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年紀大了就是容易杞人憂天也不一定。 半夜被噩夢驚醒,我徹底失去了睡眠。 起身為自己倒上一小杯龍舌蘭一飲而盡,望著窗外正被微風吹動樹葉發起了呆。 桌上一張泛黃的信紙靜靜地躺著,內容不長。 我看著多年前寫下的內容有些好笑。 那是一次遠行,我向諸多好友寫下這封信,稱如果沒有收到下一封信,那世間便不會再有我這個人了。 這幾十年間,我遊歷過世界各地,探尋過無數詭譎地點的奧秘。 可幾十年的奔波之下,身體暗疾眾多,關節痛早已成為了一種常態,每日侵襲著本就脆弱的神經。 或許是年輕時過分糟踐自己的身體,又或許是太多次和詭異所接觸,自二十年前開始,我的睡眠狀況急轉直下。 恩賜帶來的腐蝕在逐漸剝奪我所剩不多的生命。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感到一種奇特的力量在呼喚,那來自遙遠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不斷的在我耳畔重現,回蕩。 每次的夢境都隻是支離破碎的鏡子中的一小塊,可時間久了,總能記得一些。 那片茂密的森林,那個充滿亂石的陰森地域。 我去過太多地方了...... 僅憑著這些微薄的線索根本無法讓我準確的知道夢中的是哪個地方。 直到天明,我也沒能入睡,當太陽再度升起,我望著窗外死氣沉沉的街道嘆了口氣。 在窗口坐了幾乎一天,街道上除了迫於生計出行的流浪漢在空蕩蕩的垃圾箱內搜尋一番後失落的離開外再無行人的痕跡。 一天又一天,平淡且乏味。 夜晚如期而至,哪怕我心中那麼厭惡它的到來。 夢境再一次吞噬了我。 我睜開雙眼,費力地將自己吃撐起來,發現身處那個碎石遍地的地方。 轉頭看去,茂密的森林中隱約透著月光,不遠處一個村落的陰影隨著樹木的搖曳透露著一絲詭譎的氣氛。 而在身後是一個黝黑的洞穴,黑的像要將我吞噬其中。 身體似乎不受控製,邁著步子機械地走去,一步,兩步...... 碎石在我腳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一步步走在黑暗的洞穴中,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的,直到一絲月光映照而下,照亮了洞穴深處的一潭死水。 我瞥了一眼,稀疏的金發,蒼老的臉頰...... 霎時間水光翻湧而出,似如同漩渦般將你吞沒,劇烈的窒息感襲來,火辣辣的灼燒感不斷地刺激著你的肺部,失重感不斷湧現,使我失去了意識。 那串讓我無法理解的呢喃再度浮現,在你的腦海中久久縈繞。 “這到底是什麼......” 突然醒來的我顧不上身後的冷汗,揉了揉臉,望著自己布滿老繭的的手愣神。 就在這時,那夢中的呢喃再度在耳邊響起,慌張地向四周望去。 熟悉的房間,極簡的布置,一張書桌,一個書櫃,一張床,空蕩的屋子裡除了窗外斜灑而入的月光,顯得陰森可怖。 這些年我都沒有往外跑了,或許是人老了便開始惜命。 我難得地在深夜開始一本本翻看那些曾經的日誌,恍惚間竟覺得不可思議。 我竟然去過那麼多的地方,經歷過那麼多的危險。 時間一點點流逝,可心中那一句句詭異的呢喃卻沒有停歇。 拍了拍手中日誌上的灰塵,沒了再看的心思。 歪歪扭扭地寫上最後的一篇日記,我放回了日記本。 穿上登山靴,收拾好背包,我決定再相信自己的直覺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也不知道這次旅程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的是直覺曾經許多次救了你的命。 我本想留下些什麼,但歪歪扭扭寫了許多遍信依然不滿意。 或許一個人來一個人走也不錯。 可世間的巧合總是不期而遇,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書信,來自於遙遠的阿卡姆市密斯卡托尼克大學。 他們希望我能夠再次引導一個小組前往南太平洋的布斯庫斯島,協助解開一位知名律師身上的詛咒,解決島嶼存在的秘密。 就當我讀到布斯庫斯時,一震劇烈的頭痛襲來,我心中霎時間確定了這個地點一定與這些糟糕的夢境有關。 我再次登上了那艘船,飄零在大海上,朝著西南的某個角落遠航。 時間過得很快,我確信你早已在南太平洋區域,我也確信沒有走錯,因為那來自心底的異樣愈演愈烈,讓我無法正常休息,時刻精力憔悴。 直到進入了南太平洋深處的某個區域,冥冥之中我確信已相距不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一場連夜的暴雨打亂了我的計劃,船隻在風雨中漂泊,無奈之下隻能拋錨暫求安穩。 好運不會始終眷顧一個人,我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 可當船觸礁擱淺的瞬間,我依然止不住的心驚,來不及收拾一切,我匆忙地帶上匕首火石和幾塊小塊的碎金便趕在沉船之前跳了船。 好在沒多久天便放晴,我依靠著一塊船上扔下的大木板順著潮水漂泊到了一座島嶼的淺灘上。 費盡了力氣才從低矮的小巖架爬了上去,好在不算陡峭,當我一身濕透地按照記憶出現在碼頭時,我看到了那群漁民眼中的驚訝,本淋著雨水在勞作的漁民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我這個突然闖入的倒黴蛋。 我被一群漁民帶到了村長的住宅,村長是一名兩鬢微白的中年男人,手部有一道明顯的槍傷痕跡,他看到我後便將漁民遣散,帶我換了一身乾凈的衣服,將我送到了位於海港不遠處的一家酒館。 酒館老板是一個瘦弱的老頭,當我和村長二人走進酒館的時候,我明顯看到那個老頭的手緊緊地握了握。 村長和酒館老板的關係似乎很差。 事實或許也如我所想,剛到達酒館村長便離開了,那個老板直勾勾看著我的眼神讓我心中十分不舒服,在付完錢後我成功在此住了下來。 我看了看鑰匙,房號302。 在我查找屋子時你發現了一本手冊和一張泛黃的紙張,手冊除了封麵標記了一個叫做【向導】的名號外整個手冊都是空白的,似乎又來了其他人,我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