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個消息像是鳥兒一樣,飛遍了整個艮山營的北營地,後勤隊主管夥食的旗頭,在操持營地中午夥食的時候暈倒了,以致於讓整個營地的中午飯,都延後了半個時辰。 這個消息,讓被任務緊繃的艮山營大小軍官,一下子就有些喧囂起來。 這些人被一道軍令,從日日夜夜享受美酒珍饈佳人的溫柔鄉裡,忽然就拉到需要日日夜夜攪得一身泥土的繁重軍務當中,心中怎麼會沒有些怨氣? 隻不過軍令嚴苛,眾人不得不低頭俯首而已,如今有人因為繁重的軍務而昏倒,那麼一眾心有戚戚然的軍官們,又怎麼會不趁機鼓噪呢?! 在眾人的鼓噪之下,營部當日下午,就下達了全營修整兩日的軍令,就在一眾軍官歡欣鼓舞之時,石珪被叫到營部裡,接受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申斥。 石珪當場就當著楊營正、王參軍、周錄事等高層軍官的麵,表示回隊之後,要立馬整改,抓緊調配更多人手,保證全軍的夥食按時開飯,絕不耽誤營裡北上的大事。 當日下午,怒氣沖沖的石珪回到後勤隊,當即就把後勤隊的所有人召集起來,把營正罵娘的話轉述了一遍之後,再把自己當著營部高層軍官立的軍令狀,又說了一遍。 為了完成軍令狀,怒氣勃發的石珪,當著後勤隊所有人的麵,就撤掉了常大山的旗頭職務,把常大山的副手蔡三頭,任命為代理旗頭,立刻負責全軍所有夥食的操辦。 同時,為了防止火頭旗因為人員調整後的表現拉胯,以致於完不成軍令狀,石珪又從其他各旗頭裡麵,臨時抽調了些人手,補進了夥頭旗內。 這樣雷厲風行的幾個措施下來,在整個艮山營修整期間,乃至到了修整後,又繼續忙碌軍務的時期,整個後勤隊的表現,終於沒有再拉胯,反而有些昂揚奮進的意味在內。 最終,在周錄事把石珪叫到自己營帳裡,進行了當麵的鼓勵之後,這場小風波才算完全收場。 至於這場小風波的起因,常大山在休養了幾日後,就被編到了宋大成的營造旗裡,做了一名普通的營造兵。 …………………………………………………………………… 透過門簾的正午陽光有些刺眼,有些睡意朦朧的石珪,坐在一把椅子上,用手撐著自己的臉頰,半瞇著眼睛,腦袋時不時的點一點,看樣子正在遊走在瞌睡的邊緣。 包大力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的條凳上,他在胸腹呼吸之間,正在默運著鬼門白骨爪的內功心法。 那一日,在武庫中,石珪隨手一夾的莫大威力,再次深深震撼了包大力,他原本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氣,也隨著石珪的那一夾,終於再次被剪去了,他從那一日開始,就再次恢復了早晨的苦練,而且抓緊一切時間,不斷練習內功心法。 “嘩” 營帳的門簾被輕輕掀起,一個矮壯的身影,輕輕的閃了進來,還沒等這身影做些什麼事,包大力已經睜開了雙眼,冷然的盯著那道身影。 那人見包大力的眼光,死死盯住了自己,瞬間也不敢有任何舉動,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因為他曾親眼見到,那個日見囂張的常旗頭,在這包旗頭的手上,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隨意擺弄。 要是自己敢亂動,隻怕那包旗頭一個巴掌拍過來,自己也得像當日的常旗頭一樣,滿嘴的牙齒都要被扇掉。 營帳裡寂靜無聲,那人站立原地不敢動彈,但這種壓抑的氛圍,讓他雙腿很快就顫抖了起來,那人抬頭往包大力看去,卻依然隻見一雙冰冷的眸子,毫無波動的看著自己。 正在那人暗自叫苦的時候,石珪的腦袋猛然一點,臉頰從支撐的手掌上,滑了下來。 “哎!”