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害司樂,但又不想被發現才故意營造了車禍的假象。而三天前那個叫湯影的女人無疑是最可能的兇手人選。 晚上,李棲開車再次來到夜色。 這裡的生意依舊十分火熱,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李棲一來就大張旗鼓地朝酒吧東北角走過去。 他觀察過這家酒吧的布局,從各個視角來看隻有這片區域是沒有死角的,也就是說,隻要有心,某些人就一定會看到李棲的存在。 他隨意落座一處,各種顏色的燈光打在李棲身上,隨著音樂的節奏忽明忽暗,時而跳動,時而交織在一起。 李棲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身旁這些沉浸在音樂節奏和酒精中的陌生麵孔,他們或興奮、或麻痹,全然沒人注意到李棲的存在。 幾乎快兩個小時過去,李棲卻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上次那些在暗中跟著湯影的麵孔包括那個酒保他一個都沒再見到。 看來必須要換個方法了。 “咳,美女,你經常來這家酒吧嗎?” 紅發女孩兒聞言扭過頭,上下掃視了李棲兩眼後然後給了他一個極其復雜的眼神,可以說是又嫌棄,又鄙視,又不屑。李棲的尷尬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早說了這種事還是司樂那家夥來做比較好…… 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圈,幾乎沒人對他提到的那幾個人有印象。正當他以為湯影的眼線當真已經撤離這裡時,靠近吧臺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不少人都被吸引到了那邊,李棲也隨著人群跟了過去。 原來是有送酒的服務生不小心撞到了客人,原本隻是件小事,但是那客人借著酒瘋不依不饒,硬是非拽著服務生索要巨額賠償不可。 酒精麻痹大腦,借此尋釁滋事在這種地方一向是很常見的戲碼。 “去、去把你們管事兒的叫過來,知、知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嗎?我告訴你,今天不賠夠我你就別想走!” 那位服務生看身形是個很清瘦的女孩,麵對男人喋喋不休的指責,她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男人見她如此,就覺得自己更加有理,越發咄咄逼人。還態度十分囂張的嚷嚷著要把一堆人都喊過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等李棲終於擠到前排觀眾視角,卻看到自己身旁一抹紅色的光閃身而出。 “我靠!我林智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麼起死不講理臭不要臉的男的!剛才我明明看見是你自己不長眼撞到人家,看人家是個女孩兒好欺負就在這兒顛倒黑白,來來來,告訴姑奶奶你這身衣服多少錢,姑奶奶賠你十件看夠不夠買你那張比城墻都厚的臉皮!” 周圍的人聽了林智的話都開始竊竊私語,那個男人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再不見剛才對著服務生的囂張氣焰。 而那個女服務生卻仍是麵無表情的沉默著。 但凡是個正常人,這種情況都不會一言不發,而且李棲觀察到,這服務生的表情比起害怕倒不如說更像是……漠視。 “喂,我告訴你,以後再碰上這種不要臉的人,一定不能不吭聲,就必須得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他才知道厲害知道嗎?”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突然惱羞成怒用力朝林智撲過去,然而還沒等靠近林智,男人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用極重的力道鉗住。 “啊!你誰啊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快鬆開我!” “說你不要臉你還真是上趕著丟人現眼,怎麼著,你今天敢動你姑奶奶一根手指頭試試!” 這人本就喝了酒,這會兒臉色更是漲成豬肝,他一邊試圖掙開李棲的鉗製,一邊吱吱哇哇的亂叫。 酒吧管事的人這下總算趕到,一邊疏散客人一邊讓安保把那個仍舊在罵罵咧咧的男人給請了出去。 “誒?你不是剛才那個搭訕特別土的那個嗎?” 無巧不成書,這位從天而降的正義女俠林智正是剛才那個通過一個眼神差點擊垮李棲自信心的紅發女孩兒。 “有那麼土嗎?我覺得還可以吧。” 林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土爆了好嗎,白瞎長這麼帥了,不過沒想到你這人還挺熱心的,我林智認你這個朋友了!剛才就算是你沒幫我,我肯定也能把那臭不要臉的給胖揍一頓,讓她欺負——” 林智說著,一回頭卻發現剛才還站在這裡的女服務生不見了。 這時夜色管事的經理走到兩人跟前,這人看著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麵相看起來極為和藹,看著就讓人心生親近。 “剛才讓二位受驚了,我代表‘夜色’向您二位賠罪。為了表示二位對‘夜色’生意的支持,今晚林小姐和這位先生的一切消費都由本店買單。” 林智聞言撇撇嘴, “什麼買單不買單的,剛才那個受欺負的女孩兒呢?你們不會因為這個把她給辭退吧!” 林智對著那個經理問道,她可不想好心辦壞事,白白害人家丟掉工作。 “啊,林小姐是說剛才的那個服務生?她叫小若,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工作一直都很認真,剛才也是那位客人胡搞蠻纏,不是小若的錯。” 經理耐心地對林智解釋道。 “原來是啞巴啊,怪不得一直不說話,剛才估計嚇都嚇傻了吧”林智十分同情地說。 李棲在一旁沉默不語。 待那經理走後李棲又不死心地問林智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湯影的人,林智想了想後搖搖頭說從來沒聽說過。 李棲看了一眼手表,再過一會就是十二點,那些人還是沒有出現,難道真的是湯影害的司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所以她才放棄了和自己的合作? 李棲和林智道別後便開車離開‘夜色’,他想到餘小開告訴自己警察發現司樂出事的地方是在郊外,但司樂根本沒有去郊外的理由,又或許那根本不是司樂受傷的地點,他是被人打暈之後又偽造成了車禍事故。 想到這裡,李棲突然轉動方向盤決定去司樂出事的郊外查看一番。 大約有兩個小時,李棲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附近。 這裡雜草叢生道路泥濘,開車難以前進,李棲隻好下來步行。 他從車裡拿上強光手電一邊走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四周,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天色暗的看不見五指,路兩旁的參天大樹被偶爾吹來的風刮的沙沙作響。 李棲不知為何,來到這裡後心裡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他也說不清這種滋味,或許是太想要查出害司樂的兇手的緣故。 走了大概有二三百米時,李棲感覺自己應該到了地方。 手電筒的光束落在一棵參天大樹的下半截,李棲發現這棵樹的根部與其他樹不同,似乎有些被撞擊過的痕跡,因為被周圍雜草掩蓋再加上雨水沖刷所以才不易發現。 李棲正用手撫摸著樹身的劃痕,這時腳下突然傳來一陣異物感,李棲把腳挪開發現竟然是一枚樣式很是古樸的戒指。 他將東西從地上撿起,這戒指做工精致花紋復雜,不像是有人故意丟棄不要的。 李棲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卻忽然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這樣的荒郊野外,除了他竟還會有人深夜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