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吏既設,李子虔覺得自己又輕鬆許多,當了縣令後,夥食大有改善,不知不覺僅半個月身上竟多長了不少肥肉,李子虔閑來無大事,想去巡視一下鄉裡,畢竟來這兒當了半個月的縣令,除了處理事物,其他時間都花在改善生活質量上去了,連城門都還沒出過。初任縣令,又任命了一眾官員,那些三老,大族紛紛來拜訪,半個月過去了總算沒什麼人來了。 再說半月前,李子虔給陳勝寫的信幾天後也收到回復:“本王自起兵來,攻無不克,兵鋒若指,秦軍莫不鼠竄,今遣十萬大軍攻滎陽,破函穀,滅暴秦,天下響應從軍者百萬,推翻暴秦指日可待,汝自當守土安民以待大軍凱旋,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李子虔看罷,知道陳勝現在已經無比膨脹了,再勸反而招恨,便不再回信了。 中秋節,王漢一家在酂縣團聚,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幸福,而孤身一人的李子虔則是一個人獨坐在庭院中,喝茶賞月。 中秋節剛過,田吏劉偉,戶吏鄒平一同來找李子虔。 “大人,我等已統計完,酂縣一共七千六百七十二戶,共計兩萬四千三百五十五人。”戶吏鄒平隨手將竹簡呈上,應是各鄉亭的人口戶籍。李子虔接過竹簡,劉偉說到:“大人,卑職這幾日的忙於鄉中,發現今年收成欠佳,許多百姓吃不起飯,而一些豪強卻以小利將這些百姓的田地兼並,又將這些百姓招為佃戶,土地大多流進那些豪強大族手裡,但那些豪強大族卻僅僅納少數田地的糧,如此來,我酂縣的糧稅可收得越來越少了啊。” 李子虔做在主位上,沉思片刻說到:“汝所言若真,那豪強大族確實有患,既然已廢秦法,那酂縣的法律便要重新修訂,即日,我會將田法修訂好,頒布下去,事後你們要盡力執行,改革田法乃利國利民的事情望二位莫要懈怠。” “是!”“是!”二人既出,李子虔喚來縣丞張宇,欲與之共同修訂法律,讓豪強把土地歸還百姓。犧牲豪強的部分利益換取百姓的利益和更多的稅收,順便可以收攏民心,何樂而不為。 夜晚,李子虔邀請王漢赴宴,宴上,李子虔與王漢秘言:“今修法令,觸豪強利益,汝要加強鄉中防備,膽敢鬧事阻攔者,將之下獄。另外派人暗中搜尋這些豪強的汙跡,切不可打草驚蛇,如若這些豪強有異動,吾便可以借其汙跡打之壓之。” 王漢的官職以及兒子王信的官職都是李子虔給的,他當然唯李子虔的命是從,晚上回家就立刻安排王勇巡視鄉裡的事宜,並計劃親自去收集那些豪強作奸犯科的記錄。 八月二十,縣丞張宇於城門口登臺宣讀新的法令,朗聲讀到:“秦法苛責,視民如奴,今新國已立,當行新法:一、酂縣所有土地收歸酂縣所有,所有農戶到戶吏處登記,根據戶籍人口數領取土地,每人十二畝。二、所得土地不得私自買賣,違令五畝者下獄,十畝者為奴,五十畝者死刑。三、所有耕牛由官服全部買入,由土地數量分發與各亭,由亭長統一管理,租借,所得租稅半數上交庫吏。四、稅收改為十二稅一,糧稅由田吏統一收上。” “以上為田法,接下來還有補充的商法,民法等。” “商法增令: 酂縣商與民同級,個體商販走街串巷者,不納商稅,個體店戶需於下月內於商吏處辦理店證,九月過後,無證之店停開。以後商稅隻收鹽鐵米布,外縣來酂縣貿易者稅減兩成。” “民法增令:酂縣即日起,開辦錢莊,為官有,歸庫吏管,民存之,千錢一年可獲三十錢利息;民貸之,千錢一年需付五十錢利息。農民可貸千錢,商戶可貸五千錢,逾期不還,一月內記錄,三月下獄。求學學子貸可貸八百錢,五年無息。農改商者可貸兩千錢,兩年無息。” 既然要改革,那索性就大膽一點,反正陳勝一心與秦軍開戰,無心民事,不妨自己就大膽實踐,若可行便行,不可行又改就是了。 法令在城門口宣讀完後,又將其抄錄分發到各亭,亭長將法令告知轄區內的百姓。法令一下,各吏處就開始忙碌起來,李子虔讓王漢調派人手協助戶吏田吏推行田法,又密切觀察著酂縣內所有豪強的動作。 九月初五,王漢急匆匆的找到李子虔說到:“大人,禍事了,田法一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幾家豪強坐立不安,又是阻攔收田又是堵路不讓百姓來分田的,這些還是小事,方才,監視劉家的人回來通報,劉家私藏鎧甲十餘副,兵器上百件,昨日邀請李,張,徐,高四家家主,密謀私事,或圖謀不軌吶。” 既然這些豪強送上門來,李子虔當然不會手軟,隻是看看他上千縣卒的刀快,還是他上百家兵的劍利。“這五家可有作奸犯科之事?” 王漢從衣服裡拿出一張布,上麵是搜集的罪狀:劉家家主劉成,私藏兵器鎧甲,其二子劉?,奸淫過寡婦,其家,共霸占田產千八百畝,;李家家主豢養死士數人,藏鎧甲兵器,霸占田產千畝;張家私藏兵器,強買田產三百畝,霸占田產八百五十畝;徐家鞭殺奴隸兩人,私自倒賣鹽鐵數次;高家殺奴隸一人,其子與鄉人械鬥致一人死亡,族中有人奸殺幼童,強買田產六百畝,逃稅一千四百石。 李子虔接過,看罷:“有這些東西,足已致其於死地,若今日不得除盡,其必阻礙田法實施,後患無窮也。” “王漢,召集民眾,三日後,城西設臺,分田地。明日,我親自帶兵去會一會這劉家。哼…”李子虔冷哼一聲,眼神中迸發出了殺機。 酂縣南鄉長溝亭,諾大的莊園坐落於此,莊園東西南北各設一個塢堡於門外百米出,每個塢堡高地麵約五米,其頂上可容納二十人作戰,塢堡墻上有數個洞口,長矛可由裡刺出。塢堡與莊園四門互為掎角之勢,可協同防守。這便是酂縣有名的豪強劉成的莊園,其盛時,家兵奴隸數百人,為其種田的佃戶千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