石珪睜開了睡意朦鬆的眼睛,茫然往周圍一看,這才看見站在營帳門口的那人。 “蔡頭來了?!”石珪伸了一個懶腰,口中卻是隨意的招呼著。 站在門口的矮壯人影,卻像是承蒙恩賜一般,趕緊彎腰低頭的作揖,口中略帶些討好的語氣,說道:“打擾大人休息,小的本想來給大人收拾收拾碗筷!” “蔡頭有心了!”石珪點了點頭,又向來人招了招手,笑嘻嘻的說道:“來來來,過來這邊坐。不過以後,就不要叫大人了,在我們這後勤隊裡,大家都是兄弟,隻要不吃裡扒外,大家都是一個鍋裡攪馬勺的,還叫什麼大人不大人的,以後都跟著他們一樣,叫石老大便是。” 那人點頭哈腰的應了,又往包大力看了一眼,隻見包大力已經閉上眼睛,不再理會這邊,這人才含著腰,踮著腳尖往石珪旁邊走來。 這人正是石珪新提拔的旗頭蔡三頭,這人原本是在平蒼縣裡打零工的角色,家裡父母目不識丁,共生了四個孩子,因為不會起名,就把老大叫做大頭,老二叫二頭,老三叫三頭,老四叫四頭。 這蔡三頭的家中精窮,可以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哥弟四個,就活了老大和老三兩個,每日裡,哥倆就靠在平蒼縣裡打些零散工幫補糊口。 後來,陳國在平蒼縣征兵,弟兄兩個就在父母麵前抽簽決定,誰去當兵吃糧,誰在家侍奉父母,而最終的結果是,蔡三頭應征當兵,拿的安家銀子,盡數留給了父母養老。 蔡三頭到了艮山營,因為個子太矮,很快就被丟到了輜重隊裡當起了夥夫,這人也算是好學,硬是從一個啥都不會的白丁,學會了刀工、翻鍋、麵點、烹飪冷菜和熱菜等等廚藝,最後還憑借練就的精湛廚藝,成了常大山的副手。 原本,常大山被免了旗頭後,石珪想把馬小魚提拔為夥頭旗的旗頭,但後來一想,提拔了馬小魚,各旗頭的副手之間,難免不好平衡,而且在營部那裡還要費一番心思。 他思來想去,還是用了蔡三頭頂替常大山,一來是,蔡三頭有廚藝在身,又是長期熟悉夥頭旗的人,術業有專攻,順序接替,這樣不容易引起其他副手的不滿,而且在營部也能交代得過去。 二來嘛,是蔡三頭上了位,對常大山就會有天然的警惕心,不用石珪吩咐,他也會把常大山盯得死死的,不會再給常大山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這樣缺點也是有的,就是蔡三頭在往日裡,和石珪打交道不多,石珪要將他完全培養做心腹,還需要很多時間。 至於蔡三頭與其他旗頭原本差了等級,如今平起平坐,他們之間的相處無法融洽的問題,在石珪眼裡,那就不是一個事,甚至是石珪更滿意蔡三頭的地方。 石珪微笑著讓蔡三頭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拉著蔡三頭的手,細細問了問夥頭旗的近況,等蔡三頭誠惶誠恐的回答之後,他又溫言勉勵了蔡三頭一番,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讓蔡三頭待會去桃林渡北岸的市集裡,買些體己的東西。 等蔡三頭千恩萬謝的走了之後,石珪這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自顧自的闔著眼,繼續打瞌睡去了。 …………………………………………………………………… 一輛輛還沒有套上挽馬的嶄新馬車,在主營帳校場上,整整齊齊的排成一個個方陣,車旁是許多身著灰色軍服的艮山營兵丁忙碌著,一件件物品,被送到車輛上裝載起來。 石珪站在校場邊上,無不感慨的說道:“沒想到啊,居然能給每個戰兵隊,都配上三輛大車?我們從平蒼剛出發的時候,也就十來輛舊馬車,是吧?” 站在石珪身旁的宋宏武,也有些感慨:“現在,起碼也有一百輛車,那些戰兵們終於不用扛著重物行軍了!隻不過,你的後勤隊可就要苦命了哇!哈哈哈哈!” 