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羅建便將江城等五名弟子喚至雲頂廳,進行接下來的指導。 江城一人獨自坐在四人後麵,倒沒有了昨日的痛苦,可仍舊是一言不發。 昨日他一人思考了一番,不肯甘心自己已與修仙無緣。聽師父大致說的那番話,江城知曉這世間仙術繁多,長生之術都有,肯定會有一種能夠助自己踏上修仙路。自己若是還身在俗世,肯定是沒有機會的,可如今既然拜入了七劍門,那麼總會有希望的。 羅建看了一眼江城,也沒有開口詢問,繼而開口給眼前這些小弟子們傳道授業解惑,說:“你們昨日回去將體內靈氣煉化為仙氣可否順利?” 四名弟子回了師父皆無大礙,隻是見江城沒有開口出聲,這些弟子還以為是師父單獨給他傳授了其他秘法。有此想法,這些弟子無一例外暗生羨慕,羨慕之外有的則生了嫉妒之心,有的則不服輸定要刻苦修行超過江城好給師父看。隻是這各人心思全部埋在心底,無人知曉。 “體內煉化了這仙氣,你們已是仙界修行者。今日我便將這修行簡單與你們說上一說。”羅建沒有多費心思在江城身上,畢竟這邊還有四名弟子,“你們於這修仙路繼續走下去,簡單也簡單,難也是難。簡單是因為這修行說白了就是靈氣的煉化與煉化後仙氣的使用。” “這兩點可謂簡單,你們如今按照我昨日傳你們法子便可進行靈氣煉化,聰明者自己悟出仙氣使用也不算太難。隻是這修行的難處嘛,便是煉化與使用的術!” “煉化靈氣,你們可以簡單理解成是往體內儲存靈氣,昨日傳你們那法子好比用勺子舀水灌溉,那珍貴不外傳的方法便如同用瓢用盆,這之間差距不難想象。再者而言便是這仙氣的使用,也就是術。如果沒人指點,修仙者恐怕隻能愚昧地最粗糙的指引這些仙氣,還是算不得術。這些術沒有他人指點恐怕是一輩子也悟不出來。” 聽見此言,江城心生疑惑,若沒人指點無法生成術,那這些術的根源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天地自成?可想到自己目前已與修仙無緣,這心中困惑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這隻是術的難處之一,無人傳承便可以說是無從著手。可一般成為修仙者,大多已拜入門派,這難處其實也不算是難處,隻能說是得到術的好壞之別罷了。真正難處在於對術的使用,這術並非照葫蘆畫瓢,你知道術學習了術,可若是弄不明白其中之道,知曉再多的術也是鏡花水月。” “而習得術的最簡單的便是感悟。世間之術大多便是引世間萬象因自己現世,如那電閃雷鳴山崩地裂,越是恐怖的術便越是難以感悟。反之,簡單的術雖隻能有小範圍的動靜,可也是最容易感悟。如這山間清風,你等接下來便需感悟這山間清風,配上我接下來傳你們的術,相信你們不久後便可施展出來。” 這四名弟子聽到師父這麼快就要傳授術給自己,開心地笑出聲來。可江城聽後卻是微微皺眉,依師父描述之言可知,這山崩地裂雖難,但還是能夠習得,可之前師父說的那些長生不死之術如何感悟?完全沒有參照對象啊?! “我等如今修行仙術雖然難上許多,但總算是有了道路。可想遠古前輩當初創術時是何等的艱辛,他們隻靠自己硬生生為我們悟得了這修仙大道,我等實在是難以望其項背。據我所知,在仙術上大成者,已然開始修煉自己的術,這習術已是天地間最難之事,創術之法為師現在可是不敢奢望。說此之言,也是警告你們務必依照我傳你們之術修煉,不可好高騖遠,否則反噬自己可就是鑄成大錯了。” “師父,弟子見您和師兄均有自己法器,不知這法器我等何時才能修煉?”雲頂宗小師弟申重開口詢問師父。 “這法器修煉對你們來說尚早,等你們參加過第一次門派比試後,有了一定實力之後,我再傳你們修煉法器之法。現在倒是可以簡單告訴你們一些,省的你們一直惦記,再去找師兄胡亂學習。”羅建心知自己徒弟均是天賦異稟之人,生怕他們仗著自己天賦走了歪路傷到自身,壞了修行路,“你等待丹田內仙氣達到一定程度後能夠將世間寶物藏於其內時便可修煉法器,這法器修煉是一個不斷孕育之過程,不同法器的孕育法子也不盡相同,你們目前隻需知道自己還不是時候便可。” 