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武靖帝(1 / 1)

當皇子好難 大路朝北 4247 字 2024-03-23

禦書房內,武靖帝正在批復奏折,這時心腹總管董順走到身邊“陛下,五皇子在門外求見。”   “老五,他怎麼來了?”武靖帝略帶疑惑道,其實武靖帝對陸熠沒什麼深刻的印象,陸熠的生母本隻是犯官家眷充入府上的,當初也是因為陸熠生母的氣質談吐與一般侍女不同才寵幸了她,之後陸熠母親運氣不錯懷了龍子才得以升為惠妃,加上惠妃不爭不搶的性子,武靖帝幾乎就忘了她,即使人去世了也隻讓皇後按常例辦了後事。   而陸熠也一直保持低調,刻意與皇宮中人保持距離,平時又表現得稀疏平常,除了日常的考教和節日宮中宴會,武靖帝都快想不起來這個兒子了,記憶裡上一次父子兩人單獨交談還是在惠妃死後陸熠向他請求出宮單過,怎麼這時候會來找他。   “老五有說什麼事嗎?”“五殿下說有禮物要進獻給陛下。”   “禮物?”武靖帝不由得感到詫異,心中倒是來了點興趣“有點意思。”“最近有關於老五的什麼消息嗎?”   董順身為武靖帝的心腹宦官,也掌管著內事監這一皇家的情報部門。作為武靖帝的耳目,京城裡任何風吹草動可以說都瞞不過內事監的掌控。“聽說五殿下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張酒方,依此方釀出的酒甘香醇厚,大受歡迎。不過現在這關於賣酒的生意有點波折。而且還惹來了朝中大臣的爭議。”   作為武靖帝的第一心腹,董順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內事監日常搜集的消息紛繁眾多,但關於朝中重臣與皇帝子嗣的消息,董順是時時關注並記在了心裡,此事武靖帝問起,董順也是立馬就回答上了。   “朕記起來了,好像是有折子彈劾老五的,朕還奇怪老五這老實孩子會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樣。”武靖帝何許人物,這種事情雖然董順說的含糊,但武靖帝一聽就猜出了大概經過。“獻寶,還是來找靠山的?讓他進來吧。”“諾。”   董順走到禦書房門外,陸熠正恭敬的站在門外等候,看見董順出來,作了一揖“董公公,不知父皇可願見見兒臣。”“殿下來的正好,陛下剛忙完政務,宣您進去覲見。”“勞煩公公通報,多謝。”“殿下真是折煞老奴了。”   陸熠微笑著向董順點頭示了下好,對於武靖帝的心腹,陸熠自然不會大意,董順作為武靖帝的潛邸舊人,更是武靖帝貼身心腹,有時候他一句話可能比後宮妃子的枕邊風還要有用,陸熠雖不會特意討好,但也絕不會得罪他,而是以禮待他。陸熠知道像董順這樣身體殘缺之人最敏感的就是別人對他的看法,所以一直就是像對待普通人那樣就好。   等陸熠走進禦書房便看見武靖帝正端坐於書桌前,手裡還拿著一份奏折。武靖帝執掌軒朝二十餘載,更是開疆擴土的一代雄主,自是威嚴不凡。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武靖帝就這麼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陸熠也感到一陣拘謹。即使是陸熠這樣不太在乎上下尊卑的穿越者,此刻也隻能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不敢有絲毫失禮。   陸熠行了一個大禮“兒臣拜見父皇,恭請聖安。”“朕躬安。老五啊,你找朕有什麼事?”“兒臣聽聞父皇最近又縮減宮內開支了?”“不錯,近日寧北又發生了洪災,百姓流離失所,國庫庫存不能動用太多,隻能從內庫裡出了,總不能耽誤賑災啊。這兩年又是犒邊又是賑災,之後還要興修水利,國家財政不堪重壓啊。算了,這些和你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說什麼,你問這些作甚,難道宮裡還少了你的月錢不成。”   “哪能呢,兒臣知道父皇克己勵精、節財寧儉,更是數次用內庫的錢貼補國庫了。宮內已經十年沒有新修宮殿,平日餐飲服飾都還比不上京都的小富之家,兒臣思之心焦。近日兒臣偶得一酒方,願獻於父皇,著於內庫經營以充財用。哪怕,每日為父皇添一道佳肴,每月為父皇置一件新衣,也算是兒臣一片孝心,望父皇成全。”   “哦,這事朕也聽說了,鬧得沸沸揚揚的,就是為了這張方子?”“父皇明鑒,兒臣得到方子之後便想獻於父皇,又擔心方子有誤,故釀了一批想要試驗一下,絕無操持商賈之意。如今方子果然不假,便急忙帶來了。”   “獻於朕,那這方子交給朕,你可就一分錢都沒有了。”“父皇何出此言,兒臣身為皇子,自然要為父皇、為我大軒分憂,區區錢財而已,兒臣如今府上不過十數人,宮中的月錢已經是足衣足食,錢財多了於兒臣亦無大用。況且一張方子若能解父皇半分憂慮,也不枉父皇平時的恩德,老師素日的教誨。”   “父皇,酒方兒臣帶來了,還請父皇禦覽。”陸熠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上麵不僅記錄了蒸餾酒的配方,連帶在釀的過程中會出現的問題以及附中匠人做出的一些改進都寫在上麵,既然要送,就要送的大方,送一半又舍不得留一手是最忌諱的,更何況還是送給皇帝。   