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實在是折磨,開車回去的路上,林宇後怕地想起那一排攝像機。 怎麼可能自然地動嘛,這根本沒道理。 一個人都沒有,互動怎麼看都怎麼尬好不好...... 不由感嘆了一下幾人的業務能力,麵對著這麼多的鏡頭也是自然地交談聊天...... 手機響起,林宇瞥了一眼,愣了愣後接通,車載藍牙連接成功,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音響內響起。 “林宇先生,這裡是總部,編號B-4823。” “我已經消檔了。” 林宇平靜地說道。 “我明白,因此現在是特殊情況,從五日前起,A-0001號失去聯係,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卡特先生?” “是的。” “我們需要幫助,如果能有人找到他,那便隻有能連接銀鑰匙的你。” “我...” 手機突然跳出一條通話記錄,由於忙線直接未能接通,林宇瞥了一眼。 裴珠泫的。 “等會兒說。” 掛斷了電話,林宇沉默了幾秒,撥通了電話。 “喂?到了嗎?” 明亮的聲音傳來,暫時沖散了林宇心底的迷茫。 “還沒有,快到了,大概五分鐘。” 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大概估算了下時間,林宇回道。 “哈...唔...好...” 電話那頭的裴珠泫聽起來已經十分困,打了個哈欠,糯糯地呢喃著應了聲。 “講個故事...” 略有些撒嬌的聲音傳來,林宇抿了抿嘴。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心底的幸福感逐漸隨著腦海中思維的清晰而逐漸散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神。” “他弄丟了自己的記憶。” “他用盡全力,試圖過著平凡的一生。”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人類姑娘,他們相愛了。” 林宇絮絮叨叨的說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那頭的裴珠泫不時地哼唧著表示在自己的存在,直到沒了聲響。 “最後啊,他隻能和她說道。” “我們總要再見。” “再見。” “為了再見。” 聽著那頭沒有了動靜,林宇停好了車,拔下車鑰匙走下車,看著麵前熟悉的房屋發起了呆。 曾以為到來的幸福不過短短一周有餘,林宇身心俱疲。 為什麼麻煩永遠會來到他身邊,他不過隻是想當一個普通人而已。 掏出手機,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猶豫良久還是發了條信息。 “我得請個假,有點事情要忙一下。” 笨拙地發著再拙劣不過的謊言,但林宇實在找不到哪怕一個最簡單的理由來當做借口。 ...... 裴珠泫閉著眼側頭躺在床上,聽到了一旁手機的響起。 吸了吸鼻子,睜開眼,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混合著淚水粘在一起的睫毛,單手輕輕扶起了手機。 輕輕一瞥,抿了抿嘴,放下手機。 一聲輕輕地嘆息。 ...... 海風混合著鹹濕的氣息吹過林宇的身側,林宇扶了扶頭上的帽子。 “出海嗎?” 眼前的半狐人笑著詢問。 “嗯,麻煩了。” “要去哪裡,您可是生麵孔。” 船夫搖著尾巴,領著林宇走在琳瑯的船隻間,不時地打量著身旁的船隻。 輕輕摸了摸口袋中的銀鑰匙,林宇裹了裹風衣。 “我需要過海前往冷之高原。” “那裡可沒有人居住。” 船夫詫異地看了一眼林宇,看了看最遠方的大船,“你會需要它,客人。” “我該付您什麼。” 船夫笑了笑,擺了擺手。 “一段美妙的夢境便好了,您的到來已經是最好的報酬。” “我想,卡特先生會感謝您的幫助,客人。” 林宇微微一愣,輕輕抬手間,薄霧升騰,迷蒙的霧氣圍繞著二人身側,而林宇的身形也逐漸虛化,向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形態逐漸轉變。 短暫如一瞬,船夫擦了擦眼角的淚,沉默著看了林宇一眼,帶著林宇朝著大船走去。 “感謝你,客人。” “我已經幾百年沒有見到她了,自從她死後。” “我幾乎要忘了她長什麼樣子。” 到達甲板,年邁的半狐人轉身離開之際,笑著朝著林宇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當時為什麼離開她呢。” 林宇突然低聲詢問道,半狐人腳步頓了頓,身形一顫,繼續朝著碼頭走去。 “她從小就喜歡船。” “我就當了船夫,帶著她一起在海上,後來她當了一個一等一的好水手。” 說著,年邁的半狐人笑著半側過身,自豪地笑了笑。 “我是這裡船技最爛的水手,沒人願意帶我出海。” “她不在乎,我在乎。” “可最後我知道,她崇拜的不是水手,是我,是父親。” “我不在乎了,可她不在了。” 感慨地看了看林宇,船夫指了指遠方的海灣。 “我看著這道彎曲著通向遠方航線的海灣,卻再也聽不到我女兒歡呼著撲來的聲音。” “狄拉斯-林的月光和星辰永遠明亮,照亮著整片海灣,像灑滿了淚光。” “人生的錯誤一而再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但有些事情,不能說,不能想,卻也不能忘。” “客人,你會需要這艘船。” ...... 行駛在狄拉斯-林的海岸,林宇沉默著行駛著船隻一路北上。 銀鑰匙的感應不會出錯,如今卡特的確就位於北方,隻是地區未知。 從懷裡掏出銀鑰匙,鑰匙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白光,這是無形的導航器。 幻夢境對於林宇而言就好比是真實,他在此處必須遵循著世界的規則和規律行動,所有的行事準則都需要符合一個正常‘類人生物’的形態準則。 這意味著他無法流暢的驅動能力,無法通過夢境來進行穿梭,也無法通過夢境來構築物體...... 他成了一個普通人。 他也隱隱約約得知了那幕後人逼迫他前來的原因。 壓了壓帽子,林宇的臉色極其的差。 想要獲得力量,就要解放形態,解放形態,也就丟失了所謂的規則束縛,‘夢境’世界就會隨著自己的意識消失。 對於‘林宇’而言,何處是現實? 對於‘伊索格達’而言,又是何處? 幻夢境與現實的取舍,‘真實’與‘虛幻’的二選一。 “奈亞拉托提普......” 林宇喃喃地說著,平靜地抬起頭,看向了遠方的海灣,雙眼化為一片漆黑。 遙遠的天邊,一個虛幻的黑影露出了一個燦爛到耳根的微笑,詭譎地彎腰行了一個姿態怪異的禮。 像是小醜怪異地彎腰,又像是竭盡地大聲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