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雜事(2)(1 / 1)

“肖老板,這是五十五兩。”石珪將手中的一個墨綠色的袋子,遞給了身邊一位高壯的老者。   那高壯老者把袋子,放在手中顛了顛,就扔給身後的夥計,那夥計接過袋子,就掀開旁邊的布簾,鉆了出去。   那高壯老者扭過頭來,朝著石珪拱了拱手,說道:“還要請石捕頭稍等片刻。”   “肖老板客氣!”石珪抬起手邊的茶碗,用茶碗蓋抹了抹,然後輕輕一吹,這才將茶碗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房間裡一時就沉默了下來。   見房間氣氛有些尷尬,那高壯老者咳嗽幾聲,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石捕頭,就剛才你賣給小號的那個消息而言,依你之見,小號大概還有多長時間準備。”   “肖老板,言重了,言重了。”石珪放下茶碗,含笑抱著拳,笑嘻嘻的說道:“在下不是生意人,怎麼知道這生意上的事情。”   石珪心裡敞亮,這話題,不過是那肖老板見雙方一時無話可說,隨便找個由頭,拉兩句家常罷了,他還沒有大方到,隨隨便便,就全盤托出自己的情報。   自己推測出來的東西,在得到玉捕頭的認可肯定後,可就成了,現如今這平蒼縣裡最值錢的東西。   整個平蒼縣城裡,知道這些事情的,可能就那麼二三個人,甚至連許縣尉這樣大佬,現在也還在蒙在鼓裡。   石珪拿著這個珍貴無比的情報,外加五十五兩銀子,就在肖老板的店裡,換到了自己原本根本出不起價錢的東西。   一個絕密的消息,在適當的時候,價值千金。   也許等會,石珪還可以拿這個消息,再去其他地方,換些他急需的東西。   石珪嘴裡正與高壯的肖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的時候,房間門口的布簾,又是一掀,剛才出去的那夥計又鉆了進來。   那肖老板沒有停下話頭,拿眼睛一掃那夥計,隻見那夥計稍稍點了點頭。   肖老板的眼睛裡,頓時就冒出笑意,他接著就轉換了話頭,笑嘻嘻的說道:“石捕頭,你那銀子無誤。多謝了!”   石珪抬著茶碗,望著肖老板,也笑言道:“肖老板,你滿意就好。”   石珪心裡清楚,剛才那夥計除了去驗銀子之外,肯定還是去核實了一下,消息的真實性。   看樣子,這肖老板對自己給出的價錢很滿意。   “石捕頭,這是你的貨,你驗驗看。”那高壯的肖老板,順手就把擱在桌上的一個盒子,推到石珪麵前。   石珪放下茶碗,當著肖老板的麵,就打開了盒子。   雖然從之前看貨、討價還價,到石珪出價,肖老板夥計驗資這一係列的環節中,那個盒子裝著的貨物,都一直在這屋子裡。   但該走的程序必須走,要不被坑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那盒子裡麵,攏共就六樣東西,一把長刀,兩把短刀,還有一件褐黃色皮草的衣物,此外還有兩個小瓶,一個青色,一個白色。   石珪一伸手就把那件衣物提了出來,然後用手一抖,那衣服就展開成了一件馬甲。   石珪提著那件馬甲,左右上下的仔細端詳了一下,又拿手指扯了扯那馬甲上的皮草毛,再用鼻子嗅了嗅那馬甲的味道,這才點了點頭。   這才又把落在盒子裡的,配套的兩副手肘護臂,也像前麵檢查的方法一樣,如法炮製了一番。   那肖老板忍不住說道:“石捕頭,我家傳的這件皮甲怎麼樣啊?”   石珪眉開眼笑的回道:“名不虛傳,果真是好貨。”   那肖老板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笑言道:“石捕頭滿意就好。”   石珪手裡拿著這件衣物,原是肖老板家裡傳下的好物件。   這本是肖老板他爹,從蒼梧山的山民手中,收購來的一件皮貨。   這皮子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皮毛,渾身堅硬,刀劈斧砍難以損壞,水火皆難傷,甚至連皮子上的那些毛,也難以剪斷。   這皮子量少堅硬,不好加工,肖老板他爹思來想去,最後隻能順著皮子的形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敲山石的鋼釬,在皮子上打了幾個洞,再用些牛筋繩綁起來,簡簡單單的做了一副皮甲。   這皮甲刀槍難傷,表麵附有鋼針般的毛發,可以防住一般獵弓箭矢,對細針之類的暗器效果最好,加上又可以穿在其他衣物之下,算得上是一件好寶貝。   