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光裡的燭火(1 / 1)

引言:熒光是看不見的,唯有萬家燈火   夕陽隻近黃昏無限好,自是落葉歸根處,本是雛鳥回巢時。   放眼望去,江河湖畔不遠處的半邊天空透出一股暈紅的色彩。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群追逐打鬧的孩童在向著自家的方向趕去,各個村莊的上空早已有一縷縷濃厚飄薄的輕煙盡數消散著,那是煙囪底下灶臺堆滿的柴火所孕育的。   田野裡,農家忙碌的背影在稻香麥穀下若隱若現,待到漆黑的夜晚,雞鳴狗吠常在深巷中響起,璀璨耀眼的煙花有時也會趁著諧和寧靜的月色在夜空中綻放、就連細小地雨滴也在悄悄地滴答個不停,微乎其微,猶如躲藏在草叢裡的熒光蟲一般渺小不堪。   也許,在這一刻,江池農家謀略一天生計的種種辛酸也仿佛得到了停歇。   隻有不遠處,一個人影漸行漸遠,隨著夜幕降臨,這才顛顛撞撞地走向江池的一方水土之上。   隻見那人看了看來時曾走過的路早已不見了蹤跡,又強捂著從口中吐出殷紅的鮮血,虛弱地說道:“原來我一個人都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了……”   此時,搖搖欲墜的身軀也隻能夠支撐著他走向湖畔邊的一顆垂柳樹旁緩緩地坐下。   他麵色失望地望向眼前萬家燈火通明的模樣,眼神裡更是透露著些許悲傷或哀涼:“也許我從來都不屬於這裡吧!”   說完,便失聲地痛苦大笑了起來:“可是我又能去哪裡呢?”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和吐血後,才憑著渾身上下最後的力氣,步履蹣跚地來到了湖畔旁。   他緩緩地閉上雙眼,一股冷風襲來,寒意貫徹心頭:“這種痛,怎麼說呢?”   “或許這就是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吧!遺憾終究還是遺憾!隻是我真的好累呀!”   隨著心底深處最後的一聲呼喊在水麵上蕩漾,破碎的心靈便一心求死般地跌入了湖裡。   或許,那對於別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人也要孤零零的離去……也隻有這樣的環境他才會為他的宿命而感到滿意。   全身的血液幾乎快要染紅了他所在的那一片湖麵,他緩緩的睜開血紅色的雙眼,望向漆黑的天邊,幻想著小時候曾遙望過的滿天星空。   興許,夜晚的星空會讓他有所慰藉,正期待著自己會成為夜空中的哪一顆星呢?是否會是群星中那顆最耀眼的呢?他正在努力的冥想屬於自己最後的時光……   直到那場大雨的降臨,少年的心在被雨滴,寂靜的空氣在聆聽,也隻有那微弱不停的喘息在回應。   這次的他並沒有反抗命運的安排,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屬於自己真正的歸宿,即將沉入湖底的他漂浮在水麵,看向夜空裡僅存的一星半點,不禁調侃道:“沒有想到,連你都是孤單的!”   漸漸地,頓感昏迷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正在掩蓋他本就模糊的意識,恐懼!絕望!孤獨!無助正在爬滿他的全身!   就像是突然身陷沼澤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卻依舊陷入那暗無天日的泥沼之下,掙紮中的乏力讓他感覺到了有些不真實,卻也認清了現實:下降的體溫,濕潤的臉龐,瀕臨死亡的他仿佛看見了水麵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   隻感覺自己離它越來越遠,卻依舊顯得明亮,泛著白光,下意識的就想讓人觸摸。   可能是他臨死前的最後幻想:“如果故事的結局不該是這樣,該會有多好啊?”還沒來得及觸碰,隨著薄弱的呼吸按下了暫停鍵,就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沉入了湖底,再也沒有了生機。   歲月如梭,乾涸的湖底成了他流年似水般長眠於此的床榻,不再會有人記得他的姓名,時光荏苒,那裡沒有鮮花陪伴,隻有乾癟地土地上有著枯黃的野草,風一吹,它就散了……   不知何時,夜是真的深了,篝火燃盡了最後的餘溫,轉瞬的煙火也消散如煙,逝去的燭光也變得不再光亮。   恰似轉眼間,這片夜空鬥轉星移,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天上的星星也仿佛不再孤單了,時光恍若來到了背麵。   又是一個靜謐的夜晚,此時的房間內,還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江澤還是無法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時間睡眠,那種失眠而又無力的感覺就好像是病痛一樣,總是在折磨著半死不活的他,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零幾年幾個月內重復發生的事情了!   仿佛冥冥之中在指引著什麼!江澤一閉上眼睛的時候,心中的執念就會拚命地在腦海裡浮現,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冷卻的心變的異常的躁動不安。   “所以到底是什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好似發生過一般!”躺在床上想要漸漸入睡的江澤不解自己為何不是那薄情寡義之人!反而要忍受這般痛苦隻能甘願活在過去的影子裡茍延殘喘。   “這一切答案的緣由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一直糾著不去不放的人是自己?要怎麼做才可以擺脫這一切?”江澤還在苦苦尋找中……   正待江澤苦悶之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熒火蟲從江澤的視線裡一閃而過,卻讓他意外地發現了江中職大一處別樣的景象。   “原來可以這麼的美!那是以前都不曾發現的,卻又好像是常有的。”江澤望向窗外的景象不禁感嘆道。   一想到江中職大集體突發性斷電,屬於江澤一個人自娛自樂的幽默感頓時又上來了:“又要開始過原始生活了!”   