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佐伊先生說道:“好的。關於那堆珠寶,價值連城。據人們謠傳,有不少是賽德裡克將軍的妻子嫁給他的時候帶來的嫁妝。後來,這些珠寶嫁妝被加布利爾子爵很好地保存起來。加布利爾子爵跟她的外婆相識,可以說很是熟悉。因此,很有可能是為了轉移珠寶的埋藏地點,所以加布利爾子爵安排了一輛馬車。當時,賽德裡克將軍戰死沙場,科爾雷恩莊園又衰落起來。為了來日著想,也就是加布利爾子爵的次子、傑夫著想,加布利爾子爵想出了這麼一條計策,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長媳的嫁妝上。” “那麼,第二個問題:吊墜是怎麼被混雜進馬車的?”我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對於加布利爾子爵來說,算是一個家族忌諱。” “什麼忌諱?”我和雨果小姐頗有興趣地問道。 “這個忌諱就是,吊墜被加布利爾家族的人偷了,或者是加布利爾子爵長媳家族的人偷盜了吊墜,然後混雜在那堆珠寶裡。不然的話,那堆珠寶不需要偷偷摸摸地被轉移。” “關於加布利爾子爵獲得馬車上有珠寶的消息,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再講了吧。”佐伊先生笑嗬嗬地說道。 “啊,上帝啊。”我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 “至於那個陌生人駕馭——”佐伊先生說道:“對於掩人耳目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陌生人來運輸這些珠寶。” “天吶,那又是用什麼作為掩護呢?” “其實是柴火。你知道的,伊恩侯爵曾經說過,三十八年前的那個女嬰是在平安夜的前一天被人發現的。因此,翻車發生的時間就在寒冷的冬季。那個時候最尋常的運輸品就是取暖用的柴火——你知道的,即便是現在,人們也都用柴火和煤炭。對於莊園的主人來說,柴火是第一選擇。” “至於凱利的吊墜,她一定是從勞瑞那裡知道了吊墜的真實價值,所以才這樣小心地保存。” “上帝啊。那她又為什麼把吊墜交給了年幼的海爾本夫人?”我問道:“自從三十八年前,勞瑞從參與的搶劫案中取得了吊墜,然後交給凱利。凱利又為什麼把它交給年幼的海爾本夫人?難道她不怕海爾本夫人會將秘密泄露出去?”我這樣問道。 “我想,可能是因為某一個原因,使得凱利深信年幼的海爾本夫人不會將秘密泄露出來,或者是即便泄露出來也不會被孤兒院的人知曉。” “那發生的那場火災呢?”雨果小姐繼續問道:“說了這麼多關於馬車、珠寶的話題,關於那場火災,你們有什麼看法?” “上帝啊,一定是無意之中,或者是被人刻意縱火。”我想了想,點頭道。 “天吶!”雨果小姐被我逗樂了,說道:“這是肯定的呀,科林先生你真幽默。” “上帝啊,為什麼要專門把它們全部裝在一起?直接把吊墜跟其他珠寶分離開來轉運不就行了?”我疑惑地問道。 “即便如此——如你所言,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物,不能給人看出把柄。當時的事態炎涼,誰也料想不到哪一個人是正麵君子的白眼狼。至於火災嘛——” 佐伊先生想了想,起身下樓,說道:“我想我們還得再去拜訪一下加布利爾子爵,向他求證當年的火災和可能的根源——女嬰,問問他兩者之間有沒有不為人知的關係。”說著,出了門,迎著寒冬的冷風叫來了Ladau。 我們一路風塵仆仆地再次趕到了科爾雷恩莊園。 “佐伊先生,我們就這樣趕去科爾雷恩莊園,沒有預約,可以嗎?”雨果小姐擔心地說道。 “當然可以了。傑夫跟我的關係很好。我跟他的關係從聖誕節那天起,你們就有所目睹了。”佐伊先生淡淡解釋道。 “可是,傑夫先生跟你關係好,並不意味著加布利爾子爵跟你的關係也很好啊?”雨果小姐擔憂地說道:“萬一我們這次上門,被人家趕了出來,那我們不就丟臉丟大了?” “加布利爾子爵其實跟我父親的關係也很好。所以,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他不會拒絕我的再次拜訪。” 在科爾雷恩莊園下了車,“佐伊先生,您又來了。”接到電報通知而站在主建築門口等候的伍德洛先生當即迎上來。 “是啊。”剛下馬車的佐伊先生熱情地微笑著,詢問道:“加布利爾子爵在嗎?” “傑夫少爺正在書房整理莊園的賬簿,老爺在一旁監督呢。請問需不需要我去通報一聲?” “好的,如果不麻煩您的話。” 正說著,我們進入了加布利爾子爵的宅邸內,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聽到佐伊先生這麼說,伍德洛先生加快了腳步,輕輕敲了敲前方的大木門。 緊接著,裡頭傳來一聲問句:“誰啊?”正是加布利爾子爵的聲音。 “老爺,是佐伊先生和他的兩位助手。就是昨天跟您約好了的,今天他們已經來了。” “好的,伍德洛,請他們進來。” “好的,老爺。”