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復一歲，年年不相似。 　　二年級的課程壓力瞬間減少，因為這個時候，所有人麵臨的是發展方向的選擇。 　　帶領老師也改變了，不再是西斯，而是另一名——馬克·德拉凡。 　　他給每位學生發了一張表，在其中填寫發展方向。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早早確定發展方向實際上是很明智的選擇。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並不是“完美的”。 　　當初一年紀時說過的話，現在想來也是有點不切實際。安瑟無奈搖了搖頭，在表中填寫“魔法專精”方向。 　　卜克勒、科洛以及卡西亞也不約而同選擇了這個方向。 　　隻要是生存在緋色蘭斯大陸的人們，對於魔法的追求與向往是極為熱烈的。而莫桑·阿德羅便是所有人的目標——以及認知的最強者。 　　說是主修課程，世界上，學院並不限製學生對於其他方向的探索。 　　對於安瑟來講，其實經過與洛修的對決，他覺得應該給自己準備一把武器。思來想去，想到自己讀過的一本古籍記載的：天生石猴使得一番好棍法，攪得天下風雲變。他決定以棍為自己的武器。 　　學期過得越來越久，長老團下發通知：今年由二年級部分學生跟隨一年級教師——西斯，前往各地招收新生。 　　清晨，學院門口。薄霧依舊彌漫，遠處的森林在其中更添一股神秘感；飛禽走獸也早已開始一天的生活。 　　西斯已經在門口整隊，看著已經十分成熟的——自己帶領過的學生，不由得感慨。 　　“所有人，這次出行或許幾天後就能返回，或許要幾個月......”西斯鄭重地說，“我希望你們把必要的事先解決掉，誰也無法判斷要多久時間。” 　　在場的人都點點頭。安瑟早在一天前就已經和格藍兒提及此事，也順便和經常照顧自己的艾思醫生見了個麵；當然，他也向大長老詢問過是否有別的安排，得到的回復是搖頭。 　　----------------- 　　清晨的陽光穿過林隙，在地麵投射出斑駁的樹影，有不知名的鳥類在鳴叫著，撲棱一下飛走了。有一對人在林中行走，他們正是從歌洛莫出發的招生隊伍。 　　看到前方隱約的建築群，西斯提醒了一下後麵的人。所有人都饑腸轆轆，為了保證行走速度，他們並沒有攜帶食物——他們也發出過疑問，為什麼不能在途中使用魔法呢？西斯給他們的回復是：魔法界與世俗不同，馭星者來到別的不同於魔法界的地處，要盡量表現和普通人一樣，除非萬不得已——不得使用魔法。 　　視野開始開闊，一行人靠近入口。有一個立柱，上麵刻著一行字：維尼小鎮。 　　“我們繼續。”西斯朝後說，“先找到一處民宿，好有個落腳點。” 　　小鎮人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多，按照土地麵積來說，那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子。有許多人看到有外人到來，手上的活也沒有停下，隻是好奇地看著他們。 　　“哎呀！尊敬的馭星者大人們，蒞臨小鎮，還請歇息一番。”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從道路中匆匆走出，身上穿的是麻衣製成的袍子，臉色黑黃，額頭有著細密的皺紋，頭發似乎有些灰塵，應該是沒有打理——一塊一塊的。他把手在腰間揩了一下，向西斯伸出手。 　　西斯握住。“我是西斯，老人家，怎麼稱呼？” 　　“叫我戴維斯吧，馭星者大人。你們是打算在這裡落腳嗎？” 　　“是的，戴維斯先生。麻煩你給我們找些房間吧。”西斯將手中的一包銅幣放在他手心，像是怕他拒絕，還順便用他的手指包住。 　　戴維斯沒有拒絕。站在個人立場上，這份報酬是應得的——整個小鎮也需要這資金。 　　小鎮大多都是個人的房子，為了讓所有人住下，每戶人家都專門清出空房。當然，都有相應的銅幣支付給他們。 　　其實大多數的人都是熟悉認識的在一起住，安瑟也不例外——他依舊和他的朋友們在一起——西斯則住在戴維斯的家中。 　　微微散發著熒光的魔法石吊在天花板上，這裡布置很簡樸。做飯的、吃飯的、以及一些生活工具；還有大大小小的衣物也都在一個空間。滿是痕跡的小桌上，有一些杯子，擺著一瓶酒——烏頭荸薺酒。戴維斯為西斯滿上——好像想說什麼——眼神飄忽不定，拿不定主意似的。 　　“這酒的味道很好。”西斯贊揚了一下，“老人家，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嗯......這。”戴維斯支支吾吾，“大人，您知道的，威尼小鎮地處偏遠——雖然我們這些人沒什麼見識，但大致也能猜到——應該又到了你們招生的時候了吧？” 　　“是的。” 　　“馭星者大人，我想推薦幾個孩子去學習魔法......您看——這個請求。” 　　老者眼神懇切地看著西斯。西斯垂眉，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放下杯子。“我知道，我早該料到的——哎，戴維斯先生，這裡並不是我們的招生地點......” 　　戴維斯將空杯倒上酒，“不打算看看那些孩子嗎？算我求你了......他們很仰慕你們。隻是簡單地和他們聊聊天？” 　　西斯不再堅持，點點頭。似乎沒有話題了，兩人繼續在昏暗的房間裡喝著酒。 　　次日，空氣中微潮，葉子上緩緩垂落水珠；公雞抖動身上的毛發，似乎不滿露水。家家戶戶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喂雞養豬、挑水澆菜——小孩都在幫忙乾活。這裡沒有教育，他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死在這裡。但是幾乎沒人抱怨，他們享受在勞作中。 　　午時，才是放鬆的時候。戴維斯也借此機會，領著西斯一行人認識下那些孩子。 　　“孩子們，看看——” 　　這裡瞬間鬧騰了起來，孩子們開心地圍在四周。安瑟也耐心地回答他們的問題，即使是不善、不常說話的卡西亞也如此，雖然很生硬，但孩子們並不排斥。 　　時間很短，氣氛過後，大廳就沒什麼人了，孩子們也去幫忙乾活了。 　　戴維斯沒有和孩子們說招生的事，而他們也很默契，沒有人提這件事。雖然見識不到魔法，但是這短短的時間，將是未來的他們——或許吧，或許他們以後會回想起，笑一笑就好。 　　一天的休整後，西斯再次啟程。沒有人送別，僅有戴維斯在小鎮門口目送。西斯用眼神道別。一行人漸漸消失在盡頭，戴維斯也轉身回去了。“孩子們，回去吧——”，他的聲音在空中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