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滅與度 米盤 4019 字 2024-03-18

李棲順利來到別墅的主樓附近。   他借別墅內的柱子一路隱藏,又趁無人時走到離主樓最近的地方,躲在一棵巨大的紅豆杉後觀察著形勢。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女人端著一個裝著些吃食的托盤走進了別墅主樓,正是上次那個跟在崔淩身後的中年女人。   李棲看了一眼四周無人,等到距離足夠安全的時候他順著剛才那個女人進去的方向悄悄跟上。   那中年女人徑直朝別墅二樓拐角處一個房間走過去,那女人並非平庸之輩,李棲害怕被察覺,因此不敢靠的太近。   正當李棲思考怎樣安全的跟上時,沒想到才過了不一會兒那女人便端著剛才那個托盤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托盤上麵的吃食似乎分毫未動,李棲見狀忙躲好。   他擔心剛才那女人去而復返,待在一樓一處隱蔽的角落原地等了大概兩個小時。   但可能是因為房間內如今住著的人喜靜,除了最開始那個女人再沒有人進來,裡麵的人也沒出去,整個別墅都十分安靜。   李棲看著手表,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十分,人睡得正熟的時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猜到那房間裡住的是誰當然不難。   昨天他和崔淩剛剛來過,況且他還被那女子打傷,按常理來說今天他們當然不可能到訪,所以,這會兒應當是她防備心最差的時候了。   李棲憑記憶順著剛才看到的房間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房間的門反鎖著,李棲看了一下樣式,幸好不是什麼復雜的鎖。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向日葵發卡,在醫院的時候管蘇葵要的,此刻果然派上了用場。   他將發卡別開,將尖端那一頭插入鎖孔裡來回搗鼓了幾下,下一秒,門鎖發出極輕的“哢噠”一聲,開了。   李棲又在門口等了幾分鐘,他屏住呼吸,確認門內的人沒有任何動靜才準備進去。   正打算推門時,李棲的手卻突然頓住。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盯著門把手的眼神也透露出一點遲疑,這樣貿然闖進別人的臥房當然不是什麼光彩的舉止,從前如果是為查案的權宜之計也無可厚非。   然而這次是一位女孩的臥室……   李棲的表情有些糾結,可他想到那張卡紙上的圖案,還有藍虞交給他的任務。   最重要的是十幾年前那件事的答案,他必須查清楚。   李棲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等他查清真相之後再認真向她道歉。   房間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幸好他剛才在樓下時就早有準備,已經提前戴好了兩片隱形眼鏡。   這兩片眼鏡看似與普通隱形眼鏡無異,實際上是M國研發的最新科研產品,戴上後可令人在黑暗中視物如同白晝。   司樂一貫獵奇,又是個有錢沒處花的主,不知道從哪兒買來這東西,之後又送給了他。   這房間打眼看過去一點也不像女孩子的住所。   李棲其實也並不知道大多數女孩子的臥房該是什麼樣子,他對此的認知絕大部分來自於蘇葵。   小葵花在懷堇居住的房間一向是各種衣服鞋子飾品等堆滿房間所有角落,隻留下一個容人的空間即可。並且整個房間的風格也極為精致繁瑣,對這一點見過蘇葵房間的司樂和餘小開都深有同感。還有一點最讓李棲司樂他們幾個感到神奇的地方是,蘇葵的房間還能在一片雜亂中保持著一種奇妙的井井有條。   而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眼下自己所處的房間與淩亂繁瑣可以說是毫不相關,反而有些過分簡潔了。   這屋子的墻麵是素雅的白色,房間裡沒有任何多餘的雜物,正中央擺放的是一張大床,床上的人側著身,看呼吸睡得似乎很是平穩。   李棲的目光轉向大床左邊那張梳妝臺,桌麵上麵隻有一些擺放整齊的瓶瓶罐罐。李棲對此更是不了解,以為是些女生化妝用的日常用品便沒有多看。旁邊放著的是一個玻璃花瓶,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剩下的就隻有墻上的一副相框。   李棲轉頭看了一眼大床的方向,床上的人呼吸平穩,和剛才一樣,姿勢都沒變一下,似乎仍然陷在美夢之中,十分恬靜。   李棲放下心來,向前小心挪了兩步,離那照片稍近了一些   照片拍的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照片上麵兩個人看起來大概十歲出頭的年紀,男孩要比女孩高一些,兩個人牽著手,表情也笑的十分燦爛,看起來應該是非常親近的關係。   李棲猜測這照片中的女孩應該就是昨天打傷自己的那個女子了。   不過看她照片裡的神情完全是天真明媚、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女孩姿態,與李棲之前幾次和她見麵的形象倒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若非和這別墅裡住著的人交過手,再加上那個被她喚作“寧姨”的中年女子對她的態度與上次相同,李棲簡直要懷疑這墻上掛的是另一個人的照片。   他的目光轉向這張照片的右下角,那裡有兩行小字。   上麵那行寫著拍攝於一九——年,下麵那行寫的應該是拍攝者的名字。   也許是因為照片有些年久,那處的字跡也氧化的有些模糊不清。   正當李棲湊近想要看清具體的拍攝時間和人名時,一陣疾風忽然從背後朝自己沖過來,李棲察覺到不對立馬忙轉過身來。   可惜已經晚了。   隨著李棲轉身,下一秒,鋒利的刀刃緊緊貼上了他的咽喉處。   他感覺到一陣冰涼的觸感從脖頸處傳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棲相信,對方哪怕再多用一絲一毫的力氣,或者是一點微不可道的偏差,自己都會立刻被割破喉管,失血而死。   “你想找死?”   拿著匕首的人低聲說。   這聲音與前幾次聽到的倒都有所不同。   比起之前一貫的冷冽,也許是因為剛睡醒不久的緣故,這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又因為壓低而顯得有些柔軟。如果忽略掉內容和兩人此時的情形,這聲音會讓聽者順理成章的誤解為是情人的低語。   隨著說話,她手中的匕首又貼近了他一絲,一陣刺痛傳來,李棲感覺自己的脖頸處一片黏膩,籠罩著兩人的空氣中也開始漂浮淡淡的鐵銹腥氣。   應該是戴了眼鏡的緣故,此刻眼前的所有畫麵對李棲來說都像被放大一樣無比清晰。   他看到麵前這個女子穿一身白色的絲綢睡衣,散落的黑色長發錦緞一般傾瀉下來。   這個人,這張臉,完全不同於李棲在“夜色”見到的啞巴服務員。   如果是在手機屏幕見到這樣一張臉,那麼人們保準會認為,這一定是時下最熱的以顏值出道的電影明星……如果是在高級餐館見到這樣一張臉,那麼也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位從小到大受盡寵愛嗬護的掌上明珠……   然而此時此刻,離自己不到三寸的眼前,她美得如同暗夜裡的鬼魅,極具危險,也不似真實。   隻有眼下那顆暗紅色的小痣叫李棲窺到一點那晚在郊外和他打鬥的人的熟悉感。   小啞巴,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