說著,伍德洛先生打了一個手勢請我們進去。 “伍德洛先生,你不一起進去嗎?”雨果小姐看伍德洛先生停留在書房門外,並沒有進去,疑惑地問道。 “老爺吩咐我把你們送到書房門口就行了,並沒有指示我也可以入內。”伍德洛先生一板一眼地說道。 佐伊先生點點頭。我和雨果小姐跟著佐伊先生入內。 一進門,正對麵是一隻壁爐,兩旁各有一扇窗戶,此刻正緊閉著。自壁爐延伸過去,分別是兩隻高腳架站立在窗戶旁邊,上麵擺著一隻花瓶。加布利爾子爵坐在壁爐前的搖籃椅上,椅子上鋪著一層毛茸茸的毛毯,一塊深紅色的小錦緞被子覆蓋了加布利爾子爵的肚子,從兩處的把手上垂落下來。 “你們來了。”等到佐伊先生走到加布利爾子爵麵前,加布利爾子爵示意佐伊先生和我們兩個人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你們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依舊不明白嗎?”加布利爾子爵這樣問道。 “加布利爾子爵,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關於當年的火災和那位女嬰的關係。”佐伊先生這麼說道。 “關係?”加布利爾子爵狐疑地重復了一句,問道:“不就是那個女嬰到了孤兒院的那一天晚上,發生了嚴重的火災嗎?這能有什麼關係?” “不是的。我們想知道,關於那場火災,是不是有人想借機燒死那名女嬰。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那名女嬰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當年的那場火災是有人借機企圖燒死那個女嬰?”加布利爾子爵眼中的詫異越來越明顯。 佐伊先生點點頭。 “這——”加布利爾子爵搖鈴,喚來了伍德洛先生,問道:“伍德洛,你記不記得當年的那場火災,就是那個女嬰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發生的那一場大火災,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這,老爺,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把蠟燭打翻在地,火焰順著窗簾爬上去,最後引發了大火。”伍德洛先生仔細回想了一遍,這麼說道。 “難道說是當時的女仆一時大意才引發了這樣的疏忽?”佐伊先生問道。 “這——”伍德洛先生慚愧地說道:“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真是對不起,佐伊先生。” “啊,沒關係。”加布利爾子爵擺擺手,對佐伊先生說道:“克斯拉歐,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仔細回想了一遍的佐伊先生起身告辭道:“沒有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加布利爾子爵,我的問題問完了。祝您新年快樂。”說著,頷首表示祝福。 “你也一樣。”加布利爾子爵笑著答應道,吩咐伍德洛先生送佐伊先生上了馬車,看著我們一點點離開科爾雷恩莊園。 在Ladau上,看著白雪覆蓋在上麵的原野,“天吶,佐伊先生,這下我們根本就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啊。”雨果小姐哭喪著臉說道。 “上帝啊,怎麼會!”我叫起來:“伍德洛先生不是說了嘛,是因為一個女仆的疏忽大意,這才引發了火災。” “可是,天吶,這件事跟我們調查的女嬰與火災的關係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啊!”雨果小姐反駁道。 “是啊。”我一下子泄了氣,“那個女嬰並不是特殊的人物,或者對某個人來說是非死不可的存在。所以,那場火災發生的時間跟那個女嬰抵達孤兒院的時間重合在一起,不過是巧合罷了。” “說了這麼多,我們還是理一理思路吧。”佐伊先生打斷了我與雨果小姐的對話。 “是啊。”雨果小姐應和道:“天吶,找了這麼多人,查了那麼多的信息,最後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出來。確實,我們應該好好地整理一下思路。” “可是,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整理呢?”我為難地說道:“那麼多條信息,根本就無法直接挑選出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把一開始海爾本夫人的拜訪做分析。”佐伊先生這麼說道:“科林先生、雨果小姐,你們拿出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