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窟平日少有外人來,李天寶和史漪入內,自然招來不少妖修注目。 披著道袍的獼猴探頭,豬首人身的妖修側目......最後,見著了個一條脖子為蝮蛇,身和頭都是人型的女妖修。 “這位是柳胭師姐,早已是蘊法境界。” 作為中間人,胡三狼剛才已經和這個女妖修單獨‘談過’,應該是將情況道明。 這樣自然最好,省事,更直接。 “那邊石山有小亭,風景甚美,若二位願意,可移步觀景。” 美女蛇柳胭含笑說完,率先沿石階上山,李天寶知道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談生意’,自然是要跟上去。 半路時,胡三狼說它要歇腳,於是隻剩李天寶和史漪跟著上去,直到上到涼亭內,這才停下。 “景色果然秀麗。” 李天寶環顧,開口說道。 史漪則在亭外十米處,‘交流’功法這事兒,她也不摻和。 要知道玉虛洞天之下各脈也有門規戒律,其中一條便是嚴禁傳功法,當然,規矩是規矩,遵不遵守因人而異,一般來說,奪靈期的各種法門,無人在意。 甚至在牲人穀地,隻要付得起‘價錢’,各種奪靈期的法門,還有一些隻需奪靈期不足百鬥靈蘊便能驅使的靈器靈符等,那都是能搞到的。就說在藥山,三篇奪靈期的法門就刻在石碑上,可隨意抄錄修煉。 也沒人管。 不似在外的散修,為了一門奪靈期功法,也會爭個頭破血流,甚至搞出性命。 這就是‘宗門’的價值所在。 也是為何,這一世李天寶想法設法,也要進入這玉虛洞天的關鍵。 宗門如城,城內資源,絕對比城外多。 柳胭和胡三狼這隻化了半吊子的人型不同,這位蛇修,除了蛇體的脖子之外,無論五官頭發,皮膚樣貌,還是脖子之下的婀娜身姿,都與正常女子一般無二,甚至容貌更靚麗,身段更婀娜,皮膚更光滑白皙。 可加上那蛇體長脖,合在一起,卻是極煞風景,詭異莫名,叫人看的頭皮發麻。 隻是李天寶啥沒見過,這會兒贊了風景,扭頭就誇對方容貌。 “柳胭師姐生的好看,身段也好。” 言語直白,毫無技巧。 但偏偏,女人,或者女蛇就吃這一套。 “師弟油嘴滑舌,想來便是見一位師姐,就會誇她吧。” 李天寶一臉正色:“此乃肺腑之言,句句屬實。” 如此,初見的一人一妖已似老友,氣氛融洽。 接下來,就好談了。 “聽聞師弟在尋妖修蘊法?恰好,我有一篇......” “什麼價?” “師弟豪橫,都不問是什麼法門,是真是假。” “我信得過師姐。” “好說,師弟是藥山厄師伯的正式弟子?” “排十三。” “嗬,如此,就不繞彎子了,法池丹三十......或大靈蘊百丹,便可得法。” 李天寶心說這位師姐倒真是敢要價。 這可不是小靈蘊丹。 法池丹就不說了,那是隻有蘊法進階才能食用的丹藥,對提升蘊法進階的修為極有益處,價值很高。至於大靈蘊丹,一枚抵得上五枚小靈蘊丹,若是折算,便是五百小靈蘊丹,這換做是哪兒,那都是妥妥的大手筆。 見李天寶一下沒接話,柳胭也沒吭聲,而是自顧自的賞景,似是一點都不急。 也是,這次是李天寶來求法,她出了價,合適就交易,不合適,一拍兩散嘍。 李天寶這時取出腰間丹囊。 “這裡是五十大靈蘊,當中有中品若乾,還有十枚法池丹,應該夠了。” 很豪氣。 對李天寶來說,煉製這些丹藥已是手拿把掐,不成問題,且他的出丹率和品質,絕對遠超藥山其他煉丹師。 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因為煉丹這件事,材料、丹爐和經驗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運氣’。 