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逍向來搞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先前朱振與白玲對話之時見到塗嫿眼眶微紅暗自落淚,楊無束則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這些在他看來都是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此時終於坐回酒壇旁,他心情大好,爽朗道: “既然沒事了,那就喝酒,喝酒!” 楊無束提起酒壇與蕭逍一碰,對飲了三大口,一旁的朱振卻是麵色怪異一動不動,楊無束以為他不會飲酒,也不多說,朱振卻是哈哈大笑: “原來朱兄弟不會喝酒。” 朱振聞言好勝之心頓時被激了起來,說道: “若不是我發誓戒酒,像蕭兄這樣的,我少說能喝倒三個。” 蕭逍聞言大是不服: “牛皮吹得震天響,酒是一口不入肚。” 楊無束開口問道: “朱大哥為何要發誓戒酒?” 朱振看了看身旁的白玲,白玲也看向了他,仿佛明白了什麼,他轉過頭嘆了口氣,隨後說道: “這次白玲重傷的緣由是七日前我與一至交好友一同飲酒,他勸說我加入武道魏家,我最是厭惡家族約束自然一口回絕,之後他也就沒再提起過,我本以為此事就隻是他隨口一提也沒太在意,誰知......” “我在酒桌上向來爭強好勝,每一次喝酒都必須把對方喝服為止,隻是那一天他的酒量出奇的好,我倆喝了三天三夜,喝了沒有一千壇也有八百壇他還是沒有認服。” “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暗暗用靈力將入腹的酒消融,那時我已是有些頭暈目眩,他卻是絲毫沒有醉意,在我目眩神迷之際,萬沒想到他竟突然一掌向我打來,他本也是九階初期的修為,當時我既沒有絲毫防備之心,腦中又是一番天旋地轉,避無可避之際白玲舍身躍到我身前替我擋了那一掌,白玲不過五階的修為,若不是穿著一件地階上品的防禦靈器,恐怕此時她早已屍骨無存了,但即便有著靈器護身,她也被那一掌打得重傷瀕死。” 說到此處朱振已是滿臉悔恨,白玲握住他的大手,笑著搖了搖頭。 朱振接著道: “見到她口中噴出鮮血,我立刻清醒了過來,用靈力驅散了醉意,誰知四周又有九人向我殺來,算上他在內,十人中有兩個九階初期,八個八階巔峰,我為護她周全不敢放開手腳戰鬥,隻得且戰且退,拚死殺了三個八階才逃出他們的包圍,看著重傷昏迷的白玲,我心中便暗暗發誓此生再不飲酒。” 聽到此處蕭逍“砰”地一聲將手中的酒壇按在地上,憤然道: “那人是誰?我今後要是遇上了定要砍他幾大劍。” “魏家,魏鋒,其餘九人也皆是魏家強者。”朱振滿目殺意道。 “好一個魏家,今後若是遇上了魏家之人我蕭逍先問一劍再說其它。” 楊無束則是看穿了其中的緣由,說道: “朱大哥是武道各家都垂涎的強者,既不能為魏家所用,魏家自然也不能讓你為其他各家所用。” 朱振憤然道: “憑我與他那麼多年的交情,若是他魏家有難,我怎會不幫,何必非要讓我加入什麼狗屁家族,受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 “先前朱大哥說他邀你加入魏家之時你一口回絕,他定是認定了你心中已有了其它家族的選擇,不然也不至於如此。”楊無束一針見血道。 朱振聞言沉默不語,蕭逍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說道: “要不你也和我一樣,加入楊兄弟那什麼樓,既沒有什麼約束,身後也能有一方勢力庇護,沒酒沒錢了還可以找他討要,哈哈哈。” 塗嫿噗嗤一笑道: “連什麼樓都不記得了,看來蕭大哥是真把我們那什麼樓當做取酒取錢之地了。” 蕭逍聞言有些尷尬道: “看見我還是認得的,比如這次我去各家酒樓要酒,若是看見了你們的招牌,我也就沒進去了。” 眾人聞言皆是忍俊不禁。 朱振沒有接過蕭逍的話,楊無束也沒有再相邀,開口說道: “之前那枚生靈丹是我的賠禮,今日我與朱大哥和白大嫂初次相識,禮當再送上一份見麵禮,白大嫂雖然身體已無大礙,但體內仍留有不少暗傷,再服用一枚生靈丹方可痊愈。” 朱振聞言有些猶豫,若是楊無束送他什麼,即便再珍貴的寶物他也必會回拒,但關係到白玲的身體他心中便難以拒絕。 楊無束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繼續說道: “不過這枚生靈丹要從魏家中取。” 眾人聞言皆是有些不解,隨後楊無束微微仰起頭,對著天空說道: “拿回你天下第一神盜名號的機會來了。” 眾人聞言皆是看向天空,此時四周萬籟俱寂,隻是不時傳出幾聲夜蟲的鳴叫,並無任何異常。 眾人回過頭來,突然間,除了楊無束和塗嫿,其餘三人皆是被驚出一身冷汗,白玲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隻見楊無束身旁不知何時坐上了一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相貌極為俊美,皮膚白皙不亞於女子,身上的白衣一塵不染,一舉一動間氣度非凡。 