陸熠將手上的方子遞給身邊的內侍,隨後遞到武靖帝的書桌前,武靖帝隻是瞟了兩眼,說道:“難得老五你的一片孝心,那朕就收下了。往後宮裡能過的寬裕些,還得念你的好呢。”“父皇說笑了,兒臣的不就是父皇的嘛,一切都是父皇英明,與兒臣無關。”“好了,還有別的事嗎,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吧。”“是,兒臣告退。”陸熠略略抬頭看了一眼,從武靖帝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得行禮告退。   走到門口又聽武靖帝補了一句“老五你是下個月加冠吧。”“是的,父皇。”“朕知道了。”陸熠又等了等看武靖帝沒別的話了,便再行了個禮離開了。   “董順。”“奴才在。”“這方子你送去內庫,著專人負責,所得錢財充入內庫。”武靖帝拿起桌上的方子遞給董順。“奴才遵旨。”“老五到是有心了。”“五殿下一向孝順得體。”董順也順著武靖帝的話誇了陸熠一句。“對了,記得讓人每月把這方子得利分出半成送到老五那去。”“諾,”   “這折子是方子揚上的?”武靖帝舉起手中一直拿著的奏折,赫然就是禦史上書彈劾陸熠的那封。“是方禦史於三日前送上的。”“方子揚和這事什麼關係。”“京都最大的酒商背後是蔡家的人,蔡家看上了五殿下的方子,而方禦史與蔡家蔡郜是兒女親家。”   “把這折子送到禦史臺,替朕問問曾闊,他這個禦史大夫是怎麼管理禦史臺的!禦史是做什麼的,督查百官,糾察過失,他們都忘了嗎!禦史有風聞奏事之權,不是讓他們用來捕風捉影,更不是用來謀求私利的。”武靖帝一發怒,身邊的內侍立刻跪了一地,董順也立刻躬身接過奏折“是,是,奴才立刻就去。”說完便向外跑去。   “等等。”“陛下有何囑咐。”“再去趟宗府,和他們說聲下個月老五的冠禮朕會參加。”“諾。”董順想著,這五殿下這下是入了陛下的眼了。要知道,即使是皇子的冠禮,多數也是由宗府操辦,除非皇帝看重,否則也不必參加,陸熠這下也算是討了武靖帝的歡心。“去吧。”“諾。”   這邊陸熠剛回到府中,鄭倫便迎了上來。“殿下今日回來的比平時晚了些,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沒什麼,隻是有事去找了父皇。”聽聞與武靖帝有關,鄭倫也不敢再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殿下,那群人又來了,言下之意還是讓我們出讓那酒方。”“不必擔心了,事情已經解決了。”“解決了?不愧是殿下,不知殿下如何解決的,奴才下次也好打發了他們。”   “孤把那方子送人了。”陸熠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送人了?”鄭倫聽完話,一激動不由得聲音高了幾分“殿下,那方子可價值千金啊,這......”“不止,若是將來擴大規模,價值萬金都打不住。”“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送出去。”鄭倫聽完更是心疼不已。   “因為孤留不住。”聽完陸熠這半自嘲半感慨的話,鄭倫想到近日的風波,也無話可說。“就是太可惜了。”“無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孤送給父皇了,下次那群人再來讓他們有膽子去找內務部。”   “殿下,您就是借那群奸商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內務部找死啊。”鄭倫聽完笑著說道。“殿下送上這方子,陛下一定龍顏大悅吧,不知對殿下可有賞賜。”“沒有。”“啊?”“啊什麼啊,對了,將杜康酒各送二十壇到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府上,小八和小十還住在宮裡,就算了吧。”“諾。”鄭倫雖然不解陸熠的意思,但是去照辦了。   陸炫出了皇宮,回到府上,正和手下謀臣商議政事,聽聞陸熠派人送來二十壇杜康,一時間也不明白陸熠的心思,便派人去打聽消息。不多久下人便將打探來的消息稟告給了陸炫。“你是說老五將方子獻給了父皇。”“是。”“這倒是有些出乎孤的意料。”“殿下,方禦史派人來向殿下求助,希望殿下能為他向聖上進言。”   “殿下,要不要幫一把,也好把蔡家和方家拉攏過來。”“幫?怎麼幫,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現在來找孤,當初彈劾的時候怎麼不來找孤商議。”“可這事多少也牽扯到殿下,而且五皇子那裡......”   “五弟那裡如何,孤不過是看不下去五弟被彈劾,想要幫他一把。還有那姓方的,本來挺簡單的事情,想從老五那裡搞個方子法子多的是,偏偏要自作聰明,鬧到父皇那裡。現在好了,父皇出手了,還不是弄得雞飛蛋打一場空。好在孤隻是去找五弟遞了兩句話,不然怕是要惹得一身腥。到是這五弟,這麼多年不聲不響的,沒想到還有這等手段,孤還真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