誰都知道,煉丹這事兒,十爐九不出,十丹隻留一,煉不出來那是常態。就今天這些丹藥,放到藥山正式弟子裡,大部分都是拿不出來的,即便是老二和老三這種蘊法境界的老牌弟子能有,也絕對算是近乎全部的‘家底’。 所以對麵柳胭一盤算,便知五十大靈蘊丹和十枚法池丹,和自己的報價是隻高不低,尤其,裡麵還有中品丹藥。 當下也是十分爽快,點頭答應。 待清點丹藥,確定沒問題後,美女蛇撩開衣裙,便見裡麵遊出一條手腕粗細的青皮大蟒。 “不用怕,這是我煉的蛇仆。” 說完,柳胭伸手拍拍那大蟒腦袋,後者竟是張開蛇口,吐出一個卷好的竹簡。 “這是《青靈妖修蘊法決》,大部分妖修都可用,我自己也是用的這個,你拿去後,切記不可亂傳,若是太離譜,不光是你,我也要受牽連,畢竟,門規森嚴……” “師姐放心,規矩我懂。” 李天寶接過,打開仔細查閱,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已全數記下,這才點了點頭,知道這玩意兒不是假貨。 好東西。 如此一來,有了這個《青靈妖修蘊法決》,再加上之前胡三狼說的《煉骨》和《化形》的法門,基本上就夠用了。 猿君和玄靈子算是享福了。 既然功法到手,李天寶也不會再滯留,便對美女蛇柳胭行了一禮,準備告辭離去。 誰料剛準備走,卻聞聲聲虎嘯,似驚雷炸響。 李天寶一愣,這聲響似曾相識,而那邊美女蛇柳胭已是嚇的麵色蒼白,慌成一團。 “壞了,壞了,你們快躲起來,莫要讓師叔撞見,她最不喜外人亂入五仙窟……” 李天寶和史漪對視一眼。 隻是這地方,也沒藏身之處啊。 根本沒地方藏。 而這時候,外麵狂風虎嘯,雲霧繚繞,當中似有一頭體型碩大的金紋白虎閃現,隻是很快就消失不見,轉而從上山的石徑行來一白衣女子。 女子年歲看上去不大,卻有一種威嚴,目生雙瞳,叫人不敢直視。 其威壓隨周身妖氣蕩漾而出,柳胭已是快走一步,上前行禮。 “見過寅師叔!” 李天寶一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說,又是她? 這位寅師叔,他見過。 去年九月,玉虛洞天納新門試當中,自己好不容易憑借機緣直上觀天門,本來可以直接入選,卻沒想到出了岔子,最後就是這位寅師叔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說了一句‘劣等靈根,不宜修仙’,於是自己就被掃地出門。 這事兒,他記得清楚。 有三種人,一定要牢牢記住,一是親朋,二是恩人,三是仇人。 李天寶瞇眼,想了想,也還是上前見禮。 這是規矩,不能因為這小事叫人抓了把柄。 “藥山弟子李天寶,見過寅師叔。” “牲人穀弟子史漪,見過寅師叔。” 寅師叔瞅了一眼兩人,雙目四瞳流轉精光。 “最近大事不斷,這個節骨眼,你們來五仙窟做什麼?” 她口中大事,自是指玉虛道人‘羽化升天’,‘黑棺之主’出現這兩件事,之前邪風觀下,五仙窟,牲人穀和藥山都已經約束門人,不可亂跑。 李天寶他們,算是撞槍口上了。 隻是這事兒,李天寶和史漪並不知道,即便二人就是從黑棺之主那邊逃出來的,但對其了解不多,自然不清楚,‘棺主食祭’乃玉虛洞天之下‘天災’,可這天災,甲子一現,而這一次,來的提前了。 “與友人相聚,並無大事,師叔,我們這就走。”李天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算拉著史漪腳底抹油。 卻沒曾想,寅道人可沒那麼好糊弄。 “站住,你這人好生麵熟,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