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帥小夥，準備買點什麼？嬸這的東西都是新鮮的。”錢循在一個攤位前停留，攤主是一個霧氣形成的老婦人，兩米三上下的身高帶著很強的壓迫感。 　　“不了，今天沒帶錢，嬸你知道哪裡在招工不？”往攤位臺子上看了看，實際也沒什麼看的，霧氣組成的老婦人攤位上空無一物，這位可能什麼也沒賣，也可能賣得東西錢循看不到的老婦人想了想，手指向了街角的一個店鋪，說： 　　“老酒館在招人，最近來這裡的人多了，他們生意火爆，人手不夠用，準備找個機靈、手腳勤快的夥計。” 　　“碼頭一直缺人，可看你不像扛得動那些大包的樣子，那去工廠吧，那邊招工人，不過你要小心一些，裡麵每天都有人丟掉自己的手或其他什麼。” 　　老婦人最開始手指的地方是一家完全看不出火爆景象的酒館，碼頭和工廠位置還不清楚，向著老婦人道謝之後，錢循朝著酒館晃了過去，他沒錢，所以他準備在酒館門口站著看能不能聽到什麼情報，這個世界的人好像是一種有著人類形狀、由霧氣組成的不知名生物，錢循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看來是什麼樣，但對方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那自己也就暫時不去操心。 　　酒館和老婦人口中的火爆毫無關聯，陳舊的裝飾，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錢循招呼了兩聲沒人答應，又打開吧臺抽屜確定之後才離開酒館，什麼都沒有還敢開酒館，呸。 　　碼頭區離酒館有兩條街遠，推開一扇生銹的大鐵門，小小的房間裡容納了一個巨大的海灣，這種打開了哆啦A夢任意門的感覺讓人頭有些癢，感覺要長腦子了。奇怪的是，即便站在碼頭上，隻要目光望向海平麵或者想要看清海麵之下時極大的恐懼感便充斥大腦，回過神來視線早已偏離本想看到的地方，碼頭區，還是沒什麼東西，這邊霧人來來回回，也能對話，他們在按照某種社會規則生活，在他們看來他們的行為可以換到什麼東西，可在錢循這邊看來他們隻是做出拿東西的樣子在這邊走來走去罷了。 　　我TM不會真的跑到陰間來了吧？ 　　錢循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一路打聽，他最後來到了老婦人說的工廠處，工廠布局非常符合錢循對於維多利亞時期工廠的刻板影響，蒸汽、煙囪、熱量超標的廠房和熱火朝天的工人、還有角落裡不知誰的斷指斷臂匯集成了一幅和諧的刻板印象畫卷。 　　錢循順著生產線一路向上走，在頂部是一間工廠老板或者現場經理的辦公室，鋼材做的辦公桌桌角銹跡斑斑，墻壁上掛著圖紙，門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自動關上，搜查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可用物品的錢循踹了一腳辦公桌，辦公桌紋絲不動，平靜的嘲笑人類的不自量力。 　　不對，不是桌子，確實有什麼東西來了，在，下邊？ 　　快步走出辦公室，錢循朝著感覺到的方向望去，那邊沖壓機正在工作，一個沒來得及收手的霧人右手‘哐’的一聲被壓成了碎肉，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是的，被壓碎的右手從霧氣轉變為了血肉，隨著鮮血的噴出由霧氣組成的霧人轉變為了血肉之軀的人類，他很年輕，可能還沒有成年，但現在的他捂著血流慢慢變小的右肘臉色蒼白。 　　我果然是來到陰間了，錢循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周邊的霧人已經圍攏過去，這‘痛失愛人’的小夥見狀尖叫一聲，左手扒拉著地麵往後挪，但霧人們完全不管他，隻在小夥之前站立的地方圍出了一個圈，見到這一幕錢循大概明白了，那些霧人或許是陽間人類在陰間的某種對應，陽間的人死後直接在陰間霧人處轉生，留在陽間的屍體則會引起周邊霧人的反應，隻是在陰間看不到，所以才會出現一群霧人圍了一圈的情況。 　　可是為什麼自己和霧人說話對方會回答呢？還有不同地點霧人出現的頻率有些不一樣，這兩點錢循暫時不知道答案，被忽略的小夥見霧人並沒有對自己做出動作，慌亂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左右打量，馬上發現了站在高處走廊的錢循，揮動著自己僅剩的手臂呼喊道： 　　“您好！能不能打擾一下，找書苑 wｗw．zｈaosｈｕyuａn.ｃoｍ 我叫伊布，下十字街的伊布，我突然就到這裡來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聲音有些沙啞，語氣急切，從前麵能聽出他想要盡可能的紳士一些，到後麵口音和日常化的口語就出來了，錢循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背後吱呀吱呀的聲音傳來，一個衣著完善（指成套的著裝）的胖紳士左手提著一盞燈，手臂推開辦公室門，右手拿著左輪手槍指著站在走廊上的錢循神色警惕。 　　“把手舉起來，小偷，我可以一槍崩了你，但考慮到洗刷地板還要花費人工，我覺得大家不妨體麵一些，等警察過來，你體麵的滾進局子，工人體麵的去工作，你看怎麼樣。” 　　“我是來找工作的，你們大門沒關，我想著先進來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誰tm晚上來應聘，閉嘴吧狗屎。”胖紳士完全不信錢循找的借口，他眼睛順便向下一掃，看見沒了右手的伊布便高聲說道：“還有下麵那坨狗屎，手沒了就滾出去，工廠不需要殘缺的工人。” 　　這很文藝復興，錢循點了點頭，伊布在呼喝下手足無措的走出工廠，錢循則和胖紳士大眼瞪小眼，直到霧氣彌漫，整個工廠像是突然醒來一樣呈現出大片大片血紅色的鐵銹痕跡，不知從何處來的同錢循構成相似的工人來到流水線旁，霧人已經不見蹤影，這些工人熟練的操作機械，進行著零件加工。 　　“那邊那兩個，過來！把這小偷扔到警局去。”胖紳士也放鬆了很多，兩個工人在他的喊聲中走來，將錢循押往某個他不知道的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