聽了這些江城忽然想起先前任雨出手教訓自己和安遠塵時那七彩絲帶,起初他以為是任雨的法器,今天聽師父這麼一說,應該不是法器,很有可能隻是其父母賜予她的一件法寶。 羅建話落,隨手拿出一摞冊子,一名弟子分了兩本。江城拿到手上,隻見一本上麵寫有《練氣》,另一本寫有《呼風術》。 “這《練氣》乃是我門派最基礎的煉化靈氣的術,也就是我昨日口頭傳於你們的,你們回去可以係統地看一看,參悟一番。”羅建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兩本冊子,“至於《呼風術》,因我們於這山頂最容易感悟的便是風,你們從這《呼風術》入門也方便一些。待你們習得這呼風術且過了我的考核後,我會再傳你們更深一些與風有關的術,待風這一體係你們掌握了差不多之後,會讓你們修行其他仙術,那時便看你們自己造化。”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羅建傳了這兩本仙術後,就遣了弟子回去自行修練,他自己也開始自己的修行。 江城領了這兩本仙術,嘴角苦笑。若是之前有人給自己兩本仙術修行,依他的性子早就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可如今這冊子到手卻知道於自己來說隻是廢紙張,心裡哪裡高興的起來。 其他師兄弟領了仙術高興地立馬坐於山間感悟去了,江城則回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一聲不吭。在家裡知道要來拜師修仙時,他整日都在憧憬修得仙術後的情景,可如今身處這附近最為強大的七劍門,七劍門中實力傲首的雲頂宗,自己卻是唯一一個無所事事之人,好不諷刺?! 江城躺在床心煩意燥,還是耐不住性子胡亂翻閱這兩本仙術。 江城生性聰明,這仙術看過來看過去,自己嘗試了幾遍,後來這仙術已是牢記於心可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練氣,自己連靈氣都感悟不到談何煉化,呼風術,江城坐在屋頂除了感受到山間微風清涼外也就感受不到其它的任何與術有關之事。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期間江城也想過偷偷跑下雲頂山回家裡繼續當少爺去,可要知道這雲頂山可是位於七座仙山最裡側,江城他一七歲小孩哪有這麼大的能耐,返回路上時江城也想通了一個道理,自己已經是這麼一個廢物,師父還沒有逐自己出門,自己要是偷偷跑了翻到真成了孬種,江城自幼好強,他可不願自己成了孬種,回家的念頭便徹底打消,可整日無所事事實在是無聊,江城怕憋瘋自己,便給自己找了個消遣時光的法子,於這仙山間四處遊蕩,觀看這仙山動人景色。 見這曾最看好的弟子沒有徹底頹廢,隻是於山間遊蕩,羅建也沒有多管,任江城遊玩去。就這麼的,一晃幾個月時間便過去了。 青峰廳內,七人站立。 羅建六人看著此時背對他們的師兄一聲不吭,不知為何今日為何將他們六人喚至青峰宗。 任辰綱就這麼站立了片刻,顯然是心事重重,深深嘆了一口氣方才轉身看向六位師弟,眼裡滿是落寞,如同受了重大打擊,開口緩緩道:“各位師弟可記得幾個月前我七劍門派了十五名弟子前去尋寶?” 六人看著任辰綱一言不發,這事還是當日他們七人商量過後的結果,自然無人忘記,今日師兄說起此事,難不成有了結果,看師兄心事重重,難不成被他人占了先機奪得了寶物,即便如此,也不必如此沮喪,可忽然想到自己弟子還未回歸,心裡也猜出這次奪寶恐怕不簡單。 鷹繞宗宗主武藤開口道:“師兄,難不成我等弟子受困,需我等出手相救?”其餘五人點頭稱是。 任辰綱搖搖頭,開口道:“比師弟想象的要再嚴重許多。此次前去尋寶弟子全軍覆沒。” 什麼?!