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陣變幻。 “嘟...” “嘟嘟...” 刺耳的一陣陣車笛聲交織著各種大罵將林宇喚醒,他恍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跪坐在分部外的十字路口中心。 倉亂中跌跌撞撞起身,餘光瞥見地麵的一張卡片,迅速撿起,逃似的跑回了分部。快步地一步三階跑上樓梯,心急如焚的林宇連等電梯的心情都沒有。 “吱嘎...” 顫抖著手輕輕推開了那扇熟悉的門,常年使用的鐵門不可避免地因為多年的磨損發出輕微的聲響。 屋內寂靜一片。 空曠的地麵架著一張單人床,樸政民神色平靜地躺在那裡,一旁的黃印早已不翼而飛。 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林宇彎下身,伸出了手。 依然沒有脈搏。 後退兩步,背靠著墻壁跌坐在地,強烈的胸悶感湧現,幾乎讓林宇無法呼吸。 自責和懊悔不斷地刺激著脆弱的神經,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樸政民數分鐘,腦子一片空白。 許多他才回過神來,撥打了吳心夢的電話。 “喂,講。” “他死了...” “誰死了?” “政...政民哥...” “哪裡?” “分部。” 電話被掛斷了。 放下手機,林宇沒有力氣起身,愣愣地看著樸政民的屍體無言沉默。 這個男人曾經說著: “反正也不是我自願的,等到了那天,我會自己了斷的。” “啊...真想看看那個看上我的家夥啊,好想弄死祂啊......” 林宇也曾見過不止一位身旁的同行者死去,他們或是被深度腐蝕,無力再行走;或是‘恩賜’過度,異化嚴重;或是死於行動中,或是以赴死之誌沖向未知之地。 可從未有人死的這麼...窩囊。 如今他就這麼荒唐的結束了生命。 而就在一小時前他還笑著跟自己說著。 “哥的命就交給你了。” 林宇連手都抬不起來,那種發自靈魂的無力感讓他渾身涼意陣陣,隻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手足無措。 “伊索...” “黃衣...” 吳心夢什麼時候到達的林宇並不知情。 直到她領著十餘名調查員走入屋內,打開了白熾燈,刺眼的燈光才霎時間讓林宇雙眼刺痛,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死了,完全沒有波動了。” 金銘沙啞著嗓子,一手輕輕搭在了樸政民的額頭,幾秒後,轉身看向吳心夢點了點頭。 “林宇,起來。” 吳心夢沉默了幾秒,輕聲呼喚著林宇。 後者有些茫然無措的抬起頭,像是個迷路的孩子,驚慌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女人,慢慢地撐起了身。 一行人前後到達了會議室。 “王龍浩,把政民拉去屍檢。” 剛進屋內,吳心夢平靜地說著,一旁的男人點了點頭。 林宇張了張嘴,本想說哪怕還有一絲的可能,或許還有...... “政民已經死了,林宇。” 吳心夢平靜的一句話粉碎了林宇最後的幻想。 “講講吧,大家都在了。” “對不起...” 林宇低著頭,輕聲的說道。 “林宇,沒有人怪你。我們要的是信息,有了信息我們才能報仇。” 金銘平淡地說著,露出一絲慘然駭人的微笑。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也直到此時,林宇才恍然意識到場內的寂靜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悲傷。 也直到此時,他才想起眼前這個“醜陋”的身影是吳心夢口中的殺胚之一。 “有第三方。” “行動者一定是哈斯塔的信徒,目的不明。” “第三方立場未知,很強...非常強...疑似存在理智的神話神物。能自由行走在‘夢界’,尋常人看不到他。它留給我一張卡片,我還沒有看。” 深呼吸,林宇將一切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所有人都聽的十分認真,沒有一人中途打斷。 “當我回來後,政民哥已經......” “是我被誤導了,在我離開後那個黃衣教派的人才混了進來。” 林宇說完,靜靜地坐著。 “金銘,把監控調出來。” 吳心夢看向一旁的金銘,很快,那段時間監控便在大屏幕上顯示了出來。 快速以三十二倍速調到了林宇和樸政民一同走入分部的時間點。 “二倍速。” 眾人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直到看到門突然再次打開,所有人愣了愣神,安靜的環境裡發出了幾道輕微的驚疑聲。 “這是我出來了。” 林宇輕聲說明。 吳心夢點了點頭,示意繼續看。 隨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屏幕內。吳心夢和林宇幾乎是同時間站了起來。 是樸政民。 至少外貌與身形上完全一致。 它如同真正的樸政民一般邁著步子走到了分部門前,就連門口的虹膜掃描都完全無視了他。 也就在他進入門內的同時,微微地一個側頭,頂著樸政民的那張臉,朝著監控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嘲諷至極的譏笑。 “好...很好...” 吳心夢死死地盯著屏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咬著牙喃喃道。 “調查整片區域的監控,王龍浩,我要盡快得到答案。” “林宇,你剛才說的卡片在哪裡。” 林宇聞言從懷裡掏出那張卡片,定睛看去: 尊敬的先生/女士,愛思蒙得劇組誠摯的邀請您參與戲劇《黃衣之王》的編排與演繹。全體劇務組誠候您的到來。 請注意以下須知: 1.請攜帶完全阻擋臉部的麵具前來。 2.請不要攜帶任何電子設備,否則將被驅逐出境。 3.可以攜帶冷兵器,但請注意,這將對您的角色身份產生影響。 4.請您攜帶所屬信仰的印記,未擁有印記的神明眷者將無法獲得入場的資格。 5.請試圖活下去,掙紮才是樂趣所在。 愛思蒙得全體劇組向您致禮 在卡片的最下方,是一處地址。 吳心夢看向金銘,金銘早已開始搜索,麵色有些難看地回應道: “就在江南區,還是個熟悉的地方,E1的地下。” 一時間,數名調查員直接站起了身,轉頭看向吳心夢。 “冷靜點,我知道你們都很想發泄。” “我也想。” “但是很明顯,邀請函隻有一個。” “邪神的‘規則’需要遵守,這或許是一場已經啟動的‘獻祭’儀式。” “噠...” 一聲輕聲的手指指節與桌麵的碰撞聲響起。 林宇拿著手中的卡片,喃喃自語。 “我...也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