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站裡的劉芳蕊再也不敢獨自行動了,純真的她被富二代胡鵬糾纏,從縣城到鎮子裡,第六感感覺到胡鵬會在車裡對自己乾壞事兒,自保的她隻想的就是離開那個車,然後跑,拚命地跑,緊張加上危險來臨的那種恐慌,讓她居然有嘔吐的感覺,幸虧胡鵬翻了車她才逃脫,要不然最後那天是什麼結果,她不敢多想。單從車禍來說,她又很害怕,如果胡鵬再回來找她,或者告她乾擾她開車,謀殺他,或者讓她賠償車禍的損失呢?本來家裡就窮,怎麼能支付的起賠償金呢?明擺著胡鵬要賠償金的話一定是花錢找人威脅打官司,把賠償金弄得高高的,以此再威脅劉芳蕊就範。一想起這些,劉芳蕊就頭疼不已,她隻是一個醫學大學生,胡鵬這隻蒼蠅趕也趕不走,她是很反感,她大學宿舍裡,甚至一同來鎮子裡做指導的其她女生居然很羨慕劉芳蕊有胡鵬這樣的仰慕者。 還有讓劉芳蕊心神不寧的是那晚和許臾在打穀場上的事兒,她時而臉紅時而後悔,“算了,總比讓胡鵬占了便宜強!”她這幾天和家裡爸媽通了電話,她計劃再在工作站待幾天就回家了,她想家了,她想回家抱抱媽媽,想爸爸看自己那種疼愛的眼神,至於內心裡那種穿著白大褂,身邊的同事稱呼自己“劉主任醫師”,治愈的患者們對自己無比感激等那種職業榮譽夢,暫停一下吧,她不想去想這些。 工作站旁邊是鎮中學,因為曬藥材需要大一些的場地,鎮中學的大操場經常被工作站租用,用隔擋將大操場的1╱3分割出來,靠近樹林子這邊正好是工作站,10多米長的楊樹林將工作站和操場隔開來,楊樹林裡有條踩出來的小路,劉芳蕊她們經常在這條小路上穿行。 奶頭山山脈裡生活著很多毒蛇,它們和珍稀的天靈地寶共生,可能是血脈傳承?還是口傳心授?不得而知,這些毒蛇就喜歡靠近有中藥的地方。對於許臾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來說,和毒蛇很熟悉,或者說他們懂得如何防備這些毒蛇,無論是走路、爬山還是其它生活場景裡,防備毒蛇,檢查有沒有蛇是生活習慣,本身毒蛇是躲著人的,你不去招惹它們,它們不會對你主動襲擊,但凡被蛇親吻了,那都是有原因的。 劉芳蕊她們也聽工作站裡老師叮囑小心蛇,問題是她們缺乏發現危險、避免危險的經驗,“叮囑”再多,也無非類似於課本裡的知識一樣,總是和實踐有很大差異的。 劉芳蕊和同學在操場上翻找藥材時,不小心碰到了蛇,其實這條蛇本來藏得挺好,也是從操場這裡路過,有可能是去隔壁寡婦家串門呢?不巧遇上劉芳蕊她們了,那個一起來的女生先看到了蛇,驚叫地跳起來,跑到遠處打哆嗦。劉芳蕊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弄懵了,靜止原地不動,而那條蛇也受到了驚嚇,它分不清誰是誰,驚恐中就立起前部身子,給了劉芳蕊一口!一個甜蜜的親吻,劉芳蕊都嚇傻了,蛇奪路而逃。 “來人哪,來人哪!芳蕊被蛇咬了!”劉芳蕊聽到這個呼喊居然暈了過去。工作站裡的老師趕緊跑過來做了必要的緊急處理,然後扭頭和其他工作人員喊道:“快去開車!咱們去董村找宇文大夫!快去!” 董村屬於樺樹鎮,六部縣裡13個鄉鎮裡樺樹鎮是典型的醫藥產業鎮,傳統中藥種植、加工,特別是有董村宇文氏為代表的傳統中醫技術家族若乾,這是一個很寶貴的財富。由於中醫在整體營銷上沒有西醫那麼火爆,還有就是很多醫術和藥方都是家傳,沒辦法像西醫一樣標準化,同一類病患者不同藥方不同,同一個患者大夫不同藥方不同,很多方麵不利於在一個標準下去實踐,這就導致了傳播性,當然也正是如此,才保持了中醫的獨有性,神秘性,稀缺性。正如縣長郝正在經濟發展大會上講得:“任何不尊重我們傳統中醫技術的言論都是不負責任的!任何不保護和發展我們傳統中醫技術的行為都是可恥的!我們的寶貴中醫藥遺產要申報非遺!同時我們將大力發展中醫藥教育,辦我們六部縣自己的本科大學!”郝正縣長是這麼講的也是這麼做的,最起碼三年前就有了省裡醫科大在六部縣的中醫學院,雖然一切都在起步階段,但勢頭不錯,劉芳蕊她們就是第一批中醫學院的學生。 劉芳蕊中了蛇毒,老師叫其他工作人員開車將劉芳蕊拉到董村找宇文家。宇文家到底行醫多少代了不得而知,村裡人都說宇文家一直就是大夫,他們家的搗藥杵流傳下來的就有二十多個,最早的據說是宋代的,這些搗藥杵都很好地供奉在宇文家的祠堂裡。