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一個人的流亡 服鳥17 2841 字 2024-03-23

刺客鴞站在茫茫的夜色中,一身黑衣巧妙地掩蓋了他的氣息。他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湖麵,重重地嘆了口氣。   要知道,他從小就害怕深不見底、望不到邊的水,盡管他水性不差,這種恐懼刻入他骨髓般無法抹去。   他特地來此尋一條遊船,上麵隻有十個人,天天躲在湖裡麵不出來,有時候做跟他一樣的活計。   但他等了大半天什麼動靜都沒有,他想偷偷地溜走了,反正這幫人又不會一夜之間人間蒸發,睡個好覺再來也不遲嘛。鴞有些緊張,倒不是因為任務,而是他真的害怕水裡有什麼東西會竄出來把他一口吞下。   可是命運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艘遊船幽靈似的從一處湖心洲繞了出來,隱隱散發出鬼魅的氣息。青色的燭火透過窗戶紙像是妖精的眸子,詭異地跳動著。而這遊船距鴞隔了十幾丈遠,又借著霧氣悄然行動,不是鴞目力好,實在難以察覺。   鴞想起了誌怪小說,不免擔心自己要刺殺的是不是一群死人。   不過鴞雖然怕水,但他水性卻是數一數二的好,這得益於他爹給他的魔鬼訓練。他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就這麼遊著一點一點向遊船靠近。   “是哪位不怕死的敢接近我們南漪舫的啊?大半夜的,真是討厭!”船中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在鴞聽來好比老不死的樹妖。   鴞裝作沒聽見。   “這位小哥,你要是再靠近我們,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有一個男性的聲音冒出。   “各位莫出手!本人剛入行,兩袖清風無案底,光明磊落大丈夫,奈何半夜三更鬼敲門,路上行人欲斷魂……我實在編不下去了,讓我上來一下吧,我是來談生意的!”鴞在水裡撲騰著,態度誠懇。   “生意?哪位生意人挑這個時間談生意?你怕不是來謀害我們的吧!”船中突然射出一根銀針,直逼鴞的麵門。   鴞有些無奈地隨手擋開攻擊,繼續說:“舫主,何必動手呢,我們才剛見麵就打打殺殺的不好吧。”   船上的女人吃了一驚,顯然沒料到鴞能這麼輕易地擋下暗器,緩緩開口道:“先生先上來吧,讓我們準備一下。你可是,淳風道的人?”   “當然當然!白天實在不好操作,幫主特地讓我晚上來取貨。”鴞連連點頭,縱身一躍,憑借著好腰穩穩落地。   但他發現有五柄劍冒著寒光,正對著自己,五個跟他打扮一樣的黑衣人死死盯著他,眼裡冒著殺氣。   “貨物到手的消息我們還沒傳給段幫主呢,你怎麼就來取貨了?給我殺!”女人厲聲說。   鴞無所謂地看著周圍五個殺手,慢慢地舉起了右手:“各位,我真的不喜歡打架,不過你們一定要動手的話,那可得注意了!”鴞迅速一劈,以他人難以看清的速度直接斬斷了麵前這人的劍鋒,接著飛起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別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鴞的老拳就到了麵門,隻聽通的一聲,又有一人被打落水下。   “各位,掂掂自己的斤兩再出手吧,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動手的。”鴞有些後悔地搖搖頭,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每次出任務都是以他把敵人揍一頓來收尾的——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竟敢傷我門人性命,拿命來吧!”男人從簾後猛地一躍,一點寒光直逼鴞眼前。   “一不做二不休吧。”鴞根本不在乎這殺意滔天的一劍,雙手合十直接來了個空手接白刃,“給我斷!”話音剛落,寶劍直接碎成幾節。   男人還沒來得及守住攻勢,順勢撞進了鴞的懷裡,鴞麵無表情地穿透男人的胸膛,手臂血淋淋地伸出,還握著正在跳動著的心臟。鴞隨手一甩,將已經死透的男人扔進江裡,用沾滿鮮血的手對著恐懼的殺手們挑釁著:“聽說你們殺人很厲害,怎麼,害怕了?”   “賊漢子!你,你!我要殺了你!”女人也從船中跳出來,順手甩出幾根飛針,“都給我上!殺不了他我們都得死!”   “閉嘴。”鴞輕描淡寫地擒住了女子,“這樣吧,把你們的貨物交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就放你們走,怎麼樣?”鴞的手上又增加了幾分力道,捏的女子漸漸失去意識,骨骼微微作響。   強烈的殺氣把所有的殺手都嚇了一跳,平常都是他們展開屠殺,現在反而是他們收到了死亡威脅。眼前這個刺客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大殺四方,比他們之前碰到過的人都難對付多了。   “時間到了,你們還是死吧。”鴞沒給他們思考的機會,再度出手,雙手就像兩把刀刃一樣,所到之處血液如花般綻放。   “呼,終於解決了,還真是累啊。果然還是壓製不住殺心啊。”鴞嘆了口氣,轉身進入了遊船,裡麵擺著一個漆黑的鐵籠子,還有些血跡殘留在地板上,“真是畜生啊。”他俯身上前查看,鐵籠子似乎被一種奇怪的力場環繞著,讓他難以近身。   “看來得用點蠻力了。”鴞用力掰住鐵欄桿,一股刺激的電流順著他的經脈直鉆腦海,“這麼帶勁!喝!”他暴喝一聲,欄桿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釋放出的力量更強大了,鴞更加興奮了,突然一下子被撂倒在地,手裡多出兩節鐵棍。“誒,不過如此嘛。嘿,讓我看看,倒黴孩子啊。”   裡麵躺著一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少年,全身隻罩著一件滿是血汙的袍子,有不少傷口隱隱露出來,不知經歷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鴞輕輕地把他抱起來,放在背上:“真不知道把你救出來是福是禍啊。”他對著滿地的屍體愣神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吹動著簾幕,陰影在鴞臉上遊走著。   鴞忽然縱身一躍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