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一愣，聽著這突兀出現的名詞，又開始懷疑起了這方世界不過是一片夢境： 　　“知，知道，以前學過。世間所有能量都是這個常數的整倍數。” 　　李不言平靜道： 　　“那就好和你解釋了，這個常數在我們天神道的世界被稱之為‘量子常數’，按照緣機派提出的量子學派觀點，世界並非連續存在、而是以這個值為間隔斷斷續續存在的。 　　而這個世界上所有物質的能量和質量，都是這個值的整倍數。” 　　“質量也是嗎。” 　　“這一塊倒是炎涼派的研究成果了……根據他們研究出的質能方程，質量也一樣。” 　　質能方程？江恒心中一驚，不禁嚴肅了起來，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那就是根據自己看過的小說、動漫等各類文化產品，直接默認了在修行昌盛的世界，自然科學的發展就一定落後。 　　但是如果世界的本質真如李不言所說的那樣——分為了六個互為表裡的不同時空，甚至上古神話中傳說的“共工觸怒不周山”、“鯀布息壤”、“顓頊分天澗地”等故事都源於上古時期的某一次“大連通”，那說明曾經的天神道文明發展遠快於現世，沒道理過了四五千年反而落後了。 　　李不言繼續道： 　　“在你們世界，這個常數的值是多少呢？” 　　江恒剛考完高考，怎麼可能忘記： 　　“6.626乘以10的負34次方焦耳秒，可這，這和‘六道’有什麼關係。” 　　李不言看向江恒，露出了一個悲哀的微笑： 　　“在我們天神道的世界，這個常數的值是6.191……江恒，你還不明白嗎？” 　　江恒察覺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可能： 　　“你，你是說？” 　　“沒錯，六個世界由於‘量子常數’值的不同，導致構建起每個世界的基石都完全不同，所以彼此間會互相穿透，就像是相向行進的一對奇偶數列一樣。盡管六個世界都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但也根本碰不到彼此，甚至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江恒思索著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越思索越感到恐懼： 　　“那聲音呢，光線呢？什麼都沒法通過嗎？” 　　“量子是比原子這種表征更為基礎的基石，是一切物質、能量、波的基礎，量子常數不同、則一切都無從說起。” 　　江恒還在消化這段話的意思， 　　“靠！也就是說，現在與我身體重疊存在的，還有另外五個時空的事物，隻不過我看不見摸不著？” 　　“沒錯。” 　　“簡直，不可置信……那剩下四道時空呢，那裡有什麼？” 　　李不言嘆氣，這就涉及到世界的本質了，也是他們逍遙派人契而不舍的追求時空一途的根本原因： 　　“我們‘天神道’是六道之中，文明最為繁榮昌盛的世界，求道萬年以來，甚至誕生了幾十尊神祇。這些新生的神祇謂之‘新神’，因而‘天神道’是新神與求道者的居所。” 　　“而‘修羅道’則孕育了從天地初開、鴻蒙驟始之際便存在的上古大神，是如女媧、伏羲般存在的‘古神’的棲息地；” 　　“然而剩下的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都已經被‘外神’占領，已經變成了三處暗無天日、毫無生氣的世界，如果你去到這些世界看，會發現，那邊隻剩下了漫天飛舞的灰霧。” 　　“外神？” 　　“除了‘新神’和‘古神’之外的第三類神祇，幾十年前才出現的。 　　他們來自於世界之外，時間的盡頭……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從何而來，這些東西不可言說、不可名狀，每一位都擁有著詭異而不可匹敵的力量…… 　　而我們‘天神道’，正在時刻應對著‘外神’的入侵！” 　　“你們的世界既然有神祇，那外神肯定也奈何不了你們吧。” 　　“雖說是有神祇，可以勉強支撐著護道大陣使外神無法進入，但我們神祇的力量也終歸是有限的、終究會有一日會被外神那些仿佛無窮無盡、不知疲憊仆從與眷屬們消耗殆盡。 　　我們逍遙派當下如此鉆研於時空之道，也不過是為了在那一天到來前找到一個新的棲居之所罷了……說來可笑，開派祖師們豪氣乾雲開辟出的時空之道，在千年後卻已經成了一群膽小鬼的退路。” 　　“那為什麼人間道沒有受到入侵呢？” 　　“我說過，人間道是六道世界的核心，所以想要直接入侵人間道，就必須要先完成對其餘五個世界的占領，否則隻能鬼鬼祟祟的鼓動出一些‘選民’在你們的世界搞出些上不了臺麵的陰謀…… 　　而且上古大神和新神祂們肯定也會想辦法，阻止外神對人間道的破壞，你不用太過擔心。” 　　江恒聽到這裡，恍然大悟，終究是明白了現實世界中陳鬼子和趙胖子的能力來源。 　　李不言看著江恒這副樣子，問到： 　　“你在那邊和他們接觸過了？” 　　“何止是接觸過，我貌似，貌似還被他們逼得覺醒了。” 　　“覺醒？我明白了，除了‘外神’，‘古神’和‘新神’同樣可以在其他世界中擇取‘選民’並賦予能力……你說的覺醒，指的是成為神之選民並覺醒能力吧。” 　　江恒點頭，在他的認知中確實是這樣， 　　李不言懷疑的看了江恒一眼： 　　“也是，在你們那個靈氣稀薄的世界，成為神祇的選民應當是唯一的、獲取非凡力量的途徑了……可在我們的探查中你依然是普通人啊。” 　　江恒隻能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罷，既然你在那邊已經和邪神選民交手了，還有緣能來到天神道，這裡送你一個小禮物。” 　　李不言說著，拿出了一塊古樸的桃木令牌，上書“攝魂令”二字： 　　“看著他，放棄所有防備和抵抗，找書苑 ｗww.ｚｈaoshuyuan.com 我要將一道印記刻入你的靈魂。” 　　江恒不疑有他，立刻照做，反正在這方世界中，即便他遇害了也可以回檔重開，而且以雙方的實力差距，對方想要對自己不利的話自己早已回檔一萬遍了。 　　接著李不言雙手結印，令牌緩緩懸浮在空中，泛出金色的溫潤光澤。 　　李不言猛一抬眸，右手向令牌疾速拍去，一縷金色的光芒湧入江恒的右眼當中。 　　“感覺到了嗎？” 　　“這是，這是什麼，好漲。” 　　“忍一會就好了……‘攝魂令’已經刻入你的靈魂，我來告訴你它的用法。 　　這東西是靈命派製作的，唯一用途就是可以給練氣期以下的人類植入一個常識或者說思想，這個思想會被其當成不可置疑、顛撲不破的真理。 　　在我們世界，最普通的人基本都是煉氣期，所以這個東西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但你應該能用上。” 　　李不言說著從腰下解了一柄銀色佩劍，對著庭院中的水池開始寫字， 　　“使用時，隻需要盯著受術者的眼睛，在心裡默念你的命令，然後對他說出這十四個字。” 　　劍氣之下，被劃開的水波竟久久不得合攏，形成字跡： 　　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 　　李不言瀟灑收劍： 　　“記住，‘攝魂令’一旦下達就不可更改，而且最多同時影響三個人，如果要影響更多的人，那就隻能……” 　　江恒連忙問道： 　　“隻能怎樣？” 　　“將以前的受術者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