隻是這東西畢竟犯忌諱,所以一直以來,都隻是幾個消息靈通的本地人才知道。   而石珪是從他爹那裡知道的。   自從石珪知道自己要從軍,保不齊還要上戰場之後,就打起來了這件皮甲的主意。   雖然這件皮甲,一直都可以出讓,但那高昂的價格,足以勸退絕大多數,一直安穩生活的人。   試想一個生活在平穩世界的人,沒有保命的需求,何必去買一件貴的要命的皮甲?   等石珪找上肖老板,提出想要買這件皮甲的時候,肖老板甚至都愣怔了半天,一時半會,都想不起自家還有這東西。   等聽到肖老板報價之後,石珪暗自咂舌,這價格果然不是一個小捕頭能染指的。最後,這才不得不費了半天唇舌,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做了個高價,賣給了肖老板。   石珪知道,這種絕密的消息,很可能會給肖老板這種商人,帶來難以置信的高額利潤。   石珪又笑嘻嘻的拿起了青色小瓶,打開瓶蓋,往手掌心,倒了點黃色的粉末,再拿鼻子嗅了嗅,這才滿意的將藥粉倒回去,蓋了瓶蓋。   接著又把白色小瓶拿起,倒出一粒圓溜溜的丹丸,他用指甲刮了刮丹丸,再把指甲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這才滿意的放了回去。   肖老板見狀,有些得意的說道:“鄙號的傷藥,乃是采用這蒼梧山裡的草藥,精心炮製而成,丹內服,散外用,最擅於刀槍之傷。”   石珪笑吟吟的附和道:“那是,那是,這平蒼縣內的人,哪個不知道貴號的名聲。”   接著他又伸手把盒子裡的那把長刀拿起。   長刀外裹黑鯊皮的刀鞘,石珪輕輕的把刀抽出一截,隻見那刀脊略厚,刀刃薄窄,寒光四射,端是一把好刀。   隻見石珪把刀全部抽出,在手上舞了幾個刀花,那刀比他慣用的鐵尺略長,刀在轉動之間,比鐵尺也重不了多少,在手上的感覺還算可以。   石珪點了點頭,這才把刀歸鞘,放回了盒子裡。   在一旁的肖老板,又笑言道:“這種質量的雁翎刀,也隻有鄙號才能弄來一些,往常一年到頭,也賣不出幾把。”   石珪笑嗬嗬的說道:“這往後啊,肖老板就能賣出很多了,您現在手上屯著的東西,過幾天就是漲價也難買,以後還不大賺一筆?”   那肖老板抱了抱拳,眉開眼笑的說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都哈哈大笑起來。   石珪把剩下的兩把短刀檢查了一遍,把東西都放好,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塊包袱布,把盒子包了起來,背在身上。   接著,肖老板揮了揮手,身後的夥計就抬出了一個方形的木托盤,裡麵鋪了一張寫滿字的白色帛書。   那夥計把木托盤往屋裡神龕前的供桌上一放,又從旁邊抬來了筆墨,這才退到旁邊靜待起來。   “石捕頭,請!”肖老板站起身來,用手往前一擺。   石珪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朝肖老板拱了拱,這才走到神龕供桌前,拈起三支香點燃,放在額頭三拜之後,插進了香爐。   然後,石珪在左右兩邊肖老板和夥計的注視中,按照帛書上的誓言,在神龕前念了一遍。   其大意就是,石珪發誓所說的信息真實,保證不把這個消息告訴第二個人,如有違背誓言,就如何如何之類。   然後,石珪接過那夥計遞過來的毛筆,在白色帛書上簽下了自己大名。   肖老板笑瞇瞇的卷起了白色帛書,讓夥計收起,這才把石珪讓出房間,一直送到店鋪後門,再相互作揖告別。   石珪背著盒子,就往家裡趕,一進家門就把盒子遞給程金環,讓她收好。   夫妻倆在家吃了頓中午飯後,石珪又匆匆出去,往明誠酒樓去尋李掌櫃。   李掌櫃一見石珪來到,丟下事情,就迎了上來,嘴裡說道:“石捕頭,你可有些日子沒來了。今天你得陪我喝兩盅。”   石珪笑著說道:“酒就不喝了,倒是聽說你進了不少好茶,今天來就是想找你討杯茶喝喝。”   李掌櫃一聽,連忙說道:“石捕頭消息好靈通,昨兒才到的雨前瑪玉茶,正要去請您來呢!”邊說,邊趕緊把石珪讓進了二樓的雅間裡。   李掌櫃還沒等石珪坐下,就一通抱怨,抱怨賭場生意上又被壓縮稀釋了多少多少股權,還抱怨如今物價一路飛漲,這酒樓的生意如何慘淡之類。   石珪先開始隻是聆聽,偶爾附和兩聲,直到聽李掌櫃抱怨合作夥伴如何惡劣,石珪這才長嘆一聲,開口勸慰起李掌櫃來。   