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驍取出一塊桃酥,伸到小白狐鼻前麵晃動一下。 小白狐好奇道:“味道挺有意思,吃的?” 田驍:“很好吃。” 小白狐伸了下小爪,田驍快速移開,說道:“以後要對我禮貌一些,我這好吃的多。” 小白狐:“好噠,以後不叫你老不正經的啦。” 田驍掰下一塊遞到它嘴邊,提醒道:“等下再動嘴。” 小白狐哼道:“怕我咬到你手麼,膽小如鼠的家夥。” 田驍:“以後我怎麼找到你?” 小白狐向後退一步,狐疑道:“你想做什麼?我要為獒王守身如玉呢。” 田驍:“想哪去了,我現在要做減法,不想去招惹誰。” 小白狐:“這還像人話。兩界混沌地帶都可以…這東西再給一些。” 田驍把一大袋桃酥放在它前麵。 小白狐:“催動意念,我就會知道。下次來換個樣兒,你還是有些用處呢。” 田驍:“那個窺探我的東西是?” 小白狐:“前世一段未了債。” 田驍:“能去了結嗎?” 小白狐:“當然,不過不是現在。我不能再說了,記得下次帶吃的。”聲音回蕩在山穀。 ---------- 請一回假,那就逛它個痛快。回程,田驍步行為主,計劃橫穿神農架,過巴山蜀水,經三秦大地,走豫省,至京師。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青城山腳下,一處偏僻小店,日已西斜。田驍點一份鹵肥腸,一盤麻辣牛肉,半斤川酒,悠閑地醉意於近處煙火,遠處古剎。 小店擺放四張破桌,就他一位客人,這會兒吃飯都成問題,田驍許是方圓幾百裡內唯一遊客。老板仰在椅子上,抽著旱煙,沒搭理躲在門口偷偷往裡麵看的小女孩,或許是經常來,田驍仔細看了會兒,莫名地有一絲熟悉。 女孩三四歲,小臉兒不太乾凈,赤著一雙小腳丫,大眼睛裝滿好奇,那人怎麼有那麼多肉吃。見她口水快流出來,田驍感覺有趣,朝她招了下手。女孩卻看向身後,回轉時眼裡多了份失望,繼續看過來。 結賬一塊六毛,田驍看了看還在流口水的女孩,讓老板一樣再切一份,用油紙包好係上麻繩。他可不是聖母,女孩長相確如前世女兒小時模樣,而前世那個前妻許茁正是蜀人。 他不怕誰盯上,藝高人膽大,誰敢動小爺,挑丫你大筋! 小店墻角蹲著一白發老漢,應當是女孩長輩了,田驍朝那人示意一下,油紙包遞給女孩,女孩沒敢接,看向老漢。老漢起身走來,說道:“同誌,瞧您這打扮,外鄉人?” 田驍:“嗯。”將油紙包硬塞到女孩手上,老漢對女孩點下頭。 老漢示意往前走走:“同誌,家裡有些物件想賣,去看一眼?” 見田驍沒興趣,繼續說道:“揭不開鍋了,怕這幺妹兒養不活。” 田驍瞥了眼幺妹兒:“去看看。” 約麼著三公裡山路,半山腰上有幾間矮趴趴土屋。走進屋內,沒什麼家具,倒是收拾得乾凈,土地麵修得很平整。 老漢:“同誌,謝謝您。”又對女孩道:“幺妹兒,叔叔給的,吃吧,記得一次吃一點,夠幾天的。爺爺不吃。”女孩點頭。 田驍:“她爸媽呢?” 老漢神情暗淡下來,說道:“去年進山找吃食,再沒回來,許是遭了猛獸。不說這,您跟我來。”引著田驍來到屋外。 在一堆燒材下麵翻騰一會兒,讓田驍過去看,幾根合抱粗原木。 老漢:“同誌,這是楨楠,好木料,我不敢去城裡賣。從昨天,家裡就斷了糧,沒人能接濟我們一老一小,就出來碰碰運氣。” 田驍:“您說價,我可沒帶多少錢。”別讓老登給耍了。 老漢:“不瞞您說,這是楨楠裡麵最好的小葉楨楠,您看已經化為心材,樹齡百年不止。如果趕上好時候,價可就高了。” 田驍心想老登還會心理戰,跟他磨心呢。也不接話,表情裡也沒有多大興趣。價高一點無所謂,但是被當冤大頭則是另一回事。 老漢:“要不您出個價?” 田驍還是不搭話,表情開始不耐煩。 老漢猶豫了幾下,說道:“每根長十米不止,徑高最少一米半…看在您對幺妹兒不錯。” 田驍:“我還不知真假呢。” 老漢一愣,彎腰拿起小鏟子,在有些發黑的端頭刮抹幾下,說道:“您看,金黃色,紋理多細密啊,上手試一下…” 田驍探手掂了掂分量,給老漢嚇一跳。又用手掌在每根原木兩端都輕輕一抹,直接刮下一層來,老漢呆在那裡。 田驍:“還不錯。” 老漢楞了好一會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哆嗦道:“奇人…奇人吶。三根一千塊。” 田驍:“您讀過書吧?” 老漢不知何意。 田驍:“您談吐可不像山裡人。” 老漢嘆了口氣道:“早年間的事了,那會兒還沒建國,家裡也算富足,後來遭兵災,剩下的人躲進大山裡,我這一脈破敗了,傷心事,不提也罷。” 田驍:“這筆錢不小,既然有見識,您能守得住。” 老漢:“您是同意了?” 田驍:“用那個板車,天黑之後,幫我運到山腳。” 老漢:“我可以幫您推到城裡。” 田驍:“不用,小丫頭一個人在家,您也不放心。” 老漢可能是被感動到了,或許認為開價過高,擔心良心不安?收錢時非得少收一百塊。一百塊,不是小數。 田驍心想:“雖然落了草,架子還在。”從挎包內變魔術一般,取出各式餅乾糕點,飲料,還有水果糖,把小女孩都看傻了。因為那一堆東西,能足足裝下兩挎包。 逗孩子開心,很有一番樂趣。在懵懂小年紀,遇到了一個神奇叔叔,在她以後的回憶裡,應該都是一種快樂吧。 老漢不知說什麼了。 田驍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拍了拍白發人肩膀,正色道:“我看幺妹兒合眼緣,以後遇到什麼事,給我寫信或打電話,說不定能搭把手呢。”一張紙片遞了過去。 老漢眼睛憋得通紅,也沒說出感動的話,許是覺著說什麼都欠妥,沉默最實在。 田驍離開時,捏了下幺妹兒小臉蛋兒,多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