蕭逍和朱振心頭皆是大為震驚,以他二人的修為,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坐上了一個人,即便現在看到了此人也仍舊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一絲氣息,白衣男子給他們的感覺就如同一道無比真實的幻影一般。 見眾人的目光皆是看向自己,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抱拳道: “在下金風。” “天下第一神盜金風!”朱振驚訝道。 “天下第二。”金風笑道。 蕭逍聞言頓時好奇道: “哦?天地間竟然有比你金風還能偷的人?” “是盜!”金風皺了皺眉,隨後又笑道: “那便是我身旁的這位楊劍仙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感詫異,蕭逍大聲道: “胡說八道!楊兄弟的為人我最是清楚,他怎麼可能會乾偷雞摸狗之事。” 金風聞言頓時大怒: “什麼叫偷雞摸狗,難道你強取別人的東西叫搶雞奪狗嗎?” 蕭逍聞言也是大怒: “我光明磊落地取,別人放什麼狗屁我全然不在乎。” 金風毫不退讓: “我光明磊落地盜,別人放什麼狗屁我也全然不在乎。” 蕭逍爭辯不過他,心頭怒火中燒,起身拔出大劍周身氣勢暴漲。 金風毫不示弱,也跟著站起身來,身上的氣息時隱時現,給人一種鬼神難測之感。 二人今日初次見麵,卻好像爭鬥了上百年的冤家宿敵。 見到二人劍拔弩張,朱振二人有些尷尬,塗嫿則是掩嘴輕笑,楊無束站起身來一把將身旁的金風按下,然後對蕭逍說道: “金風也是我的朋友,還望蕭大哥給我個麵子。” 他的語氣極為平和,卻自帶一股難以言明的威嚴,金風本還想再說什麼,聽了他的話後便沉默不語,蕭逍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將大劍收回也坐了下去。 朱振見楊無束一句話便讓兩位世間赫赫有名的強者安靜下來,心中對這位看上去年輕放蕩的青年又多了幾分敬意。 白玲見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便出言暖場道: “金風天下第一神盜的名聲人盡皆知,不知楊樓主做了什麼竟能讓他甘拜下風?” 白玲這麼一提,蕭逍和朱振頓時也好奇了起來,楊無束咧嘴一笑道: “此事不提也罷,且看今日他有沒有能耐將這天下第一神盜的名頭拿回去。” 金風聞言頓時精神大振: “先前你們的對話我也都聽到了,說吧,怎麼個賭法?” 蕭逍和朱振聞言皆是暗自驚嘆:“原來他一直藏身附近,我竟沒有半分察覺到。” “此去魏家約莫六千裡。”楊無束用靈力凝聚出一個金色沙漏,接著說道: “這沙漏倒置從開始到最後一粒沙子落下正好過三個時辰,從我倒置沙漏時起,最後一顆沙粒落下之前你若能將生靈丹交到我手中便算你勝,你若勝了,天下第一神盜的名號就歸還於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朱振聞言隻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楊兄弟是說三天還是三個時辰?” 不等楊無束回答,金風昂首搶道: “三天未免也太瞧不起我金風了,這賭約我接了!” 蕭逍也是滿臉不信,他號稱電劍蕭逍,速度自然是劍修中頂尖的存在,以他的實力即便全速禦劍,三個時辰也還不夠他從此地往返魏家,更別說再入那高手雲集的魏家盜取丹藥了。 “誰知道你偷來的是不是六千裡外魏家的生靈丹,即便你偷來的是六十裡外豬家的,又或者是六百裡外狗家的,我們也是不知道的。”蕭逍滿臉鄙夷道。 楊無束聞言心中暗自失笑:這兩人真是天生的冤家,今日碰了頭,日後少不了樂子。 金風勃然大怒,望著蕭逍的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可曾見過魏家家主魏無傷?” “自然見過。”蕭逍回道。 “那你可曾見過他左手拇指上戴的那枚儲物戒?” “也有些印象,怎樣?” “我回來之時若是拿不出那枚戒指,也算我輸!” 蕭逍聞言頓時哈哈大笑,正想繼續出言嘲諷,誰知楊無束也跟著哈哈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隨後笑聲戛然而止: “那便如此!” 隨著楊無束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他手中的金色沙漏也隨之翻轉了過來,右手重重將其拍在地麵。 隨著靈力沙漏撞擊地麵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金風的身影也毫無征兆地消失在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