過去，等到過年了，二舅舅和小舅舅沒有回家過年，誰帶我出去打工呢。我四處找家鄉的人帶我去外地工作，可是誰都不想帶我出去。我很不想待在家裡，很想出去鍛煉一下，也想見識下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 　　幸好有個鄰居在外工作，他們廠裡要人，工資一個月才450元，包住不包吃，沒有事做也照樣發工資的。我覺得可以，就跟我爸爸媽媽說了，爸媽就讓我去，這個人是我兒時的好夥伴的叔叔，不過他們童年的時候搬到別的鎮上去，這個好夥伴手骨折時，我在上初中的時候，還特意坐車去他家看他，還買水果，順便看看他的妹妹，就是我小時候對她有好感的女孩子。這個好夥伴都好久沒有見過了。他的叔叔眼睛很大，戴一副眼鏡，不太好說話。 　　於2002年過完了年，3月12日我就和老鄉坐火車離開了家鄉，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車，那時老鄉跟我講機床是什麼，我都不懂，沒有聽說過，那時隻要有人帶我去工作，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一心很想離開家鄉，想去外麵看看。坐火車坐了一個晚上，累死我，到了福州還要坐幾個小時的大巴到泉州，到了泉州還要步行一個小時多小時到住的地方，真的把我累死了，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比我家還要差，怎麼跟我想象完全不一樣啊，心裡有點失落，既然來了，就好好工作吧，休息2天，第三天上班了，我以為很多人，想不到隻有我和老鄉2個人，在老家的時候，老鄉不是說有2百人嗎，還是我聽錯了，2人聽成2百人。一進去廠裡，很小的，才幾十個平方，放了三臺機器。機器上滿是機油，很臟。我一看，嚇到我了，不可能我會乾這個吧，臟死了，從小愛乾凈的我，怎麼去碰那些東西，而且又是苦力活，原來機床就是洗鐵的，洗出一個模型出來，是車上的零件。沒有辦法，來都來了，不能就這樣回去嗎，開始老鄉叫我怎樣使用這個機器，我弄了很久也不會操作這個機器，老鄉說我笨，讓我自己慢慢琢磨，我自己一個人琢磨2到3小時，終於掌握了技巧，會怎樣使用機器了，我很高興啊，可是我的手滿是機油，我喜歡留指甲，想不到我留的指甲一個接一個斷了，我好心疼啊，在哪裡每天站12個小時，早上6點起床，7點上班，8點吃早飯，我早飯就自己煮泡麵吃，或者煮粥，中午十二點就去買菜做飯，到晚上7點下班，我每天要站12個小時工作，他還經常嫌我的做飯慢，誰叫我答應給他做飯呀，我也要吃的，就一起做，累都累要命，還受他的氣。要在老家，我早就罵過去了，可是爸爸囑咐我，你是別人帶出去的，要聽他的話，要叫他叔叔。我就忍著，我也一直忍著。 　　不工作的時候，我就會做一些好吃的，我還包過餃子給老板他們一家人吃。老鄉會出去打小麻將，買彩票，他特喜歡買彩票，我喜歡泉州的麻石的房子，這裡的房子都是女人蓋的，而男人就在家打麻將，重男輕女的，我老板的大伯，他們家有幾個兒子，還要在外麵領養兒子回來養，真的搞不懂，領養的這個兒子我比他大一些，長的挺好的，我們偶爾在一起說話。本來我已經適應這裡的工作和生活了，就算鐵渣子賤到我的皮膚和臉上，有小小的疤痕，我都無所謂，打算在這裡做一年，後來我真的無法接受老鄉的挨罵，說我那個這個，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還是一個不相乾的人說我，我怎麼能受的了啊，這個工作我一點也不喜歡，那時候不知道這是一份技術活，學出來可吃香，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又臟又累的，一不小心就有疤，我右眼睛右上方就是被鐵渣子弄一個小疤痕。雖然不大，但也是一個危險的工作。 　　有一次我工作完了，找書苑 www.zｈaoshuyuａn.com 心裡覺得很委屈，很想家，我一個人走了四十分鐘才有電話亭，那時候沒有手機，隻能買IC卡打電話，那時候出來時說不會想家的，現在想的要命，心裡莫名其妙的心痛啊，巴不得立馬見到親人，那時家裡還沒有電話，我就打電話給外公，我一說話，就哭了，外公問我怎麼了，我說想家了，外麵好辛苦啊，不想做了，我想去找舅舅他們，老鄉經常罵我，外公在電話裡聽到我的哭聲，就安慰我，我怎麼說，外公就怎麼應我啊，讓我不要哭啊。這是我第一次在外工作，想不到真的有想家的感覺，心裡特痛。差不多聊幾十分鐘，IC卡也沒有費用，我又買了一張。 　　我在那裡做了將近三個月，走的時候，老板還不想結工資給我，我也大清早問過老板要錢，老板沒有理會我，老板媽媽不會說普通話，講泉州話罵了我，老板的弟弟是警察，也叫我不要走，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了，不想每天被老鄉罵呀，當時老板同意讓我走了，是看在老鄉的麵子，我才拿到一個月工資走了。走的時候是老鄉送我到車站的。 　　想一想在泉州的日子裡，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自己太年輕的，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走，有時候真的要低著頭，忍下來。可是我為了自己的痛快，沒有必要去理會別人感受。不管我在泉州怎樣，也是我青春的回憶吧，至少我有過。還是要感謝我老鄉，不管老鄉對我怎樣，一切都過去了，至少他是我的第一個帶我打工的人呢。我應該感謝他才對。有了第一次外出的經歷，才有後麵的故事。 　　君少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