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強忍著難受繼續往下看去。 很快,沈淵就在原版的功法要訣之後看到了靈明老道對這赤火鎏金瞳的注解,還有修煉時候的心得體會,這讓他長舒了一口氣。這要是沒有的話,就算這赤火鎏金瞳法訣能夠毀天滅地,沈淵看不懂那不也是白扯嗎? 沈淵耐心的看了半晌,接著將玉簡從額頭上拿開,托著下巴沉思起來。 據傳,丹陽宗有三大鎮宗功法,個頂個的都是頂尖法訣,都是上古宗門的傳承道法。 這三大鎮宗功法分別為《弄焱訣》、《破妄神音》、《赤火鎏金瞳》。 這三門法訣都是丹陽宗的開派元嬰祖師留下來的,《弄焱訣》這部火屬性道書據說更是能直至元嬰大道,成就陸地神仙,一但修為有成,更是能自生天地靈火,焚天煮海不在話下,舉手投足之間都具有莫大的神通。丹陽宗的《控火術》有些控火技巧也是源自這本鎮宗道書,丹陽宗開派祖師的元嬰修為也是從這部道書上推測而來。 當然,這些隻是丹陽宗低階弟子口口相傳的小道消息,畢竟這《弄焱訣》的修行條件高的嚇人,也沒幾個弟子能夠接觸得到。 而能接觸到《弄焱訣》的弟子至少也是真傳弟子或者長老那一級別了,自然也不會到處顯擺自己修煉的法訣有何神通,這在修仙界中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至於《破妄神音》和《赤火鎏金瞳》就沒那麼金貴了,隻要是有弟子能夠進階到築基期,或者煉氣期的弟子付出足夠多的善功,就能夠修行這兩門秘術。 當然,煉氣期弟子修煉這兩門秘術所要付出的善功是個天文數字,基本上沒有正常的煉氣期弟子會這麼做。 “怎麼《赤火鎏金瞳》也隻是到築基期?也是個殘篇!” 沈淵感到大為不解,按照一般人樸素的理解,鎮宗法門、鎮宗法門,你都鎮宗了,好歹也要是個金丹期、元嬰期的功法吧。 更何況有《弄焱訣》珠玉在前,剩下的兩門鎮宗法訣總不至於隻能到築基期吧? “莫不是靈明老道在糊弄自己?弄個殘篇來敷衍了事?”沈淵默默的思考了一下,心中有些踟躕不定起來。 捏了捏眉心,沈淵停止了猜測,因為閱讀功法,他的腦袋有些發暈,索性不再思考這些事情。 按照靈明老道的脾性,他也不應該,或者說也沒興趣消遣一個低階弟子,這一點沈淵還是能夠確定的。 “到時候,等自己下山的時候,花點時間翻翻靈明老道的日記,差不多就能知道一些了。聽靈明老道的意思,還是他將這門赤火鎏金瞳發揚光大的來著......” 沈淵手掌一翻,將青色玉簡收起,推開房門往善功殿的方向走去。 “不過靈明老道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寫寫日記!真是人不可貌相吶,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沈淵出了弟子居所,將雙手抱住後腦,晃晃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感受著度雲山上的微風,沈淵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 自從進入煉氣期,沈淵自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攆著一樣,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法術還沒學會,自己又要想辦法弄懂一些陣法,不然《大竹劍訣》就是個純廢物功法。這邊陣法還沒學會,修煉赤火鎏金瞳又需要一些特製丹藥輔助修行。 雖然隻是一些簡單的搓製丹藥,但是沈淵也要看看藥材、藥理方麵的書籍,不然一個不小心給自己吃死了,那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一想到這些,沈淵頓時覺得頭大如鬥,難怪煉氣期的修仙者不太願意花時間練習陣法、煉丹、煉器、製符這些修仙百藝,隻有資質不佳的修仙者才會選擇以修仙百藝謀生。 照沈淵這樣,又要學陣法,又要學煉丹,一個人劈成十個都不頂用,時間哪裡夠用,修煉進度肯定也會被大大的拖累...... 要是不能進階築基期,就算是煉氣期境界無敵,那又怎麼樣?百年一到還是會化為一坯黃土,說不定還會被作為反麵教材警醒後輩弟子。 看,就是這人,煉氣期時就沉迷於修仙百藝之中,雖然煉氣期無敵,但是耽誤了修行,一輩子都沒能進入築基期雲雲。 就這樣想著,沈淵來到了善功殿前。這裡和往日一樣,還是有許多進進出出的弟子,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個煉氣期三層的樣子。 沈淵呼出一口濁氣,不再想那些煩心的事情,“鴿們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十五歲,就看看陣法、煉煉丹又能怎麼樣,不過還是要以修煉為重的,不然被後世的修仙者嘲笑那可就太丟臉了......” 沈淵徑直朝著中間的櫃臺走去,剛剛站在櫃臺前,還未開口,之前幫沈淵領取法器的值守弟子就認出了沈淵。 “咦,沈師弟,這次來善功殿是為了外放宗門的事情吧。”