礙於與肖老板之間誓言約束,石珪隻能含含糊糊的提點李掌櫃幾句,甚至勸李掌櫃把賭場的大部分股份,賣給其他股東,專心自己的飲食生意,多做些乾糧賣,說不定就有轉機。   看著李掌櫃若有所思的神情,石珪提出要多買些肉乾回去,李掌櫃連連答應,把石珪留在雅間,自己下樓去安排了。   石珪端著茶杯,步出雅間,來到往常的座位上坐下,就像過去二十年一樣,凝神看著窗外。   偏西的日頭下,直貫西城門東西的青石路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去匆匆,遠處飄來的絲竹聲,印染著一絲絲烈火烹油的繁華景象。   但是,那些飛速上漲的物價,越來越多的外地人,日益增加的治安問題,讓石珪心中,仍在隱隱傳來一陣陣悸動,仿佛大雨前悶熱的天氣一般焦躁不安。   待李掌櫃招呼石珪下去拿貨的時候,石珪又開口勸慰了李掌櫃幾句,盡了一個朋友的情分,至於聽不聽那就不是石珪所能掌控的了。   石珪背著裝滿肉乾的包袱,回頭看了一眼明誠酒樓,在西墜的陽光照射下,仿佛塗上一層金光;微風拂過樓前桅桿上的燈籠,發出了嘩嘩的聲音。   石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裡留下了他過去二十年來的記憶,有過憤恨、迷茫,也有過沉思、堅守。   如今,他身不由己,又要踏進另一段變幻莫測的人生,回首凝望,仿佛看見自己的人生,跌跌撞撞踉蹌前行。   -----------------   程金環坐在油燈下,拿著針線,再給石珪縫製一個布袋,打算用幾根結實布條,縫在這個布袋上,這樣就可以把整個布袋,牢牢地貼著肉,綁在石珪的胸膛前。   這樣一來,無論石珪吃飯睡覺,都可以帶著這個布袋,裡麵可以擱些最要緊的東西,例如已經切成片,分裝在一個個小竹筒裡的金足天蠶卵,還可以擱些應急的銀錢。   石珪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交代著各項事情,例如,去找個泥瓦匠來,加固一下自家的圍墻和大門;有空閑去買些酒甕來,裝上肉乾密封起來,在院子裡埋下之類的事情。   夫妻倆說著說著,又扯到石嶽的婚事上,石珪對老李頭頑固不化的態度,隻能是甘拜下風。   夫妻倆又嘀咕著,是不是要給媒人加點錢的時候,就聽門外一陣呼嗬聲,緊接著刺耳的竹笛聲響起。   石珪抽出鐵尺,快步走到門後,凝神屏氣的側耳一聽,門外似乎有人在扭打,石珪把手放在門栓上,正待拉開門,出去幫忙時,那門栓好似千斤重,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直到外麵一陣腳步聲遠去,似乎捕快已經追著逃循賊人走遠,石珪的手,依舊放在門栓上,未動分毫。   “唉!”石珪長嘆了一聲,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依在大堂門口望向自己的程金環,還有拎著鐵尺,站在自己房門前的兒子石嶽。   他沒有說話,悶著頭走進堂屋,把鐵尺放回原位,坐在桌邊,抬起茶杯,咕咚一口,就灌了下去。   他隨便抹了抹嘴,對著兒子招了招手,開口說道:“我不敢出去,就是怕其他壞人知道,這裡是我們家。”   石珪頓了頓,又說道:“以後,要是我不在家,他們來找麻煩,我怕你大病初愈,會吃虧。”隨後,他臉上擠出了幾絲笑容,笑言:“你以後要勤加練習功法,遇事不可沖動,才能護得你娘和妻兒周全。”   石嶽走近前來,跪在地上,給石珪磕了一個頭,這才甕聲答道:“孩兒緊記爹的教誨。”   “嗯!你去睡吧,好生休息,明天還要當值。”石珪揮了揮手,讓石嶽趕緊去睡覺。   等石嶽回了房間,程金環這才走到石珪身邊坐下,伸手挽住了石珪的胳膊,把頭靠在了石珪的肩膀上,柔聲說道:“石頭哥,委屈你了。”   石珪拍了拍程金環的手,哀聲說道:“我這一走,可就苦了你了。”   程金環揚起臉龐,笑言:“石頭哥,你可別小看我,我這《春水潤靈訣》修煉有成,可是厲害的緊,如今你這平蒼無敵手的神捕,也不是我的對手,好吧?”   石珪一時間覺得好氣又好笑,伸手捏了捏程金環的鼻子,笑道:“是,是,是,你才是最厲害的。”   “討厭!”程金環一巴掌就把石珪的手拍開,接著又笑嘻嘻的說道:“石頭哥,我聽楊嬸她們說,前街來了個京城的畫師,說是畫人最是惟妙惟肖,那天我們一起去畫一幅怎麼樣啊?”   石珪心中一動,當即笑言:“依你,都依你。”   油燈裡暴起了一串串燈花,搖曳著把兩人相互偎依的身影,印在堂屋的墻上。   -----------------   一個月後,省城發給平蒼縣的邸報上,爆出一件大事,瞬間就把整個平蒼縣攪得一片嘩然。   月前,沈國大軍犯陳國北疆,陳國大軍北上抗擊,兩軍已在北香河一帶對壘。   幾乎是瞬間,各類藥品、食品、黑市裡刀劍的價格,飛速上揚,街麵上幾乎就混亂起來。   衙門反應神速,立刻就加強了縣城四道城門的管理,衙門的巡夜隊立刻出動,上街維持秩序。   也許是平蒼縣衙的態度果決,行動迅速,平蒼縣上下的驚恐情緒,很快平息下來,就好像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在半個月後,又有公文來稱,大軍對峙,後方空虛,為防止宵小鬧事,要在平蒼縣征集良家子三百名,編入新軍,駐守陳國沖要,征集人員不日將到平蒼縣公乾雲雲。   在衙門收到這公文的前後腳,這公文的內容,就經過各種渠道傳遍整個平蒼縣城。   衙役中有傳聞,分管壯丁事宜的金副總捕頭,這次肯定跑不了頭一個被征。   但出乎很多人的預料,素有平蒼縣內勇武無雙名頭的神捕--石珪捕頭,頭一個找到了金副總捕頭,主動要求加入軍隊,為陳國盡忠。   聽說當時,金副總捕頭就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即就批準了石珪的請求,還獎勵了石珪十兩銀子,以表彰其忠勇。   這件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漸漸發酵,很快就有自負勇武的少年郎,紛紛找到衙門,表態要加入行列。   結果這一下,還沒有等到陳軍的征集人員到來,這征兵的人頭基本上就滿了個六七成。   這個結果讓玉捕頭一夥,暗自高興,玉捕頭還請人給石珪送來幾雙皮革靴子,石珪也不客氣,除了給石嶽留了兩雙,其他的都一一笑納。   又過了二十來天,陳軍的征兵使者終於從北門而來,石珪拉著程金環站在街邊,看著前呼後擁的大隊人馬,往衙門而去,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程金環覺察到了石珪的異常,就把自己的手,也緊緊的握住石珪的手掌。   石珪扭頭對著程金環,勉勉強強的笑了一下。程金環眼波如水,主動拉起石珪的手,鉆出人群,就往家裡走去。   石珪任由程金環拉著自己的手,在大街小巷穿梭。   雖說自己心裡,已經模擬了無數次離別的場景,但等這一幕快要真正來到的時候,他又開始彷徨起來。   -----------------   平蒼縣的征兵異常順利,沒等陳軍征兵使者拿出各種手段,十來日內,就已經完成預定的兵員名額,那征兵使者一高興,就把平蒼縣的兵員,編成了一個營頭。   接下來的幾日,石珪等人都要到縣衙報到,一是去領取袍服等物資,二是聽從征兵使者的訓話,了解一些簡單的軍隊常識,三是進行簡單的編製,方便行軍等行動,四是學習演練些例如排隊列、行軍等簡單的軍事技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通過學習,石珪這才知道,這征兵使者給了平蒼縣一個營頭,意味著什麼。   它意味著這個營頭以後補充的兵員,基本上都是從平蒼縣征來的兵員。親不親,家鄉人,以後去這個營頭當兵的平蒼縣人,都不用擔心被欺負,算是個後續兵員的福利。   此外,還意味著這三百人的兵員,算作是預備軍官,是撐起一個營頭架子的骨乾,到了擴編的時候,這三百人就是大大小小的軍官,不但縮短了奮鬥年限,還提高了待遇。   說難聽點,這個營頭以後,就是平蒼縣人在陳軍裡的起點和後臺。   石珪作為全縣知名的勇武無雙捕頭,又是第一個帶頭報名的勇士,石珪被安排了一個高職,作為這三百兵員的副隊長。   並且受到了優待,自己的被服,按照中下級軍官的著裝配發,除了兩套軍服外,還配了一把製式腰刀,和一頂圓頂頭盔。   石珪把自己的水火服退回了衙門,但是卻厚顏留下一把鐵尺備用,此外還從平蒼縣衙裡領取了五兩銀子作為安家費,又拿了三兩行動津貼。   這段時間,石珪衙門家裡兩頭跑,盡量和程金環膩歪在一起。   此外,還抽空催一催老李頭趕快嫁女,好在老李頭還算懂事,知道石珪要出征之後,當即就答應了提前婚禮的日子。   但人算不如天算,隨著一封八百裡加急的文書到來,原定在平蒼縣就地培訓新兵的計劃擱淺,三百名兵員兩日後就要踏上征程,前往省城匯合其他兵員編訓。   離別的日子還是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