石珪苦笑起來,嘆道:“這還沒有出發呢,我的營造旗就已經被這些馬車,搞得要崩潰了。這全營的馬車,都在找我們去維修,我那些弟兄都快幾天沒合眼了!這真要上了路,那可就真要命了啊!” 宋宏武哈哈大笑,指著石珪笑道:“老石,你這老狐貍,如今也有吃癟為難的時候啊!平日裡,就你裝的風輕雲淡似的,現在,難得見你也有玩不轉的時候,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石珪一臉苦笑,但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說,隻能連連乾笑,佯裝毫不在意。 …………………………………………………………………… 漆黑的小營帳內,石珪盤腿坐在毯子上,手裡捏著一個灰白色小荷包。 石珪正在調動全身的靈力,緩緩流入自己捏著荷包的兩個手指中,冰涼的靈力通過一隻手指的指尖,慢慢侵入了荷包口的繩結。 而在荷包口上,有一團厚實的靈力團,密密實實的封蓋住了荷包口。 這股透指而出的靈力,就像一把鋼矬子一樣,從那一團厚實靈力團上用力劃過,當從靈力團上麵銼下那麼一兩絲靈力之後,這把靈力的鋼矬子,也會被消磨掉那麼一絲靈力。 就這樣,石珪每天夜裡,都在用自身的靈力,不停的削銼著荷包口上的靈力蓋子,而這種不停的消磨自身靈力的舉動,也有會有一點意外之喜,那就是自己靈力經過消磨,就會有微乎其微的一點點精煉之效,盡管這種效果,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今的荷包中的靈力蓋子,經過石珪不停的消磨,已經幾乎消磨了近一半的大小了,也許完全消磨掉靈力蓋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 …………………………………………………………………… 清晨,空蕩蕩的後勤隊營帳區裡,石珪正揮舞著灰撲撲的蟬翼刀,演練著平蒼衙門裡代代流傳的鐵尺套路,蟬翼刀的刀身直窄,毫無刀光閃亮,遠遠看去,倒真像一把掉色的鐵尺。 石珪自小練習這鐵尺的套路,可以稱得上閉著眼睛,也能把套路練的分毫不差,但如今他手裡握著的畢竟不是鐵尺,而是一把一麵開刃的刀子,他自然不敢直接就化用鐵尺的用法。 而是要耐心的用蟬翼刀為介質,重新一點點的熟悉鐵尺技法,再慢慢的找到化尺為刀的不同關節點,這樣才能真正的把鐵尺的用法,化為蟬翼刀的用法。 好在自古以來,凡是公門的所有擒拿招式技法,都講究的是實用簡樸,基礎應當簡單易學,實戰中可以使用幾個簡單基礎技法,進行不同的組合之後,達到靈活多變的實戰目的。 這樣一來,石珪化用鐵尺技法的過程,才不至於那麼辛苦。 而石珪從小學的猛虎拳、鐵尺技法,來來去去就是幾個基本的套路,這些套路單獨拿出來,不僅不好看,甚至可以稱作是拙劣。 但這些簡單的基礎技法,在衙役執行捕拿任務時,根據環境的變化,在相互組合運用之下,往往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當然這種技能組合運用的經驗,往往就是公門裡老衙役們的獨門絕技了。 新晉的衙役拜了師傅,在師傅的教導下,往往少走很多彎路,當然你要是沒有師傅,自己悶著頭,在一次次的經驗中總結自己的獨門絕技,也不是不行,隻是,那一次次的頭破血流,很少有人能支撐下來。 石珪作為家傳的小吏出身,少年時就在自己父親的引薦下,拜了衙門裡的老捕頭為師傅,自小學的就是公門中的各種技法,自然也深受這種簡單實用風格的影響,在衙門裡的當差生涯裡,經歷過的各種捕拿任務,都是使用這種極其簡單又靈活的戰鬥方式。 以至於他在從軍後的幾次戰鬥中,都一直是這種戰鬥思維,用猛虎拳套路化用的刀法,也是隻有直來直去的一招半式,根據戰鬥的環境,組合不同的用法。 