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朱子明又打了個飽嗝,一手抓住沈淵的胳膊,向空地擠過去。 走著走著,沈淵隻覺得身上一涼,心下一驚,結結巴巴的問道:“這是.......” “沒錯,這裡有一個大陣。要麼有我丹陽宗發放的信物,要麼就隻能請我丹陽宗弟子帶著進去。若要是想強闖,哼哼。”朱子明說到後麵,不由得冷笑出聲。 沈淵不由得有些害怕,麵上卻是一副呆呆的表情,被朱子明拉著往前走去。 又走了幾步,隻見眼前霧蒙蒙的空地景色忽然一變,像是戴上了眼鏡的近視眼,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沈淵隻見身前擠滿了人,有夫妻二人帶著一懵懂孩童翹首以盼,也有意氣風發的青年,甚至還能看見白發蒼蒼的老者。既有身著粗布麻衣者,也有身著綾羅綢緞者,但是無一例外地這些人目光中都帶著憧憬,努力的伸長脖子向前看去,但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這使得整個人群鴉雀無聲。 “仙道之前無貴賤啊!”看到這一幕的沈淵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直到朱子明拉著沈淵從他們身後闖入,才好像是打破了什麼禁製,人群中傳來些許聲音。 “看,山上的白衣仙師......”有人在低語。 “真小啊!”有人在驚嘆。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能成為仙師!”有人在嫉妒。 這些人紛紛向旁邊站讓出一條路,讓朱子明與沈淵過去。朱子明心中怎想沈淵不知,但是沈淵的一顆心卻突然熱切起來,有些陶醉:“這就是修仙者嗎?”不由得堅定了一顆修仙的心。 “肅靜!” 一位站在人群盡頭維護秩序的黑衣弟子放聲大吼,表情略帶兇狠。待到其看見穿越人群走來的朱子明與沈淵,卻又變了顏色,點頭哈腰道:“朱師兄好,這位師兄好!” “嗯。”朱子明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黑衣弟子見狀趕忙虛手一引,道“張坊主在裡麵呢,左手邊第二個就是。” 聽到這話的朱子明,向著黑衣弟子拱了拱手,道:“多謝師弟。” 說罷又帶著沈淵向前走去。 隻見前方的空地有一片不知占地多廣的古樸大殿群,一眼望去全是金碧之色,處處雕欄玉砌。在大殿群的最前方有一間古樸大氣的雙層大殿,殿門的臺階前擺著幾張紅木椅子,椅子上正端坐著幾個人,或年輕或陰沉或鶴發童顏又或者麵色紅潤,那是丹陽宗的諸位長老。 從左手邊數起,第二個端坐在那裡的正是沈淵的便宜師父,灰袍老者張沖林。看見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沈淵不由自主的想起禁地的血池,以及那顆吞入腹中的丹藥,身體不由得一抖。 “怎麼了?”朱子明感受到了沈淵身體的抖動,回頭問道,看見的卻是沈淵木訥的臉。 “沒事,師兄。”沈淵低下頭去,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停止顫抖。 朱子明又轉過頭去看看灰袍老者,又轉過來看了看沈淵,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沒事就好,我們去師父那裡。”朱子明也不再糾結,拉著沈淵繼續向灰袍老者走去。 這時安靜的廣場上突然響起一陣乾嚎:“不可能!不可能!我有靈根,我有靈根,京城的大仙師親自給我測的,怎麼到你這裡就沒有了?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這陣乾嚎出現的突然,令人為之側目,卻又很快消失不見。接著就見一渾身癱軟如爛泥般的青衫男子被兩位黑衣弟子架著向空地外圍走去,青衫男子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卻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又是一個被騙的。”朱子明看著那如爛泥般的青衫男子,搖了搖頭。轉頭又對上了沈淵求知的眼神。 “等會兒再和你說,先去給師父見禮。” 朱子明帶著沈淵來到灰袍老者的身旁,灰袍老者正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為麵前的孩童測試靈根。 隻見灰袍老者的右手搭在眼前孩童的頭上,隻用了五六個呼吸就得出了結論。 “資質乙等,四屬性偽靈根,可為記名弟子,還算不錯。下一個。”說罷便對著眼前帶著孩童的夫婦揮揮手,閉上了雙眼。 帶著孩童的夫婦喜形於色,恨不得原地慶祝,但礙於廣場上安靜的氣氛,又不能過於大聲的吵嚷。於是千恩萬謝的帶著孩童往灰袍老者的身後走去,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一位黑衣弟子見狀迎上來,對其拱拱手,領著夫婦三人向山上走去。 “見過師尊。”朱子明向著灰袍老者一稽,沈淵也有樣學樣向著灰袍老者見禮。 “嗯,起來吧。”灰袍老者似乎有些疲憊,對著行禮的兩人有些不耐的說道。 “多謝師尊。”朱子明一骨碌直起身,拉著沈淵躲到灰袍老者的身後。 “看吧,我就說這邊無聊的緊,你還不信。”朱子明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小聲說道。 “師兄,那你給我講講那個人是怎麼被騙唄。”沈淵一聽趕忙轉移話題。 朱子明一聽這話,精神一振,道:“嘿嘿,那個男的一看就是被人忽悠了,謊稱他有靈根,再將從我丹陽宗買到的信物加高價賣出去。據說每次入門大典都能看見這些傻子,就連王公貴族也多有上當的,那些傻子的靈石真好賺。” 朱子明說道後麵,語氣又不滿起來:“那些騙子用我丹陽宗的信物賺靈石,卻害我丹陽宗名譽受損,真是該殺。” 沈淵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朱師兄,凡人手裡也有靈石嗎?” “王公貴族手裡自是有的,但也不多。丹陽宗的信物也可以用稀有的材料換,畢竟南天大地廣闊繁茂,多的是藥材、礦石,以及不為人知的秘境。凡人運氣好,也是有收獲的。這也是師叔師伯願意放一些凡人進入廣場外圍擺攤的原因之一,我們煉氣弟子要是能撿到一個漏,就可就賺翻了。”朱子明看著棚子外的人群,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還有就是祖上遺澤咯,丹陽宗弟子二十歲之前若是未能感應氣感,煉氣入體,就會被逐出宗門,若是願意留在宗門做雜役弟子二十年,那麼下山前則會被賜予入門大典信物一枚,畢竟資質靈根也是會遺澤後代的。” 沈淵默默消化著朱子明所說的東西,心中牢牢記住:“這個世界是叫南天嗎?不會又是一個靈界碎片吧!” 沈淵心中哀嚎起來,這還修個屁的仙。 “有些東西你也沒必要問我,宗門學知堂中都有師兄師姐講解的,到時候,你和這些剛入門的弟子一起去聽好了。”朱子明有些不耐起來,昏昏欲睡。 不過也是,朱子明吃的飽飽,之前在禁地中又早起等待沈淵,犯困也是正常。連帶著沈淵也開始睡眼朦朧起來。兩人在灰袍老者的身後找了個乾凈地方坐下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朱子明一巴掌把沈淵打醒,:“看,快看,來了個帶藝投師的,這回有熱鬧看了。” 還沒清醒的沈淵就看見廣場中央有兩道人影相對而立,連忙擦擦眼睛仔細看去,這可是人生第一次現場看人鬥法,可一定要瞧仔細了。 隻見場中一邊站著一位粗布麻衣的高大方臉青年,另一邊站著一位麵色黝黑,雙眼靈動的黑衣弟子,兩人正在互相見禮。 方臉青年向著黑衣弟子拱拱手,道:“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嘿嘿,好說,好說。”黑衣弟子也向方臉青年拱拱手,但是雙眼卻骨碌碌轉著,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好了,既是帶藝投師就快快展示出來吧,不要浪費時間。若是你能入門,自有大把時間相互交流、切磋。”一位坐在右手邊棚子下,麵色紅潤的道姑開口說道,隻是聲音粗糲,一點不像女子的聲音。 沈淵聽了這話,向著旁邊的朱子明遞了個詢問的眼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朱子明看了,略一思索,看了看三四步外的灰袍老者,又看了看隔著好遠的紅臉道姑,這才壓低聲音,以極小的聲音說道:“那位紅臉道姑是煉器堂的堂主——唐垂,但是我們背後都叫她唐紅臉,剛入築基,吃的還是我們師父煉製的築基丹。” 朱子明又頓了頓,看了一眼身前的灰袍老者:“別看她是築基修為,一樣要被我們師父壓著。” “咳嗯。”背對著朱子明與沈淵的灰袍老者突然輕咳一聲。 朱子明立馬止住話頭,朝著沈淵使了個眼色,向著廣場中央看去。 隻見方臉青年一掐手訣,嘴裡念了什麼,渾身上下就騰起一陣清風,推著他向著黑衣青年跑去,一步跨出就能有三四丈遠。 見此情形,黑衣弟子怪叫一聲,也捏了個手印,腿上泛起淡淡的微光,拚命的向後退去,想要遠離方臉青年。但是不知怎的,方臉青年和黑衣弟子的距離卻越拉越近,眼看就要撞到一起。 方臉青年眼露喜色,隻要能擊敗黑衣弟子,自己進入丹陽宗就是板上釘釘了。一邊想著,一邊從後腰上摸出一支鐵黑色,如意樣式的短棍武器,向著近在咫尺的黑衣弟子敲去。 黑衣弟子眼看要糟,不顧形象的往地上一躺,使出一招“懶驢打滾”,躲過了這一擊,引得在場的眾人一陣噓聲與嘲笑。維護秩序的黑衣弟子立即大聲嗬斥。 “肅靜!” 眾人又才安靜下來。 方臉青年大急,趕忙向前追去。廣場中出現了詭異的情景,方臉青年與黑衣弟子一追一逃,圍著廣場中央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