眾人驚嘆,與其它門派奪寶有弟子傷亡這乃仙門常事,可被人全部殲滅也是徹底沒把他們七劍門放在眼裡,這口氣他們可咽不下去。 “師兄,可知是哪個門派出手?我帶師兄弟前去討個說法!”羅建身為七劍門實力最強橫者,此時立馬要做帶頭人把場子找回來。 “諸位師弟容我把話說完。”任辰綱也知師弟們憤慨,可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再嚴重上不少,“此次奪寶,不隻是我七劍門弟子全部被殺。前去奪寶的無極觀和滄水閣弟子及其他名門弟子均無一幸存。這消息是無極觀又派弟子前去偵探得到的消息,此外據我得知的消息,這次眾多門派雖是前去奪寶,可至始至終未見寶物現世,如今那裡已沒了絲毫異象痕跡。” 眾人聽後一愣,怎麼會有如此怪異之事?若是其他門派出手,他七劍門還有報復的對象,即便是寶物生出異象將弟子困殺,他們也可再帶人過去一探究竟,如今到沒了任何跡象,屬實有力無處使喚,這些弟子竟然白白送了性命。 “師兄,如依你所言,那現在可如何是好?”秀氣的落霞宗宗主郭青開口詢問道。 “這次雖已成無頭緒之事,可我心底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任辰綱將心中顧忌透漏給師弟們,“天地異象再如何怪異,總歸有頭有源,此時各門派尋不得蛛絲馬跡,那必定是這寶物也好怪物也罷隱藏起來,我恐慌的便是,依這目前展露出來的實力,恐怕等再次出世時我等也是無招架之力。” 能夠將各大門派弟子全部殺死還不留下蛛絲馬跡,別說他們七劍門,就是無極觀和滄水閣也做不到,任辰綱擔憂之事也絕非空穴來風。其餘六位宗主眉頭緊皺,想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那這些弟子當真便白白送了性命?”武藤生氣喝道,他可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武師弟,如今事實如此。不過既然有再次現世的可能,我等自然得討一個說法。若是寶物,我七劍門必將其奪得,若是哪方勢力暗中作祟,我等抓住機會也饒不得他。”任辰綱作為七劍門掌門,眼光自然要放的長遠,“可不管如何,不是打擊各位師弟,似乎我等的實力還要差上好多。當下這些弟子之事還是先告一段落,要抓緊的是在其再次出世前將我門派實力提升一截,好以應對。” 此乃無奈之舉,可除此之外也無他法。六位宗主應了掌門命令,全力以赴地將重心放在弟子培育之上,這也注定接下來的七劍門比試會比往常更加激烈。 七劍門如此,無極觀滄水閣等各大門派亦是如此,這原本安穩的修仙界因這次變故突然加速起來,凡人眼中超然灑脫的修仙界已然是暗流湧動。 江城於這七劍門雲頂山山間遊蕩了數月時間,白天胡亂逛逛,傍晚便回雲頂宗休息,好不自在。起初一開始師父還又嘗試了幾次助他踏入修仙路,可後來師父從青峰宗回來後便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在他身上,反而將大小師兄弟全部聚在一起傳道授業解惑。時間久了,這些師兄弟也知道了江城實際情況,原先胡亂猜測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心態全部變成了可憐之意,也就由他在這山間遊蕩。 時間久了江城也倦了這些,其他師兄弟已經多多少少又習得了一些仙術,自己仍舊是那兩本,自熟記於心後也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日子久了江城發現山間有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動物,竟然嘴饞起來,自己憑腦中記憶按照印象自己綁了一把弓箭,可惜這是件手藝活,他綁的弓箭準頭太差,但聊勝於無。又因山間雜草叢生,行走不便,便去央求師父賜得了一柄長劍。