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涼的孤城內,雜草叢生,但是仍然可以從它留下的斷壁殘垣中看出它曾經的繁華與輝煌,站在城中央的大街上,閉上眼,聽到風兒徐徐吹過鬢邊的聲音,仿佛還能聽到曾經路邊攤販的叫賣聲,行人的交談聲,馬蹄踏過的聲音,但是現在這裡什麼都沒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一個流浪漢,或者說,一個穿的如流浪漢一般的男人,靜靜地站在一處宅邸前,它也如同城池一般破敗,但也可以看出,這裡曾是高門大戶,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但是一切都恍若大夢一場,什麼也不曾留下。 男人站在門前,呆愣愣地看著門內的一切,那曾經爬上過的老樹和大石頭,那曾經蹲在旁邊喂過魚的水池,那在他少年時期獨坐聽雨的亭子,他望著那些,久久不曾回神,仿佛一切都如同以前一樣,但是一切都變了,院子裡長滿了雜草和樹木,但那顆老樹早已被人連根拔起,這院子裡長滿了樹,但沒有一顆是他曾經爬過的,曾經生機勃勃的小池塘,現在已是一潭死水,而他聽雨的亭子,也隻剩下了底座沒被搬走。 或許這座宅邸的原主被滅門了,或許是被抄家了,又或許是先被抄家,家中女眷被發賣,後剩下的普通百姓一輩子也用不到的物件被搬了個乾凈,就連池塘底下好看的石頭也被扣了去。總之,這裡什麼都不曾剩下,唯獨和這裡的一切都有關聯的就是站在門前的那個男人了。 可你再看他,還是和起初一樣,呆呆的,似是被鬼上身了一般,一動不動。許久,也許他在這裡站了幾個日夜,他的眼神終於不再呆滯了,可是他卻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來,他哭得不像是大仇得報了一樣,反倒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看起來得是三十多的男人哭起來還帶著幾分哭腔。她此刻是多想再抱著他的老祖母,再鉆進祖母的懷裡撒嬌,記得那時,隻要他一哭,祖母必會哄他。 詭異的是,他隻是哭出聲,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定睛一看,才發現他皮膚竟白得像紙一樣,跪在地上哭的這個人或許不是人,而是鬼,一隻在地獄遊蕩了幾十年的鬼,一隻受盡了折磨的鬼,終於再一次,重見天日,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可是家中已沒有家人。 第一年,它懵懵懂懂,不知眼前是何處,也不知它為何而來,可旁邊卻立馬有鞭子抽了過來,還沒等它喊疼,就又挨了一記,不知挨了多少鞭,它終於看到了旁邊做活的鬼,機靈的它也立馬乾了起來,才終於不被抽打。 第二年,它也算是乾活乾的得心應手,這才知道自己已入了十八層地獄,來這兒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它心裡委屈卻麵上不顯,畢竟它是機靈的,這不是自己家,沒人慣著它。 它就這樣在地獄贖罪,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一日它誤打誤撞走進了曾經未曾走到的地方,眼前一陣強光刺得它睜不開眼睛,復又能看見時,卻發現身已如至仙境“這個地方,我曾經夢過。”,它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