這值守弟子不愧是生了一顆玲瓏心,僅僅是見了沈淵一麵,聊了兩句。再次見麵的時候,還沒聽沈淵開口,就將沈淵的意圖猜了個七七八八。 “師弟確實是為了宗門外放的事情來的善功殿,不知負責此事的真人現在在善功殿嗎?”沈淵看著一臉和善笑意的值守弟子,向其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問道。 “師弟來的著實是巧,王師叔這會兒剛到善功殿,正在偏殿為幾位下山歷練的師兄安排任務。要不師兄我送你一程?”值守弟子笑瞇瞇的說道。 一聽到王師叔正在為下山歷練的弟子安排任務,沈淵的腦海裡就跳出一個身穿青袍,麵容古板的中年人來。 稍作猶豫,沈淵便是直接說道:“那就麻煩師兄一趟了。” “哈,都是丹陽宗的師兄弟,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值守弟子擺了擺手,從櫃臺後走出來,領著沈淵往偏殿走去。 不多時,值守弟子領著沈淵來到一處偏殿的門前,側耳細聽了片刻,對著沈淵說道:“師弟,就是此處了,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吧。聽聲音,那些師兄應該被王師叔安排完了。” “多謝師兄。”沈淵照舊朝值守弟子行了個禮,他對這套動作是越來越熟練了。 “嘿,小事。”值守弟子朝著沈淵嘿嘿一笑,擺了擺手,回頭了。 沈淵目送著值守弟子離開,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壓住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向著偏殿裡麵走去。 這處偏殿的布置極為簡單樸實,僅有幾張半人高的黑木桌案,桌案的左右兩邊各放了兩張黑木椅子,這些桌椅都是黝黑發亮,顯得有些價值不菲。 偏殿的四角還放了幾盆青翠欲滴的綠植,靈氣盎然,除此之外,毫無它物。看樣子,這處偏殿之前應該是一處會客之所。 沒有再細看下去,因為沈淵竟然在這裡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朱子明! 還沒等沈淵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到了與朱子明身旁的一張椅子上。朱子明也注意到了此時模樣大變的沈淵,一時間兩位師兄弟都是沉默下來。 主位上的王師叔依舊是一襲青衣,古板嚴肅的中年人樣子,正指著桌案上的一副卷軸,與身前的弟子說著什麼。那身穿白衣的弟子連連點頭稱是,表情動作極為恭謹。 朱子明不開口,沈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隻能朝偏殿中的其他弟子看去。 這些弟子大多身著白衣,但是麵孔沈淵卻是陌生之極。看這些白衣弟子之間的樣子倒是各個都認識,有些還對沈淵露出疑惑的神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來到什麼階段才能認識什麼樣的人啊。自己這入門弟子混的還真是失敗的說。”沈淵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難怪自己很少在丹陽宗裡見到這些白衣弟子......” “多謝師叔指點!”古板中年麵前的白衣弟子向其行了一禮,中氣十足的說道。 接著這位白衣弟子轉過身來,朝著偏殿內的一些弟子使了個眼色,一大幫子人就跟著他走出了偏殿。大廳中的人頓時隻剩下稀稀拉拉的數十個,還有一些局促不安的雜役弟子。 沒等沈淵細想,沉默了半天的朱子明開口了,輕飄飄的說道:“恭喜沈師弟進階煉氣期。看樣子,師弟是要去世俗界管理宗門產業了?” 朱子明依舊是一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仿佛三年的時間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臉上掛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神色。 “是的,朱師兄,我拿到了外放宗門的資格。”沈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悶悶的回答朱子明的問題,接著又問了一句,“朱師兄你是要下山歷練嗎?” “我可不需要下山歷練。”朱子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語氣中有幾分譏諷,“原因嘛,沈師弟自然也是能猜到的。我來這兒隻是應梁師弟的邀請,幫他參謀參謀罷了。” 沈淵聽到朱子明的話,不禁一愣神,回想起與朱子明談話的那一天。 “是因為張沖林吧。” 沈淵在心中默默的想到,不由得對朱子明的境遇產生一絲同情,在內心深處竟然還有一絲絲竊喜,因為自己不用麵對這種處境而產生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