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子騫大腦飛速旋轉的時候,一陣喧嘩打斷不了他的思緒。 一個太監瘋了一樣跑進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萬歲。。。”沒等上臺階,就被王振一腳踢的飛了出去。 “混賬東西!口無遮攔!大呼小叫什麼?什麼不好了?你爹死媽爛了嗎?” 小太監不等站起來,也顧不得擦臉上的血,脫口而出“陛下病危,口不能言,百官都在乾清宮跪著呢,太後懿旨急召太子殿下入宮!” 這麼快?王真心想,初一萬歲讓百官來朝拜太子他就知道,萬歲怕是不行了,一想到太子登基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就開心到飛起,終是不枉自己自閹入宮。 但是這才兩天,初三皇上就不行了?年都過不去了? 王振也顧不上禮儀了,急忙推開門找太子,卻見於子騫衣衫不整,神情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哎呦,我的小祖宗啊,陛下病危,太後召您進宮呢,您這怎麼?還愣著乾嘛!趕緊給殿下更衣。” 於子騫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一群宮女太監包圍了,自己搞不定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被扒了下去並換了一身新的,接著就被簇擁著往外走。 “快著點!快著點!”王振當年閹自己的時候止血都沒現在急!他仿佛看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自己。 “不如標下騎馬帶著殿下去!”一個大漢甕聲道。 “胡鬧,殿下千金之軀,若有閃失你擔當得起嗎你?” 王振對於太子這個護衛很是不滿,這個叫樊忠的家夥一點眼色也沒有,一直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從沒給自己送過禮,等太子登了基,自己得了勢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弄的遠遠的,弄邊疆去。 我應該是太子,於子騫反應很快,而且看樣子應該是一個馬上要當皇帝的太子。但我是哪個太子啊? 剛進皇城於子騫就確定了,自己是大明的太子。因為作為北京孩子的他知道他們現在進的這個宮是故宮,但是和自己印象中的故宮又不一樣,那就隻能是明代的紫禁城了。 明朝的少年太子可太多了,自己是哪一個啊?不過他現在更確定自己是穿越了,因為他可沒見過明代的故宮啊!這真不是夢啊! 心裡正琢磨著,乾清門幾個大字就映入眼簾,不等靠前就聽得一片哀嚎,一行人稍微一愣繼續前行。 兩邊的侍衛全部單膝跪倒在地,乾清宮前文武百官失聲痛哭。有的淚流滿麵痛不欲生,有的則是在假哭,怕自己沒眼淚,猛捶自己滿門,鼻子一酸眼淚橫流,更有甚者將自己衣服撕爛,前胸全是血道子,磕頭如搗蒜,這種是真分不清是真的假的了。最前排都是老朱家自己家人,一個一個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每個人的腦子都在飛速旋轉,大冬天的仿佛能看見他們頭上在冒煙。 “太子殿下到!” 一行人全跪在了外麵,隻有王振躬身扶著顫顫巍巍的於子騫走進了乾清宮,於子騫顫顫巍巍倒不是別的原因,是這新身體屬實是不適應啊。 為了皇帝的病情,整個乾清宮全是火盆子,屋裡麵那叫一個暖和。雖是晚上,但是滿屋子的蠟燭把屋子照得通亮。 正中放著一個大床,一個老婦坐在床邊流著眼淚,邊上跪著一群婦人和一群孩子嚎啕大哭,為首一個婦人見於子騫走過來上去一把抱住他,“你父皇駕崩了!” 於子騫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哭,他甚至都沒看死去的老皇上,他一直在看那個老婦人,不用問這位一定是太後,他現在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一個什麼時代。老婦人也盯著於子騫看,她覺得自己的孫兒很陌生。 一個10歲的小姑娘跪著走過來問於子騫,“父皇駕崩了,你怎麼不哭?” 這一句話倒像是給這個大戲按下了暫停,所有人都望向於子騫,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茫然地走向了那具屍體,看著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父親,這是個中年男人,他很年輕,病魔折磨的他異常消瘦,他不像是剛剛去世,仿佛死了很久了。 於子騫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可是他覺得不說什麼也不合適,王振在下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榮華富貴飛了。 於子騫又看了一眼太後而後轉過身,背對著老皇上的屍體,麵對所有人用自己這個新身體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