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醫生想讓自己的女兒安小靜到劉師傅那裡學徒。劉師傅平時看汪醫生都清高,這次也不得不求她,心裡頗為得意。 劉師傅答應下來,說:“汪醫生,你幫忙打聽一下病情證明的事,隻要掌櫃的順利退休就行。女兒安小靜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明天就讓她來上班,我來申請,給她學徒工的工資待遇。你就放心吧!” “那簡直太好了,謝謝你!”汪醫生說。 “謝啥?別客氣,這是舉手之勞,安小靜來了,我就輕鬆一些了。真是一舉兩得。”劉師傅說。 二人商量已定,各自忙碌,劉師傅的顧客越來越多,有的人等吧,可能今天沒戲,不等吧,來都來了,恐怕下回請假不容易獲得批準。真是處於兩難境地! 浩楠一兩個月去一次理發室。 劉師傅說他將來謝頂要早於同齡人,原因是頭頂的頭發稀薄。 也就是說,浩楠的頭發中間少,兩邊多,如果中間先謝頂,周圍的頭發還在,且長得旺盛,恐怕就是《鐵臂阿童木》裡麵的博士,這個讓浩楠不能接受,不過,不接受又如何?這個隻是劉師傅的推測,也有不準確的時候,沒必要去較真。 劉師傅每次給浩楠理發,都要說這句話,每次都讓浩楠感到難堪,弄到後來,浩楠感到醫務室和理發室的情況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浩楠對理發室也不太感興趣,好在每次理發,劉師傅都收一點點錢,和外麵理發的比較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 每個月浩楠的爸都有洗理費,有這個預算,就要用出去,免得讓別人說閑話。 自從浩楠一家從公寓樓中間部分搬到南頭,南頭正是實驗室,比較清靜,騰出來的房子,就給了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住了沒多久,就又搬家,從一樓搬到二樓,因為二樓比較乾凈。 浩楠家的老房子,就空了下來,剛過幾天,就又搬來一家人,男主人姓李,女主人姓張,男主人的父親親自送來的,開來的是吉普車,看樣子有些背景,要知道,能有吉普車的人絕對是天花板,沒有誰能比得上,李家就是這麼豪橫。 男主人名叫李貴,妻子叫張正英。 生了一兒一女,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兒子,女兒叫李琴,兒子叫李勝。 和彭家隔著一間房,那間房裡住著一個愛釣魚的,也姓張,老家在小縣城的鄉下山上。也是單職工,妻子在老家務農。 老張生了兩個女兒,他沒打算再要孩子,因為再生一個,擔心又是女兒,這樣就麻煩了。 風險太大,如果生了三胎還是女兒,那要準備的嫁妝就是三份,關鍵是養女兒比較費勁兒,他又是一個甩手掌櫃,不想操心,隻想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以好好釣魚就行,其他的也沒什麼想法。大事管不著,小事也沒有。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吃飯、釣魚和睡覺。 這樣的生活很滿足,非常滿意,姑娘養大了,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給人家生兒育女,生了孩子也隨別人的姓。這個是老傳統,至今沒有誰改變過。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看淡,不再去想,隻是想著釣魚就行,像魚那樣生活,哪怕被釣上來多次,為了生存,還是禁不住誘餌的誘惑,繼續去咬鉤,無怨無悔。 李貴也是不操心的,隻是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一切都由他老婆張正英來處理,裡裡外外都是她操心。 李貴每天都洗菜做飯,每天都吸煙,每天都喝酒,因為個子矮小,要是當演員,扮演武大郎不費勁兒。麵皮黝黑,要是去參加水滸傳裡的宋江選演員,李貴是最好的備選。 搬到樓上去住的人家姓趙,名叫趙大勇。 趙大勇的鄰居就是胡貴林。 胡貴林結婚早,生下一兒一女,就沒有再生。 胡貴林的家在彭家樓上,也是一大一小兩間房,因為他會技術,就是會修理鋼鋸,鋸木的那樣的大據,是難得的人才。 因為他懂技術,單位視他為珍寶,也就是照顧他,允許他帶家屬,從小縣城裡接過來老婆和孩子。且住上了一大一小的房子。 胡貴林家和趙大勇家是鄰居。 胡貴林一家,要是下樓,必須要經過趙大勇家門口,趙大勇家門口放著的廚房用品,每次做飯都在門口做。 胡貴林每次經過趙大勇家門口,趙大勇就有意見,可是憋在心裡,沒有發作。 胡貴林就有些先入為主的味道,加上他受到單位重用,就沒把後來者趙大勇放在眼裡,日子一天天過去,矛盾也一天天地累計,如同地火在地下運行,醞釀,到了一定的時候,就開始尋找薄弱的地方,噴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天,不知為什麼,趙大勇大聲乾咳幾聲,像是在做無聲的抗議,平時隻是腹誹,今天是實實在在地發聲了。 胡貴林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的火,正在愁著沒處發作,見趙大勇這樣,立馬上前問個究竟。 “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嗓子癢,咳嗽才舒服些。”趙大勇說。 “我看你是故意的,你有意見就提,有屁就放,這裡住不慣,你咋不搬家呢?” “搬家?談何容易?你在開什麼玩笑?”趙大勇說。 “你不搬家,就不要沒事找事,沒毛病就別咳嗽。” “天王老子都不管老百姓拉屎放屁,管天管地,就是管不了,你算老幾?” “你跟誰稱老子?” “我沒指名道姓,你愛咋想就咋想。” “你還不得了了,你竟敢在我麵前稱老子,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吧?”胡貴林怒氣沖沖地說。 “你不是皇上,你就別加黃袍在身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還自以為是老大,你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別裝那大尾巴狼。誰都不是嚇大的,你能嚇唬住誰?”趙大勇說。 “我還不信邪了還,來,來,來,老子就讓你嘗嘗拳頭的滋味,給你上上課,鬆鬆骨,讓你知道鍋是鐵打的不是。” “你想咋地?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嚴打時期?你有種就沖我來,看看誰厲害。” “什麼嚴打不嚴打,那和老子沒關係,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在這裡就要給你打嚴實了,讓你漲漲見識,看你還敢故意挑釁不。”胡貴林一邊說著,一邊沖著趙大勇而來。 他的手裡拿著一把鐵鍬,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也沒有植樹,也沒有菜園子進行翻耕土地,總之,他手裡明顯地操著一把鐵鍬沖過來,勢不可擋,如同一陣黑色的旋風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