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表妹,咱們就這麼出來,是不是不妥?” 林子外傳來張大山的聲音,很是沒底。 “那依表哥的意思是?” 楊雲雲與其鬼鬼祟祟的蹲在顆大樹後,探頭探腦地朝裡看。 “自然是回家糾集百八十個家丁護衛,才能保障安全。” 張大山道。 楊雲雲白了他一眼,隨後默默看著。 方才許青的那一劍當真震撼人心,她也是修煉有神通的異人,還從未見過攻伐如此鋒銳的神通。 “這位許秀才信奉的是何方神聖?” “這我哪知道,我就知道嘿!許秀才一人能打一堆。” 張大山有一說一,他與許青關係並不算有多親近,自然不會知曉這些。 此方世界信奉神聖的百姓十有七八,可真個能學到神通的卻寥寥無幾,用他老子的話來說,能學到神通的,都是自己人,沒人會犯傻將本事傳出去,這就跟有錢人不會到處撒錢一個道理。 “那陽穀縣有哪位神聖信眾的神通是用劍的?” 楊雲雲不死心,仍舊詢問。 張大山一聽這話,不禁摸了摸腦袋,他哪懂這個,他就知道夢鄉樓哪個頭牌最潤。 林中,許青強撐著身形,他方才用盡了穴竅地氣,陡然的虛弱感襲來,使他差點站不穩腳步,就連手中神劍也在漸漸消散,最後倏地鉆回劍匣。 “嗒。” 神劍歸匣,劍匣兀自閉合憑空消散不見。 覺遠眼前一亮,激動的一拍巴掌。 “哈哈哈哈!許秀才,看你如今還有什麼戲唱!” 覺遠步步緊逼,又是一抖衣袖,從中飛出張紫色符紙,其上靈光流動。 “符寶?” 許青露出苦笑,莫非今日要栽在這裡不成? 他搖搖頭,自然不願束以待斃。 這小沙彌覺遠不知還有什麼手段,未必就不能再次催動神通,況且身後那鬼影先前懼神劍威能,此刻已然撲了過來。 “我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這!” 許青猛地咬牙,從懷中摸出隻小瓷瓶,拇指攤開瓶塞,仰頭就倒。 三粒神力丹順著喉頭落入胃袋,就似火線一般灼熱,待得幾息過後,一股極其洶湧的熱浪從胸腹擴散至四肢百骸,周身氣血剎那間沸騰,使得他麵目赤紅。 “啊!” 不知是一次服用神力丹太多的緣故,許青兩眼赤紅無比,隻覺渾身筋肉充斥著無盡力量,似是要爆開一般。 “你竟有中道觀的神力丹!孑然子是你殺的!” 覺遠驚叫一聲,在陽穀縣這等偏僻地界,死一個神通異人,已然是天大的事,他自然不會不知,隻是那孑然子竟是死在了許青手中。 中道觀的丹藥向來不外傳,許青想要弄到,唯有這一條路。 “殺!殺啊!殺殺殺!” 藥力催動下,許青神智逐漸模糊,心中有無盡的殺意想要泄放,他要殺掉眼前所有能動的一切! “殺!” 許青怒吼不斷,刷的拔出橫刀,沖著覺遠狂奔過去,在神力丹加持下,速度翻了兩倍不止,轉瞬就到了跟前。 “去!” 覺遠連忙打出紫符,忽地從中走出個巴掌大的小人來,小人手裡提著木魚,一下一下的敲著,口中念誦不知名經卷。 此經聲入耳,使得人渾渾噩噩,神魂震旦。 許青眼下神誌不清,眼中隻有殺意,隻是被震得頓了頓,隨後就又提刀而上。 “死!” 他奮力辟出一刀,覺遠忙不迭摘下脖頸上的大佛珠相迎。 此佛珠乃是其師父尋空所賜,最是刀兵不侵。 就聽“咣當”,橫刀砍在佛珠上火花四濺,登時斷為兩截,可刀勢未盡,仍舊往下,貼著覺遠肚皮劃出道長長大口子。 “啊!你敢傷我!” 覺遠腳下發力迅速後退,腸肚就順著傷口淌了一地。 他顧不得疼痛,忙撇下佛珠雙手隆起腸子往肚裡塞,同時不忘躲避斷刀。 “~嗚~嗚~嗚~” 就在此時,巨大鬼影終有動作,張開血盆大口朝許青咬了過來。 許青雖神誌不清,卻憑借常年習武的本能躲了過去。 他見鬼影又來,便立馬撇下重傷的覺遠。 覺遠得此喘息機會,不敢浪費半點時間,從懷裡摸出一隻精致小鐵盒,打開後裡頭盛放著枚斷指頭。 他想也不想就倒入口中哢嚓哢嚓吞咽進肚,嘴角溢出褐色血液。 斷指甫一下肚,他肚上傷口便鉆出無數纖細長蟲,不過幾息的工夫就爬滿了下身,立馬止住了血。 覺遠一麵看著許秀才與鬼影纏鬥,一麵將還露在外頭的腸子往肚子塞,生怕那煞星再次襲來。 他左右想不明白,區區一個俗世的肉體凡胎賤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對他一個出自金皿寺的神通異人動手! 還不等他想通,另一邊許青就已跳到鬼影頭上,壓得飄在半空的鬼影身形一沉,差點就要栽落在地。 他此時拋下斷刀,兩手狠狠插入鬼影腦袋,張嘴撕咬鬼影脖頸,比惡鬼還要像幾分。 那碩大鬼影也極為古怪,竟在身後又生出了無數利爪,將他抓的遍體鱗傷,嚴重處深可見骨。 可還不得血流出來,傷口就冒出許多黑色肉芽,將其並攏愈合,當真難纏萬分。 許青一口又一口的撕咬著鬼影,隨著其左奔右突,撞的林中樹木東倒西歪。 “嘭!” 鬼影將後背狠狠撞在顆大樹上,震得落葉紛紛。 許青受此重擊,除卻遲鈍一下,瘋狂更甚,不知從哪摸出塊巴掌大的金屬牌,以其為斧鑿,連咬帶砸。 金屬牌似是極為鋒銳,沾之即破,不一會的工夫,鬼影身上便出現數十道難以愈合的傷口,心口處都被鑿得透亮。 “那是什麼東西?” 覺遠看得心驚肉跳,許秀才手裡拿著的東西,似乎比方才那劍匣還要危險,他怎會有這麼多如此令人心悸的寶貝! “不行!我要趕緊離開這!” 覺遠甚至在想,若是此時不走,怕是便走不了了! 他身形踉蹌,艱難地摸到了馬匹邊上,用盡最後的力氣上馬。 “從今往後,我若再招惹這許秀才,便不是人養的!” 一人一馬灰溜溜遠去,隻餘下還在場間苦鬥的許青與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