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悍匪(1 / 1)

十月初,一封求援信送到邾城,震動朝野。   據鄂縣縣令劉緹來信,稱有一夥上千人的盜賊,從江上而來,圍困鄂縣,劫掠周邊鄉亭,鄂縣守軍不過五百,艱難守城,請求邾城援軍。   王位上的吳淺也疑惑道:“寡人巡察之際,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無乞兒,無盜賊,如今這上千之賊何來?”   李子虔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來的賊寇,並且人數眾多。   王勇說道:“月前巡察路上,在息縣時,在下見過一群流民,其人自稱是九江國人,因為九江王舉兵剿匪,許多盜賊難以生存,不敢再嘯聚山林,便出來劫掠一番後四散遁去,那群人稱被盜賊搶了糧食,官府又不救濟,聽說衡山國人人都能分田地,便前往衡山國來了。在下想必是因為九江王的大肆剿匪而導致盜匪流入我國境內。”   李子虔點點頭,此前聽風處便傳來過九江王英布剿匪之事,如此看來,這些盜賊很有可能就是來自於九江國。   吳淺也認可的點點頭,問道:“鄂縣危急,何人可率軍救援?”   一位吳淺上位後封的將軍說道:“末將願往!”   吳淺見有人請戰,看向李子虔問道:“上將軍以為如何?”   李子虔想了想說道:“大王,鄂縣乃臣之封地,還是由臣率軍前往救援罷。”   李子虔並非好戰,隻不過想試試這批新式武器在實戰中的表現。   吳淺見是李子虔親自請戰,還有些驚訝,說道:“千餘盜匪,派一副將前往變可伐之,何勞愛卿親往乎?”   李子虔解釋到:“大王,臣月前研製出一種新式武器,想在戰場上看看實際效果,故臣欲親往以觀之,若有不足也好改整。”   吳淺點點頭,“有勞上將軍了!”   翌日清晨,李子虔安排完府中事宜,校場點兵,以費孝率八百人為前軍,李必率一千人以及輜重隊為後軍,桓馳統領兩千人為中軍,駱甲率二百騎兵為輔,李子虔坐鎮中軍,帶著四千大軍直奔鄂縣。   再說五月之時,弦舉接道李子虔的調令後親率八千大軍南下邾城,至邾城時,李子虔已經兵變結束,於是讓弦舉留下五千步卒,帶著剩下人返回信陽大營。此次出兵,便是從這五千人中抽調的。   李子虔出了邾城後,又調胡廣率八百水軍來援。胡廣的水軍離鄂縣近,順江而下,半日便抵達鄂縣。   鄂縣依江而建,江邊停靠著十數隻舫船和二十餘隻小船,一艘舫船上,樹有一麵彭字大旗。胡廣水軍駛近時,那艘舫船上響起號角,隨後,那些船隻紛紛散開排列在長江之上,舫船排成兩排,中間間插著小船。   胡廣水軍先到,覺得敵軍不過一群盜匪,自己訓練已久的軍隊肯定可以一戰而定,立功心切,便不等李子虔大軍開到就下令準備作戰。見敵軍擺開陣形,胡廣也不甘示弱,立刻揮動令旗號令水軍擺開陣形,舫船上弓手林立,走舸上的步卒也準備好刀盾鉤索,準備登船作戰。   原本平靜的水麵開始刮起東風,順江而來的胡廣軍反而成了逆風行駛,胡廣見狀,揮動令旗讓士兵將降帆。與此同時,對麵的敵軍卻揚起帆,船借風速,朝胡廣軍急速駛來。   百丈遠時,敵軍舫船上的弓手開始拉弓射箭,因順風,羽箭可以飛得更遠,而胡廣軍的弓手拉弓射箭還擊時,逆風使羽箭難以射遠,幾番互射,胡廣水軍損失慘重。   胡廣皺起眉頭,看到戰場形勢有些不利於己方,便下令,調整舫船船向,準備與敵軍正麵碰撞。   