所以,石珪現在用鐵尺技法化用刀法,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對他這樣的老衙役來說,也隻不過把手中的鐵尺換成刀子,需要注意的問題,也隻有不要被刀刃自傷,更大效率發揮刀刃的殺傷力罷了。 “唰!” 石珪手腕一轉,手中灰撲撲的蟬翼刀,就直直的砍進了,他左手邊碗口粗的樹木當中。 石珪無奈的籲了一口,然後用腳蹬在樹身上,用力拉著刀柄,使勁的往外抽刀,刀子一寸寸的被從樹身裡抽了出來,石珪就趕緊把自己神識,往蟬翼刀身上一掃。 還好,這蟬翼刀雖然薄窄,但卻意外的堅韌,如此粗魯的舞弄,也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石珪這才放下心來,往那棵樹上仔細一看,一道細細的刀痕,又差點斜斜的貫穿了整個樹木,如果力氣再稍微大一點,這棵樹又要斷了,這樣頻繁的砍斷樹木,會不會又讓有些人關注到這裡。 石珪有些懊惱,自己明明已經完全沒有用力了,隻是隨手一揮,又差點砍斷樹木。這蟬翼刀如此鋒利,倒是完全出乎了石珪的意料,這讓人既是很高興,又有些煩惱。 原來這蟬翼刀過於薄窄,又異常的鋒利,石珪在試刀的時候,如果將物體完全斬斷也就罷了。 但如果隻是順手揮砍體積過大的物體時,這把蟬翼刀往往會完全卡在物體內,由於刀痕過於太薄,往往被砍斷的物體兩個部分,會緊緊夾住蟬翼刀的刀身,讓人難以抽出刀來。 所以,這把蟬翼刀,在戰鬥中,要不就隻能是用力斬斷物體,要不就隻能用來表麵切割,例如割敵人的咽喉,或是把敵人完全砍斷。 要不戰鬥激烈時,這刀忽然卡在敵人身體裡,那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所以,石珪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用這把蟬翼刀,來演練鐵尺套路技法,以便自己掌握這把刀的特性,盡量讓這把刀和鐵尺技法相適應。 石珪看著眼前的樹木,也隻能搖了搖頭,再次握著蟬翼刀演練起鐵尺套路來。 …………………………………………………………………… 深夜,一座一丈高的小土丘上,長滿了密密叢叢的灌木,在句陵河北岸,這種尋常的小土丘隨處可見,但今晚那些灌木叢中,卻有一個身影盤腿坐在當中。 那身影穿著一身艮山營的灰袍軍服,腰間還插了一隻小臂長短的木尺,這人正是趁夜潛伏出營的石珪,自從艮山營在北岸建造營寨,石珪就有意的讓營造兵們在搭建營寨時,就留下了這便於觀察征兵使者營帳區的位置。 此處距艮山營營帳區,大約兩百來丈遠,石珪自己假設征兵使者也是修仙者,即便比自己的境界高級,但應該神識探查範圍,應該也不會超過自己幾倍以上。 但生性謹慎的石珪,還是把自己的觀察位置,移到距營寨圍欄兩百來丈的這個地方,自己遠遠用眼睛觀看,想來如此遠的距離,應該不會太驚動那征兵使者了吧? 營造旗的兵丁們,在建造艮山營營寨時,已經把征兵使者的半獨立營帳區,故意建造的朝向這個方向,這樣一來,石珪一有時間,便趁夜前來此地,潛伏觀察那征兵使者的動靜。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石珪心中便有了些許猜測,這征兵使者也許不是修仙者,或者更準確的表述是,這征兵使者應該是知道修仙者存在的凡人,有可能甚至是能接觸到修仙者的凡人,就像在南岸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個胖子高手一般。 也許隻有能接觸到修仙者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征兵使者的怪異之處。 