對於現代人而言,在沒有任何準備下,斷電就等於失聯,現代人的精神麵貌在不久後就會顯現的黯淡無光,猶如將死之人一般恐怖。   見舍友熟睡,本就無事可做的江澤索性就不想著今晚能夠有什麼好的睡眠了!於是,江澤便打算起身穿好衣裳,趁著這涼涼夜色去好好觀摩這過去不曾看見的唯美景色。   江澤憑著記憶摸索著找到了宿友剛剛過完生日的蠟燭,順勢將它點起,邁著小心地步伐向著門外走去,緩緩地拉開宿舍門走在樓道裡感慨萬千:“奈何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就連自己的睡眠也改變不了。   隨後抱有絲豪困意地江澤便順著狹窄的樓梯借著微弱的燭光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江中職大宿舍的樓頂上。   江澤費力地打開了布滿灰塵的木門,門鎖上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銹跡斑斑,歲月好像把它鎖在了這裡真的很久,很久……   雖然知道學校樓頂嚴禁學生出入,但是江澤還是毫不猶豫的向著樓頂的邊緣走去,他走的很慢,像是這裡有什麼許久未見的戀人,像是隻要自己故意放慢腳步,才能與她相見似的。   在江澤的注視中,果然這裡的環境真的很不一般,四周唯美的風景都映入在了眼簾:明月與晨曦遙相交輝,一半黑夜盡數吹奏著散落的風,一半泛起了雲煙,透著羞紅的雲彩,彰顯著它的美。   而這一切,仿佛隻為迎接黎明的到來!給苦難的人們以煥然一新的容貌帶來生的希望。   隻是……在這夜空中卻許久不見星塵的出現,它們為什麼不出現了呢?又去了哪裡了呢?   來到了樓頂邊緣處,江澤便在這裡一個人好生地閑坐了起來,向著口袋裡掏出來一枚硬幣後,江澤瞅了一眼天上早已消失乾凈了的滿天星,便用力地向月空中拋出了這枚硬幣,希望能夠給自己帶來好運。   當即,硬幣在空中停滯了一下後快速地翻轉了起來,泛著微微銀光閃爍像著小雨點滴般地落了下來!   江澤起身準備伸手去接那枚有過些許期願而與眾不同的硬幣,可剛伸出去的手又顫顫巍巍地伸了回來,雙眼緊盯著那枚一半有過滿天星空的夜空和腳底下漆黑的魅影。   就在硬幣剛好掉落在江澤的視線裡時,江澤仿佛在硬幣的折光中看到了一個背影,耳邊還不時傳來熟悉的聲音:“你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下呢?”   就是那麼一瞬間,江澤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股沖動湧上心頭。   見硬幣落地,江澤也沒有多想,雖然沒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江澤心中仍禁不住想知道硬幣背後的答案會是什麼?   “背麵?難道又是背麵?”江澤實在是不願接受這一切!   “什麼時候自己拚盡全力賭上一切的選擇,能否有過一次好的結局呢?哪怕就一次成為天上的滿天星!而不是身陷在無限深淵之中!”   等到江澤再次低頭望去,又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露出來的螢火蟲煽動著翅膀從樓下向著夜空中緩緩飛去,隻是伸個手的距離、一眨眼的工夫,那隻螢火蟲就飛遠了,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不知為何,天上的滿天星空便奇跡般地閃爍了起來,像是聽到了螢火蟲的召喚,從寂靜中活了過來。   江澤望著此情此景,獨自一人在樓頂坐了好一會,一個人冷嘲熱諷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會有人曾像我在意過你而在意我嘛?”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朝霞初升的模樣照射在了江澤的臉龐之上。   江澤才有注意到,頓感失落了起來:“我見過很多風景,幻想過很多場景,可是再美的風景沒有你,一切美好的場景都遠不及你。“   說罷便朝樓下走去,臨走前還不忘鎖上那塵封已久的木門,試圖擦拭自己來過的痕跡。   江澤在趕回宿舍的路上,碰巧在宿舍門口遇到了正要摸黑上廁所的許子初。   “吶,我這有蠟燭,你就先將就著用吧!”還沒等許子初認出江澤,江澤便一眼認出了不遠處的許子初,並要把自己沒用完的蠟燭給他。   “那哥們我就先收下了!兄弟?你怎麼那麼早就起床了?”先是愣了一會的落成接下蠟燭後向江澤問道。   “也不早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也該回去睡覺了!”江澤打著顫顫地哈欠向許子初回答道,並沒有直接告訴許子初自己一夜末睡的事實,畢竟這對於江澤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   “還在想她嘛?”見江澤的白發愈的明顯,許子初試探性地問道。   “都過去那麼久了,誰還會在意以前的事情!”江澤雖然表麵上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實際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回事,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可自己好像就要偏偏逆流而上……   “早點回去睡覺吧!晚上一起去愛情海玩玩吧!”怕江澤這樣早晚會出事,許子初便有意提議晚上要帶他去體驗新的人生,重新開始,好好生活!告別過去!   “愛情海?那是什麼地方!”聽名字,江澤好像聽出了個大概那裡是什麼地方,但還是不放心地向許子初詢問道。   “總之,是個好地方!晚上我會來喊你的。”怕江澤故意睡過頭不去,許子初便向江澤打起了包票,還想要預定起上門叫醒服務。   “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嘛!”見推脫不掉,江澤隻好先答應打發走了許子初,回到宿舍後這才感到許些清靜些。   見舍友們還在熟睡,拖著滿身疲憊的江澤靜靜地躺在了床上,終於感受到了困意,想要閉上眼睛入睡時,卻發現屋內早已沒有鮮明的光亮了,隻有少許的微光在窗簾的邊角縫處滲透進來,其餘的,就是有著前所未有的寧靜了。   “愛情海?那麼愛情海裡會有愛情嘛?”入睡前的江澤頓感無望,又有那麼些許期盼,對那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