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自從進到客棧裡,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就一直在來回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這時聽到紫衣大漢的聲音,她的眉頭輕輕一皺,隨後又舒展開來。 黑衣少女蓮步輕移,朝著紫衣大漢那桌走去,一邊走一邊甜甜笑道:“大爺,真的嘛,小女子這就來。” 黑衣少女不笑已美極了,這一笑起來,當真是活色生香,就好像春天的鮮花盛開了。 瞧得那紫衣大漢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客棧裡也立刻響起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 似乎沒有料到那黑衣少女如此容易上手,已有人開始懊惱。 “唉!早知道我先來了。” “是啊,真是便宜張三這個潑貨了。” “不知道老子能不能喝口湯。” 然後客棧裡就響起一片淫笑聲。 聽到這些汙言穢語,林蘇眉頭一皺。 卻見那黑衣少女柳腰款款,走到紫衣大漢身邊,羞答答地伸出小手。 這小手真美呀,細嫩光滑,柔若無骨,即便天下間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絲毫毛病,真令人想好好愛撫一番。 紫衣大漢眼睛裡閃動著淫邪的光芒,暗暗吞了吞口水,還不忘顧目四盼。 等他看清楚眾人羨慕的神情後,臉上的得意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此時,他早已心癢難耐,猴急之下,就用那雙毛茸茸的大手去捉少女的小手,一邊捉一邊心道。 “這小騷蹄子真是弄得人心癢癢,待會要讓你好好瞧瞧大爺我的厲害。” 眼見紫衣大漢的手就要摸到少女的小手。 客棧裡眾人淫笑得更大聲了。 林秋隻顧著喝酒,連頭都不抬一下。 林蘇的眉頭卻皺得更緊,愛管閑事的毛病又來了,就想站起身子。 誰知黑衣少女笑盈盈的臉突然間一冷,小手屈指如鷹爪,閃電般扣住紫衣大漢的手腕。 紫衣大漢頓時頭上冷汗直流,半邊身子發麻,連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他剛想說句兇狠的話。 紫衣少女的手用力一甩,他整個身子就如同一隻紙鳶似的輕飄飄地飛了起來,接著又如同一座小山似的重重地跌落到地板上。 “嘭!” 一聲巨響過後,塵土飛揚,地板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紫衣大漢已如一條死狗似的,躺在坑裡一動也不動。 這驚人逆轉,看得客棧裡的人都呆住了。 林蘇也瞧得怔住了,好厲害的女孩子。 這時突聽有人驚呼。 “這是大力鷹爪功。” “莫非她就是‘黑玫瑰洪玉珠’。” “難怪,難怪,原來是朵帶刺的玫瑰。” 又有人開始慶幸起來。 “真是多虧了張三那個潑貨了。” 有人疑惑道:“這洪玉珠是什麼人?” “嗤!她你都不認識,還敢在西牛鎮瞎混。” “飛鷹幫知道吧,西牛鎮兩大勢力之一,她就是飛鷹幫大當家洪鷹的掌上明珠。” “謔!難怪這麼厲害,聽說那洪鷹是八品武師級高手,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噓噓!噤聲,她走過來了。” 這時叫洪玉珠的黑衣少女好像發現了什麼,一臉喜色,朝著林蘇和林秋的方向快步走去。 隻見她跳到林蘇他們桌子邊,驚喜道:“林秋,總算找到你了。” 林秋眉頭一皺,拿眼角瞥了洪玉珠一眼,也不說話,又接著埋頭喝酒。 林蘇看到洪玉珠走過來時,本來還以為她找錯人了,聽到她叫出的名字,立刻又愣住,不禁朝林秋瞧了過去。 這小子看著一天天冷冰冰的,沒想到還認識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洪玉珠看林秋不理自己,那張紅嘟嘟的小嘴一撅,嬌嗔道:“林秋,不請我坐下嗎?” 林秋還是隻顧著埋頭喝酒,就像身邊沒有這個人,就好像他突然變得聾了。 眼見客棧裡眾人的目光朝這邊飄了過來。 林蘇隻好起身道:“這位姑娘,快快請坐。” 洪玉珠眉頭一皺,似乎這才看到林蘇,“不知道這位如何稱呼?” 林蘇笑道:“我叫林蘇,乃是林秋的大哥。” 聽到林蘇是林秋的大哥,洪玉珠眉頭立刻舒展開來,盈盈一禮道:“原來是林蘇大哥,小妹有禮。” 林蘇還禮道:“妹子有禮,快快請坐。” 洪玉珠這才坐下。 而林秋的眉頭簡直擰成了一個“川”字,酒也喝得更快了。 林蘇看看洪玉珠,又看看林秋,簡直覺得有趣極了。 林蘇笑道:“兩位可是要我回避?” 林秋急道:“不行!” 洪玉珠喜道:“好啊!” 林蘇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林秋的肩膀,說道:“和這位妹子好好聊聊,我先出去轉轉。” 林秋冷著臉不說話。 洪玉珠站起身子,甜甜一笑,“多謝林蘇大哥。” ……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 福來客棧門口已亮起了燈,映照的周邊宛如白晝。 客棧對麵有條巷子,有個臟兮兮的要飯的正縮在巷子口瑟瑟發抖。 林蘇從他麵前走過去,忽然停下,沉吟了一下,又退了回來,扔了一個銀元到要飯的麵前的破碗裡。 那個要飯的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有人出手會如此闊綽,趕緊伸手把碗裡的銀元揣在兜裡,連聲道。 “謝謝……謝謝……” 林蘇笑道:“這位大哥,這裡風大,要不要進去喝兩杯暖暖身子?” 要飯的又是一怔,訕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少爺,這裡挺好!” 林蘇盯著要飯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突然認真道:“你是個瘋子?” 要飯的又怔住了,賠笑道:“這位少爺怕是看錯了,我不是瘋子,我隻是個要飯的。” 林蘇道:“你若不是瘋子,為何這麼冷的天出來要飯?” 要飯的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林蘇又道:“你若不是瘋子,為何在晚上出來要飯?” 要飯的頭上開始冒冷汗。 林蘇冷冷道:“你若不是瘋子,為何到這條街來要飯?” 要飯的臉色一陣變幻,突然跳起來,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林蘇看著消失在夜色裡的身影,既沒有追,也沒有動,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 一個要飯的,為何身上那麼臟,偏偏一雙手又白又凈? 一個要飯的,這麼冷的天還出來要飯,就不怕凍死? 一個要飯的,不可能不知道晚上的大街寂靜無聲,哪來的人給你施舍? 一個要飯的,不可能不了解這條街是什麼樣子,這邊的人心比刀子還冷,怎麼會有人給你施舍? 林蘇蹙著眉頭,想了好久,怎麼也想不通。 到底是什麼人要做這些事?他到底意欲何為? 突然,林蘇皺著的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臉色也重新恢復淡然。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眼見天這麼晚了,小黑還沒有回來,林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小黑目前離他的位置似乎有些遠,他也隻能模糊地感知到大致方位,已不能通過通靈血契來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