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四月,煙花三月已過,未至梅子黃時。 經歷過昨夜不太平,幾人心裡都不輕快,辜負蘇杭美景一路。 “老大,咱中飯還沒吃,過了江再說?”過了交界,趙三坰改了稱呼,魏大勇也跟著改。兩人親眼見田驍身手,五個漢子被他一人解決掉四個,劈拳落肘間,無一合之敵。 “就近解決吧,找個好點兒的。” “得嘞!” 水鄉江畔,空氣柔軟潮濕,嬉戲的鴨群在水塘裡無憂無慮,好一處靈氣之地。 幾人走進一家蘇菜館,招牌不小,客人也不少。田驍點了鬆鼠桂魚,獅子頭,大煮乾絲,鹵鴨,炒雞蛋,主食白米飯,共計五塊一毛。 “三坰,大勇,這頓我來,兄弟們壓壓驚。”田驍見兩人都要掏錢,打個手勢說道。 昨天他可是發了筆小財,大團結就有二十幾捆,一捆一百張那種,本地糧票不少,可惜用處不大,硬貨是那把雙管獵槍,還有幾百發霰彈。若論男人鐘愛,車和槍絕對靠前,其後就是漂亮娘們兒。 前世田驍實現財務自由後,舍棄釣魚,鐘愛上了打獵,至少倆月進山一次,常在山裡宿營,還專門花費近七位數搞到一把普德萊並列雙管獵槍,寄放在獵場。 60年代有獵槍的人家很平常,尤其是山區和林區,至於全民禁槍要等到九六。條件便利,田驍已經躍躍欲試,找時間進山耍耍。 有好菜,卻不能飲酒,自然是少些興致。魏大勇右手劃了很大一道口子,看著嚇人,好在未傷到骨頭,現在是田驍和趙三坰輪流開車。想起趙三坰在昨天出事前提起探訪過的“陽州瘦馬會所”就在附近,田驍嘴角微揚,若是兩個壯漢輪流猛開,路上會出事故。不知“太山姑子”尚能應否? 魯蘇地界,有點意思。 幾人匆匆吃完,直奔碼頭走輪渡。望著浩浩大江,田驍恍如隔世。 ---------- 擺渡船前方甲板上,站著不少人,三三兩兩曬著太陽聊天。 欄桿旁一對母女,母親正手指遠處,給小女孩講解波濤壯闊,小女孩三四歲樣子,時而蹦跳兩下,清脆童音不時傳來。田驍微瞇著眼,享受這一刻日麗風和。 忽然,船身一陣抖動,江裡起了浪,眾人也沒在乎,該乾嘛乾嘛。直到一團風猛地吹來,才生出緊張情緒,接連返回客艙,就在這時,船頭剎那間躍起又快速落下,甲板上摔倒一片。 “啊!我的孩子…” 田驍轉頭看去,正是剛才那位母親,慌張著爬起身大喊,就要攀上欄桿跳江尋人。看她笨拙樣子,哪像是會水?田驍三兩步並過去,一把將她拉下來,喝道:“站在這別動!我去救人。” 快速褪去鞋子和外套,單手抓住欄桿嗖的跳了下去,收獲一甲板的驚詫和呼喊。 浪打船身水倒砸,長時間不下水,田驍被砸得暈頭轉向,稍稍控製下身體,開始搜尋…上麵的呼喊聲他是聽不到,繞著船身遊了快半個船身時,發現那個小家夥卡在船底,衣服被勾住了… 田驍一手將小家夥甩掛在肩膀上,單手劃水奔向甲板豎下來的長繩。果然,身體力量最近增進得很猛烈,幾米長的繩子,單手抓住後不等上麵提拉,一段段地騰躍上去,不過數息功夫。就在他手握欄桿時,船又狠狠抖動幾下,在手抓脫一瞬,將小家夥拋向人群,他又跌回水中。 落水那一刻,一團兇悍的漩渦將田驍淹沒卷走。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恢復時,見一條數米長的江豚繞著他轉圈。他麼的,那神情這麼熟悉呢?在感覺到身體的暢快和空虛同時出現時,他明白了…… “不錯嘛,僅憑意念支撐和我鬥了那麼久,雖然很霸道喜歡進攻,但是我很滿意。”那廝居然發出人聲兒。而同時,一連串的記憶在他腦際裡閃過。就在田驍驚詫得要大喊時,江豚幻化出人形。 “於莉!”田驍脫口而出。 “嗯?你在叫我?等等…想起來了,嗬嗬嗬,原來在那個時空,我居然落在一個破落戶人家裡,有趣!這幾天有一股奇怪的親近感,尤其今日,原因在此呀。”看田驍石化般定在那,又嬌笑道: “不要奇怪,原因你慢慢會找到。至於你的原身…不說了。” 田驍終於還了魂,問道:“你是哪個時空的?那個時空也有很多妖…人嗎?” 忽然,那廝又化作江豚,轉身遊開,聲音斷斷續續傳來:“等你能力一步步增強之後,自會知道…對那個於莉好點兒,她會讓你滿意的…嗬嗬嗬嗬嗬…有緣再見…” …… 就在田驍鉆出水麵時,聽見咚咚兩聲,兩名船員落在他附近。 回到甲板後,田驍才知,就在他跌落後不到分鐘功夫,兩名船員緊跟著跳下去救人,小女孩此時也剛剛被救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來是:時空鎖! 見田驍完好回來,那位母親走過來就要跪,趕緊攔住,道一聲“不必如此”。 女人抑製著激動情緒,說道:“同誌,我叫喬曼,我女兒寧寧,家在滬市。要不是您,女兒就會沒命,我也活不成。雖說大恩不言謝,還請您留下姓名地址,不日登門拜謝。” “田驍,京城工作,這次去滬市送貨。” 碼頭處,兩人互相留下地址,卡車繼續前行。 ---------- 田亞妮進宅門時看見於莉站在外院窗前,打了聲招呼走過,就見於莉跟了上來。其實於莉在這等她有一會兒了,一般她“下班”會在附近工廠下班時間之後,這是她的小心思。今天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慌,還…還總想那事兒。 能讓她心慌的人,算來算去好像隻有那個小壞蛋。田驍出車外地,她原本沒去惦記也自知不該她去惦記,但是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提前回來,想從田亞妮那裡問問消息。 在前院遇到婆婆,也是心不在焉應了一句,惹得三大媽瞪她一眼,“賴皮賴臉地跟著田家姐弟混,還想玩出長期飯票”? 就在昨天,於莉將本月的份兒錢交給婆婆,故意少交兩塊,說等幾天補齊,就是不想被公婆盯死。希望這東西,要一點點地、若有似無地給,這樣一來,公婆想說什麼可還惦記那點希望呢,閻解成想猜忌什麼還希望她跟著自己分擔一些呢。 閻家精於算計,誰家又不是呢?無非是極端一些罷了,於莉對這方麵能理解。貧賤夫妻百事哀,落到誰家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