據說,宇文家是隋朝那個宇文化及家族的後人,他們家家譜斷斷續續,不全,缺少唐代、五代十國,有一些醫學書籍流傳,在近代變革時期遺失、焚毀了很多,不過他們家傳醫術算是沒有斷,“太極六十四針法”、“太行急救三十六秘方”、“宇文解毒秘法”、“九段錦”等,這些人們所知的醫學、保健技藝堪稱一絕,當然他們家還有不少秘法和秘方是不外傳的。宇文家一直不收外姓徒弟,他家的醫術外姓人隻能是隔岸觀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沒有機會學得研究。不過,這幾年宇文化龍有意物色外姓優秀人才,想培養更多的優秀徒弟,將宇文家醫術發揚光大,他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他祖上最早也不是醫生,北宋時期偶然機會得到了醫學經典,在名師的指導下成了名醫,別處學得的技藝,一直抓在自家手裡,這種做法已經和社會發展格格不入了。雖然家族裡邊反對力量很大,但無法改變宇文化龍的決定。 比如“宇文解毒秘法”就是南宋時期,宇文野一次救治了一個落難的老太太,不光給老太太看好了病,還將老太太養在家裡當親媽一樣伺候了五六年,老太太臨終前傳給了宇文野解毒秘法,原來這個老太太是北宋時期某太醫的後人,南渡後家族沒落了,萬分困苦時宇文野醫者仁心救了老太太一命。宇文野將老太太當恩師一樣辦了隆重的葬禮,認真研習解毒秘法,終於又讓家族醫術上了一個新臺階,逐步成為“宇文解毒秘法”。這個秘法裡邊就有解蛇毒的,樺樹鎮附近這一片,每年都有人畜被蛇親吻了的事情發生,有個別牲畜耽誤救治喪命的,基本上都能讓宇文家的解毒秘法治好了,收費100-200之間。 這次劉芳蕊中了蛇毒很自然也被送到了宇文化龍這裡。許臾在打穀場翻曬藥材,看到一輛越野車飛奔到了董村,宇文家在村口就有大大的診所,方便附近患者就醫。村子小,女大學生被蛇咬了的新聞迅速傳遍了整個村子,當然許臾也知道了,很多人借口跑到診所這裡打探情況,“女娃可好看呢!”“女孩子沒醒呢,不知道咬到哪裡了。”“這女孩子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呀?”各種各樣的叨叨嘰嘰喳喳傳播在空氣中。 許臾也跑過來,他和越野車裡的人聊了會兒,上次他送劉芳蕊到過工作站,他認識這個越野車,也熟悉那幾個守著劉芳蕊的老師,當然他都熟悉劉芳蕊,確實是“很熟悉”。隻見宇文化龍指揮閑雜人等都到外邊去,他的助手先確認劉芳蕊腿部血液循環情況,又緊了緊綁帶,不能讓蛇毒通過血液快速破壞。宇文化龍坐在劉芳蕊旁邊,往咬痕處不知道抹了點什麼藥膏,嘴裡念念有詞,雙手從上到下有規律地做著推拿動作,那個有些黑青的小腿就不怎麼黑青了,而咬痕那裡流出了一些黑血,做了這些後,宇文化龍又在咬痕處抹了點什麼藥膏。然後,拿起身邊的一個碗,碗裡是多半碗混濁的湯,不知道是什麼,然後喝到嘴裡沖著劉芳蕊的那個中毒的小腿就噴了上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念念有詞,繼續將碗裡的湯喝到嘴裡,噴到小腿上,直到碗裡的湯乾凈了。周圍看得人都聞到了一種奇香,是那個藥湯散發出來的,聞了就渾身舒服。宇文化龍開始給劉芳蕊把脈,把完脈,又看了看小腿消腫了不少,黑青色又少了不少,於是他起身招呼助手看護好病人,他到外邊坐上車去了鎮中學那個毒蛇的“作案現場”。 董村人大多都看過宇文化龍治療毒蛇咬傷,毒蛇咬了人後不會走遠,就在“作案現場”徘徊,好像是等宇文化龍一樣,毒蛇徘徊的地方就有徹底解毒的藥草,每次都是宇文化龍一定會去“案發現場”找“藥草”,也許不是植物,也許就是沙土,因為“作案現場”不一定就有植物藥草,一切都是就地取材,就是這些就地取材治好了無數的病人。好像毒蛇和宇文化龍有約定一樣,“宇文大夫你來了?人是我咬的,我告訴你,你把這個草弄回去熬藥╱你把這些土拿回去熬藥吧,一定好!” 這次宇文化龍也一樣,到了鎮中學操場那裡,很快在一片不高的青蒿叢裡找到了那條蛇,同時他把那些蒿草收了一些,坐上車回去了,那條蛇不知什麼時候也不見了蹤影。 當天晚上十點多,劉芳蕊第一次喝了那些蒿草熬得藥湯,第二天早上又喝了一次,到了中午就出院了,除了小腿那裡還能看到兩個蛇咬得牙印外,完好如初,就像沒發生過這些事情一樣。劉芳蕊對宇文化龍的醫術崇拜又著迷,她心裡做了個決定,在看著宇文化龍不忙的時候,她走到宇文化龍跟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