七劍門乃修仙大派,這隨便賞賜的長劍於俗世稱得上是柄寶劍,可在江城手中也就是一把砍柴刀。 江城有了寶劍,除了砍砍草木,閑的時候,心思不滅,也仗著寶劍感悟這山間微風胡亂練劍,練得久了雖然沒有章法稱不得劍術,但耍的也是有模有樣。 江城生活便這麼固定下來,要麼山間抓些兔子野雞回來自己琢磨琢磨怎麼吃掉,要麼就自己練劍耍的也是不亦樂乎,日子於他已沒了概念,幾周幾月他也渾然不知。 這日他又自山間抓了隻兔子回雲頂宗自己給紅燒做了,如今他仙術無望,但廚藝倒是有了小成,盛在盆裡端給師父去嘗一嘗。 待江城將紅燒的兔子端到雲頂廳時,竟看見早先認識的安遠塵正站在大廳內向師父說些什麼。江城開心道:“遠塵你怎麼來了?正好一起嘗一嘗我做的兔子。” 羅建平時任由江城隨性慣了,示意他與安遠塵一同坐下嘗這兔子。安遠塵一直在青峰宗修行,自然不知江城的情況,見江城還有時間能夠自己做飯菜給師父,還以為是他修行之餘有此時間,心底暗嘆這雲頂宗果然厲害,弟子人人皆是七劍門翹楚,還有做飯這等閑情雅致,讓人羨慕。 安遠塵羨慕地對江城說道:“你小子可以啊,拜羅師叔為師便罷,如今還有這等好手藝,你這修行好是自在。” 江城這幾年過來已經習慣了自己是個廢柴的事實,沒有做過多解釋,嘴裡依一開始認識安遠塵時打趣道:“我才羨慕你呢,你如今實力應該很強吧,那任雨小師妹估計都不是你對手了吧。”江城與安遠塵敘舊自然繞不過任雨,想起任雨,自然要趁嘴舌之快,叫聲小師妹。 “哪裡哪裡,任雨小師姐自幼有師父師娘教導,我哪裡能追的上她。你如今拜在羅師叔宗下,我恐怕也不是你對手,不過師叔在這,你可還是我師弟啊。”安遠塵生怕江城仗著實力強橫讓自己叫他師兄,便拉羅建當擋箭牌。 江城可是知道自己實力是怎麼一回事,擺擺手,道:“沒有的事,你比我厲害多了。” 一旁的羅建怕自己弟子難受,巧妙地將話題接了過來,道:“遠塵這次來雲頂宗是向為師說七劍門三年一次的比試之事,於幾日之後這比試便要開始了。” 安遠塵聽羅建師叔這麼一說回過神來,連忙站了起來,道:“呀,見了你我把任務都忘了,還得前去其他宗門傳信呢。我得走了,羅師叔,遠塵師侄告辭。”說完向羅建拱手後便朝門外走去。 這安遠塵受師命委托傳信於各宗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才繞了七座仙山半圈,回去路上還有幾座仙山宗門未曾拜訪,便不多作逗留。 江城也起身送安遠塵至門外。隻見安遠塵將腰間佩劍取下,左手在胸前結印隨後一拋,那寶劍便浮於空中,隨後起身一躍踏至寶劍,向江城告別後便朝遠處飛去。 江城見與自己一同拜入七劍門的安遠塵已經能禦劍飛行,一陣恍惚,回到雲頂廳內,與師父坐在一起。 “江城,這次比試你要前去嗎?”羅建看江城神情恍惚,隨口問道。 江城見安遠塵已能夠禦劍飛行,那這比試一定格外精彩,自己雖然沒有與人比試的實力,但前去看一看比試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能開開眼界,這修仙者的比試可難得一見,回師父道:“師父,徒弟想要前去看一看這比試究竟如何。” 羅建聽江城竟然應了要去青峰山,以為這徒弟要參與比試,神情明顯有些訝異。 江城見師父如此模樣,還不知師父是會錯意,還以為怕他前去看同齡人的比試受了刺激,還安慰師父道:“師父,我若不前去看看我與師兄弟間的差距,恐怕以後我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見弟子能出此言,羅建哈哈大笑道:“好!我羅建的弟子果然不一般,有魄力,這次我便答應你,帶你前去青峰山!”說完後就開心地離去這雲頂廳。 江城聽師父誇自己則是一頭霧水,自己看個比試怎麼就有魄力了?仔細回味了一下師徒間的對話方才恍然大悟,用手拍了一下腦袋,苦叫一聲,又不好意思找師父認慫,想到隻是一場比試,隻好硬著頭皮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