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小冊子,林塵快速翻動,一目十行。 果然,如他所料,基本沒什麼價值。 住店而已,哪有登記什麼信息?大部分連名字都不全。 唯一靠譜的信息,也就是這些人入住的時間了,可惜也是零零散散,無甚規律。 “你先去吧,廚子的事先壓著,等我命令。” “是,堂主。” 待張掌櫃退走,林塵吩咐石三才,取來紙筆,簡單寫了份條子,讓其回一趟幫裡,交給堂主。 昨晚的事,以及忽然失蹤的廚子,很難不讓人產生一些聯想。 這裡麵的牽著,林塵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背鍋,還是問問堂主的意見為妙。 “等等。” 石三才停下腳步,回頭:“堂主還有什麼吩咐?” 林塵眉頭輕蹙,略作沉吟,決定還是穩一手:“從今天起,我們的飯食、飲水,你負責從幫裡帶過來,另外也知會閆峰他們一聲,進肚子的東西,多個心眼。” 石三才麵色一變,急聲問:“堂主是懷疑......” 林塵搖頭打斷了對方話頭。 “不要輕易下結論,不過多個心眼也不是壞處。” 那些被血煞侵染的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又是怎麼中招的,沒人清楚,但林塵不希望這破事跟自己扯上關係,憑白惹一身騷,所以啊,有些話還是別說出口的好。 石三才聞言點點頭,轉身出門而去。 他的傷勢,動手影響頗大,不過跑跑腿還不成問題。 這邊,林塵仔細探查了自身的狀態,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後,便再次投入了修煉之中。 唯有不斷提升實力,才能讓他心中稍安。 約莫小半個時辰,石三才帶著堂主的回信,以及老大一食盒返回了隆門酒樓。 林塵看過堂主信件後,略有沉吟,吩咐道:“去跟張掌故說一聲,讓他去巡檢司衙門報個失蹤,照實說就行。” “是。” 石三才領命而去。 林塵掌中暗勁湧動,將手中信件震成了碎片。 看著手指頭大小的紙片,他略有尷尬,隻得彎腰撿起,又來了一次。 “對暗勁的掌控還不夠啊…那麼,就還得繼續練!” …… 接下來兩日,倒是沒多大動靜,隻是在苦水井和豆腐巷,又有三位普通百姓被侵染,成了血奴。 年齡不一,老幼皆有,實力也一般,都沒用林塵出手,就被閆峰等人折斷四肢帶回了酒樓。 這卻是林塵吩咐過,若情況允許,就活捉,留口氣就行。 有這幾天逐漸殺出來的威信,閆峰幾人自是言聽計從。 又是一番裝模作樣的檢查後,林塵扭斷了地上血奴的脖子,這意味著又一個小家,團滅。 對此,林塵無能為力。 他就一混幫派的,手底下就這幾個人,血奴異變暫時又沒有先兆,每每都是鬧出了動靜,被各處布置的街遊子發現後,發響箭,他們才能趕到。 這中間,需要一個過程。 其實,當鬧出動靜被街遊子發現的時候,悲劇大都已經發生了。 這些天,除了豆腐坊一壯年大漢從自己異變的跛腳老娘口中逃得一命,其餘的,都是滅門。 丈夫撕了妻子,兒女啃了老爹…… 慘不忍睹。 林塵能做的,隻能是盡力控製事態,將這種慘劇圈在一個庭院內,別禍害了左鄰右舍。 涇陽城的形勢在幾日之內糜爛至此,不是他能左右的。 明麵上,巡檢司和城衛軍都好像沒有做出太多應對,隻是日日告示,安撫人心,可惜在已經四散而開的驚慌下,沒有屁用。 林塵也不知道那位城主大人究竟在忙些什麼。 搖頭將腦中的雜亂念想掃到了角落,林塵看了看天色。 已經快到子時。 “你們倆在院中守著,有事你們先處理,一個時辰內,盡量別打擾我。” “是,堂主。” 閆峰、石三才兩人抱拳領命。 閆峰本來就是負責清水街,呆在隆門酒樓倒也不會影響了差事。 林塵攜劍進屋,關上了房門,盤膝坐於床上,默默感應著時間的流逝。 終於,晝夜交替之時,他的意識溝通冥冥中的牽引,再次進入了道衍空間。 “希望能有足夠的收獲!” 心中早有修煉計劃,林塵未做耽擱,立時進入了狀態。 此次,他將《落葉隨風》和《狂風九劍》放在了首位。 若有多餘時間,則準備分配給《龍虎勁》,重點是進一步揣摩、掌控暗勁,若是能將其掌握至圓滿境界,也許就能水到渠成的徹底掌握暗勁,一窺化勁玄妙。 …… 這邊,林塵正在道衍空間中修煉。 另一邊,西城區。 一普通的院內,兩兄弟正在磨豆腐。 這是為明早開攤準備的。 推著磨盤一臉輕鬆的魁梧大漢臉上有些不耐,絡腮胡抖動間,低聲道:“大哥,我實在不想磨這破豆腐了…” 旁邊,清瘦中年人,聞言並未發話。 他一身粗布麻衣,袖子挽起老高。 從腳邊木桶內,舀了半瓢泡好的黃豆,加入磨盤,又添了半瓢水,這才慢條斯理的道:“急什麼?!你這脾氣,得改,不然以後會吃大虧。” 魁梧大漢似是很信服中年人,聞言臉色頓時一垮,口中嘟噥:“我實在是受不了這一身的酸豆腐味了…” “不想要神沙了?要記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人的情緒啊,要慢慢的醞釀,急不來的。” 大漢聞言,停下了手上動作,有些急切:“大哥,乾脆讓我出手,一個晚上,保準給你鬧個天翻地覆,讓這城裡人人自危。” “那你去吧,明年給老頭子上墳時,我會記得給你多帶一壇酒的。” “啊…大哥,你這…” 大漢有些赧然,臉色漲紅,不住的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咋辦。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繼續磨。” “哦哦。” “你記著,唯有慢慢醞釀起來的情緒,才醇香悠遠,有後勁兒,急切之間的驚恐,隻會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堪大用。” “哦,我記住了,你都說了不知多少遍了…” 悶悶的回應聲,夾雜著石磨謔謔聲。 中年人聞言臉上無奈之色一閃而逝,旋即回身一探手,卻是恰好攬住了一道自屋頂掠下的黑影。 “喵…” 借著月光,勉強能看到,那是隻尺許長的貓。 全身漆黑,唯有雙瞳赤紅,晶瑩剔透,似是嵌了兩顆血寶石。 中年人丟下手中瓢,輕輕撫摸著黑貓柔順的皮毛,柔聲道:“小紅,今晚又去哪裡逛了呢?” “喵…喵…” 名叫小紅的黑貓輕輕的叫了兩聲。 中年人似乎是聽懂了,略帶詫異道:“南城區?槐樹街?地牢還是地窖?小紅啊,這地牢和地窖可不一樣呢……” “喵?” “也對,都能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