一方順水,一方順風,兩方舫船相撞,胡廣軍的新船受損不大,而敵軍的舊船卻是嚴重受損,他們的船,都是之前與秦軍交戰繳獲的戰船,本身就嚴重受損,如今再次強烈碰撞,一些舫船直接被撞破。   舫船旁邊的走舸小船紛紛開始圍攻舫船,走舸上的步兵,或用鉤索登船作戰,或用鐵撬鑿船。   兩軍開始短兵相接,高下立見,胡廣手下的步卒們舫船上站立不穩,而敵軍卻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如履平地。   敵軍主船上,一名頭帶盔甲,身穿鐵甲,肩披深綠色戰袍,手持長戟的戰將和旁邊一位裸衣而立,手持雙刀的劄髯大漢雙雙奔向胡廣所在的舫船。   胡廣見敵軍來勢洶洶,帶著十餘親衛應戰,若能斬殺敵軍主將,必可漲己方士氣而使敵人潰逃投降。   兩方接戰,不到一刻,胡廣親衛皆被殺,胡廣亦被長戟刺中左臂。   胡廣見勢不對,急忙跳到旁邊一小舟上,奪船而跑。   士兵們見主將逃跑,立刻毫無戰心,四散奔逃,跳江的跳江,搶船的搶船,扔下十餘艘舫船以及百餘屍體,全軍潰逃。   那敵軍兩名戰將則是並肩而立,哈哈大笑,指揮手下打掃戰場,收繳兵器甲胄,砍下主船上的“衡山”旗幟,架船而歸。   胡廣北逃西陽縣,收攏敗軍三四百人,數十小船,舫船則全部損失,包括運送糧草物資一艘大型舫船,全部被敵軍繳獲。   翌日,李子虔大軍抵達鄂縣北邊西陽縣,兩縣隔江相望。李子虔打探得知,匪軍有水軍數百,岸上還有千餘軍隊圍城。縣令劉緹堅壁清野,帶領城中青壯堅守城池,匪軍一時還未能攻破。   李子虔在西陽縣設帳,三千大軍陸續抵達。天色漸暗,布置好營寨後,李子虔剛回中軍帳,便看到胡廣裸露上衣,背上背著幾根荊條前來。   胡廣負荊請罪,跪在地上,道:“末將不得軍令,擅自出兵,致使軍隊折損大半,請上將軍責罰!”   李子虔調胡廣水軍來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則為援軍,一則是為了練兵。水軍訓練年餘,初次接戰,麵對的還是盜匪,卻如此不堪一擊,不得不讓李子虔懷疑胡廣的能力。   胡廣不得將令,理應當斬。   李子虔揮手說道:“不聽號令,擅自出擊,無論成敗,皆是重罪。況且此一戰,折損水軍數百,十餘戰船,漲賊軍之勢而弱我軍之威。”   “左右停令!”李子虔下令道。“將此不聽號令之徒推出,斬首示眾,以正軍法!”   胡廣耷拉著頭,他也知道他這一敗,難逃軍法,也認命了。   費孝勸道:“主公,胡將軍雖輕敵大意,折損兵士,但罪不至死,懇請主公從輕發落!”   李子虔搖搖頭,“軍法不正,何以將兵,若不懲處,日後誰還聽從號令?”   桓馳也為胡廣求情勸道:“主公,大敵當前,斬將不利,不如貶值罰俸,讓胡將軍以罪之身,戴罪立功?”   李必亦贊同。   李子虔沒有說話,他也不是真的想殺胡廣,但胡廣畢竟有罪在先,眾將皆為胡廣求情,李子虔也不再堅持,對胡廣說道:“好吧,既然諸位都為你求情,便饒你一命,既然你負荊請罪,可見你已有悔改,便將你貶為水軍都尉,暫領水軍,罰俸兩年。若有再犯,定斬不饒!”   胡廣急忙磕頭謝罪道:“多謝上將軍!多謝上將軍不殺之恩!”   李子虔擺擺手:“說說此戰經過吧…如何敗的。”   胡廣將此戰的經過一一道出,李子虔嘆道:“好一個橫江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