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口的事呢?”戴雨濃很不甘心。 樓上的偷襲就算了,憑什麼樓下的五個人一個都沒留下對方? “這就件事...就要說到留在大廳的第四人了。” 祁衛開著車苦笑了聲:“他的作用很大,他留著沒上樓的作用,就是在關鍵的時候時候引開我們的人。 所以他就在另外一頭放槍,還使勁按喇叭,大張旗鼓的讓食堂的人聽到。 食堂吃飯的人一聽槍響倒是全出來了,就是追了輛空車。 而那三個人就抬著傷員從後門走了。” “飯桶。”戴雨濃罵了句,狠出一口氣道:“那個開車司機你要抓緊搜捕。 還有,務必把那輛消失的救護車找到。 在南京,還能讓紅黨搶了人逃跑,你不要臉我還要!” “是!”祁衛挺直腰板,聲音頓時嚴肅起來。 “哼,賈玉林這個飯桶。” 戴雨濃氣的又罵了一句。 他是真的氣,跑了一個紅黨根本不算什麼,關鍵是這件事他前兩天去見校長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 他去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說紅黨的事。 主要是周清和的事。 中央軍校是校長的嫡係這誰都知道,裡麵的人是天子門生,這也誰都知道。 可人多啊,校長能記住幾個? 校長家鄉的武嶺學校那就不一樣了。 校長親自開辦,犒勞家鄉的武嶺學校,隻是個高中而已,誰都沒報期望。 結果這裡麵出了個頂尖的外科醫生,這事情多值得說道! 戴雨濃一遇見周清和就去和校長說了,校長那個高興啊。 這可是第一個武嶺學校出來的頂尖高材生! “雨濃啊,對於這樣報效國家的人才,你隻是為他解決個準尉,那明顯是有失偏頗的嘛。” “校長,主要是他沒有從軍經歷,我怕惹人嫌話。” “這樣的嫌話多惹點!我看中尉就挺好,先歷練歷練,如果有功勞那就再升。” “是,雨濃聽校長的。” 多高興的事,一下子就是中尉了,這可是實打實的中尉,銓敘廳那幫人沒人敢多嘴。 然後他就順嘴提了下紅黨,擴大功勞好招兵買馬。 結果現在人跑了。 娘西撇! 交代完正事,戴雨濃語氣一變,又重新變的溫和,詢問起周清和在日本留學的事情。 周清和也就順勢而談,他自然談吐不凡,毫不怯場。 兩人聊的賓主盡歡,隨後車子就到了大名鼎鼎的雞鵝巷。 車一到站,便看見一位四十出頭,皮膚略黑的消瘦男子穿著深色中山裝在那迎接。 臉上綻放笑容,腰部略彎,動作姿態顯得非常恭敬。 “處長,祁科長,可算等到你們了。” “怎麼你有事去?”戴雨濃對手下語氣就很平淡了,自帶威嚴。 “沒有,哪能啊,這不是我聽說今天小周醫生要來麼?我就準備給他接個風,順便熟悉下工作。” 戴雨濃對著周清和說:“給你介紹下,審訊科的科長顧知言,以後他就是你的頂頭上司。” 周清和隨即對沖顧知言笑說:“顧科長,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請你多多幫忙。” “互相幫忙。”顧知言一笑,沖著戴雨濃說:“那處長,接下來是......” 戴雨濃輕嗯了聲:“人我交給你了,他剛來,你帶他去安頓下,明天會計室上班,先給他領一百塊錢。” “明白明白,放心吧處長,交給我。” “嗯。” 戴雨濃說完就帶著祁衛自顧自的進去。 顧知言這才回頭對著周清和笑,說: “小周...算了,別叫小周,叫小周顯得跟你差著輩似的,我今年才四十二,還年輕,叫你聲清河,好不好?” 說完他還瞇瞇眼笑。 周清和微笑點頭:“科長隨便叫。” “那好。”顧知言顯得很高興似的,對著不遠處一直恭候的兩人招了招手,直接忘了差著輩的事:“小王,小陳,來,打招呼,迎接下你們的新股長。” “唉唉,股長好。”跑來兩個一胖一瘦三十多的人。 周清和輕笑出聲,這顧科長也是個妙人啊。 “行了,你們兩個可以下班了。 清和,來來來,進去說,上好的咖啡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聽說你是日本回來的,應該會喜歡洋玩意。 順便我簡單給你介紹下我們科裡的環境,一會兒我們就去吃飯......” ...... 會議室,戴雨濃和幾個副處長科長正在開會。 敲門聲響起。 “科長,車輛找到了。”一名隊員匆匆入內。 祁衛身體往前一傾:“說。” 隊員匯報道:“那輛消失的救護車被丟到了中央銀行附近的街道,我問了目擊者,這幫人換了一輛轎車,我一路跟蹤下去尋找目擊者,說是這輛車最後進了.....” 隊員聲音小了下去,祁衛不滿的催促:“進了哪?” “進了頤和路。” 聲音落下,全場寂靜。 頤和路! 頤和路不是一條路,而是一個區,一個四通八達連接七條主乾道,有著285幢獨棟別墅的頂級住宅區。 全南京的高官都住在那。 “車牌呢?”有別人發問。 “車牌...是黨務調查處徐處長家用的。” 祁衛微僵的身體擺了擺手揮退手下,隨後就是往後一靠,陷入安靜。 場內人或低頭,或者眼神互相掃視。 車牌居然是黨務調查處徐處長的。 紅黨用的居然是抓紅黨頭子家的假車牌。 就是特務處和調查處是死對頭,他都玩不出這樣陷害的伎倆來。 徐不可能是紅黨,車牌一定是假的,這毋容置疑。 在頤和路失蹤..... 怎麼查? 查個屁。 查了就等於告訴全世界,特務處把一個重要紅黨丟了。 在場都是明眼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知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再查下去,那就是全特務處丟臉了。 “曾科長,賈玉林是你的人。”祁衛冷不丁說了一句。 對麵的曾科長咳嗽了聲說道:“處長,賈玉林失職,我請求處分,我也有責任,自請處分。” 戴雨濃說:“像這樣的大錯本來該送前線的,念他也算身先士卒,監獄那邊一直問我要人,賈玉林受了傷,就讓他去老虎橋養傷吧。” ...... “查不到。” 那邊在開會,這邊周清和和顧科長已經喝上了。 包廂一坐,四菜一湯。 顧知言對著特務處的行動,篤定的笑道:“我跟你說,紅黨能這麼有計劃的把人從重兵把守的醫院截出來,還安排了一明一暗兩條線,這說明人家時間充裕,退路怎麼可能沒做好呢? 真真假假,我們的人就算追到都未必是真的,哎呀呀,那追下去就是一團亂麻,嘖嘖,南京是廟小菩薩多。” 周清和輕笑點頭:“聽起來好像是挺麻煩。” “那是,來喝酒喝酒,不關我們審訊科的室,我們科隻要不丟犯人,萬事大吉。” “乾杯。” 周清和已經知道了審訊科的大概事務,無非就是兩樣,審訊犯人,看管犯人。 整個南京城所有監獄的犯人都在他們的看管範圍之內。 而審訊犯人拿到口供,就算立功。 不過他們輔助部門,功勞肯定沒情報科和行動科來的直接。 “科長,這監獄裡日本人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