因為在石珪這幾天的仔細觀察下,這征兵使者作為艮山營裡的唯一例外,整日間的各種活動,可以說是聲色犬馬,夜夜笙歌,根本就沒有任何吞吐靈氣的舉動,甚至連普通打坐練習都沒有,夜間少的可憐睡眠時間,也是桃林渡送來的幾個女子輪流陪伴。 今夜,石珪再次觀察之下,那征兵使者已經喝的伶仃大醉,正抱著碩大的酒甕,與人狎戲。 直到月上中天,對麵征兵使者的半獨立營帳區,已經吹燈拔火許久,石珪也依然沒有動彈,他怕那征兵使者玩一招瞞天過海,隻要他不定時的來觀察,就必定坐到天光大亮之時,才會撤回營寨之內。 夜裡寒冷的江風吹過,他卻坐在灌木叢中,一遍遍的運轉著太一生水妙化真經練氣篇的功法,體會著那幾乎微弱到無法察覺的靈力增長。 月光如水,前途艱辛,唯有自強不息。 ………………………………………………………………… 車馬粼粼,艮山營的前鋒戰兵隊逶迤前行,營部主力剛剛踏上北去的道路,石珪站在已經完全拆散的營寨門前,看著後勤隊的兵丁們,正在忙碌的裝載拆下來的各類物資。 “老石,你說那些桃林渡的混蛋們,今天晚上會不會大宴賓客,慶祝我們終於走了?!”正站在石珪旁邊的林宏武,一臉壞笑的說道。 “也許吧!”石珪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林宏武把身子往石珪的方向靠了靠,用手往路上的方向指了指,又壓低了聲音,“你說,他們會不會趁著今天那些混蛋喝醉了,再來殺個回馬槍?” 石珪一愣,扭頭看了看滿臉壞笑的林宏武,不由得說道:“你當桃林渡那些人,真是白癡啊?!諾,你看看那邊。”說完,用手往南邊一指。 隻見南邊約莫半裡地的地方,已經有了許多影影綽綽的身影,有的騎著馬,有的打著旗號列起了隊。 “看見沒有,桃林渡的那些人是貪,但不是傻!同樣的茅坑不會掉兩次。”石珪笑著說道。 “哎!這花花的世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真舍不得啊!”林宏武有些遺憾的說道。 “行了,這花花的世界,是人家的,能撈些油水就不錯了!”石珪被林宏武搞得好氣又好笑。 “老石,你說以後,我們有沒有機會,也搞一塊自己的花花世界?”林宏武有些憧憬的說道。 石珪看了林宏武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將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林宏武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我以後也有這麼一塊花花的地界,我一定要擺滿這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饈!” 石珪一聽,不禁莞爾,笑罵道:“瑪德!就知道你這家夥繞山繞水,肯定沒憋什麼好屁,原來在這等著我那!” 林宏武哈哈一笑,大聲說道:“老石,你特娘的知道,我就好這口!這事不找你,還能找誰啊!?” 石珪被林宏武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扶了扶腰間有些歪斜的蟬翼刀,然後抬起手來,大聲招呼不遠處的蔡三頭過來。 ……………………………………………………………… 清晨,河岸邊的水氣蒸騰之間,形成的薄霧,把投到大地上的陽光,散成了一道道散裂的金黃色光幕。一輛輛馬車不緊不慢穿過這一道道的光幕,在幽暗明亮之間,來回穿梭。 石珪坐在馬車頂上,看著句陵河對岸,隻露出小半個角落的玉波湖,心中不由得輕輕一嘆,自己的人生在那裡改寫,如今又要再次跋涉,真不知何日才能衣錦還鄉啊?! 他再扭頭往前一望,驛道逶迤向前,青黛蒼茫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