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村 “聽說了嗎,村東頭老楊家生出來個男嬰沒有頭也沒手” “據說老楊頭家的女兒都沒嫁人便生下了他” “莫不是鬼胎,嘖嘖真倒露” 村裡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議論著。 新生兒的哭聲在院中蕩漾,堂廳中擺著一大一小兩個棺材,男嬰便躺在其中,他的嘴長在後背,沒有其他五官,一個老頭拿著火把,周圍的人煽風點火。 “快燒啊,不燒禍害全村人”一個壯丁站出說道 其他人也應聲附和。 他望著隻剩一回氣的女兒和正在哭泣的怪物,將火把扔在了堂屋中。大火燃的很快,不一會兒便將整個房子點燃,村裡的人拍手叫好,大都滿意的離開了,隻剩幾個看熱鬧的小孩沒走。 “老楊頭你燒的是啥?”一個小孩子走到他麵前呆呆的問道。 老楊頭望著火堆雙目無神道:“是命”。 “什麼是命”另一個小孩撓撓頭不理解的問道。 他輕聲一笑“世道怎樣,命就怎樣。” 小孩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便朝火堆中吐了口口水離開了,隻留他一人望著火堆。 火滅了,但奇怪的是哭聲沒停。他往前湊近看,除了男嬰的棺槨其他的都燃成了灰燼,他將嬰兒抱起,發現他的眼睛長在肩頭,他找了塊布將嬰兒包起,便離開了已成灰燼的家,去哪呢?去找個地方活著?不行世道太亂了。 夜間小路,一個老漢牽著一匹瘦馬,背著一坨怪物上路了。 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話“你說你命咋這麼大,你媽都入輪回了,你咋就是不跟她去呢?你活著有啥意思?” “火裡燒出來的,那你跟我姓就叫楊燼吧。”他又思索了片刻悠悠道。 突然他背後的背簍裡發出一聲“好”他驚一下,但是很快放平心態。 背簍裡的嬰兒蠕動著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我叫楊燼那你叫什麼?” “你知道我是你爺就行了,別管我叫什麼。”老者笑著說道。 背簍裡的嬰兒愣了一刻又好似恍然大悟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叫楊爺對嗎,你是我爺爺為什麼我和你長得不一樣呢?” 老者愣了一剎回道:“我要是長得和你一樣那還得了,再說你以後要有大出息的,怎麼會和我一樣?” “我活了這麼久頭一次見你這樣的,生下來就會說話就算了,還長得這麼醜,攤上你算我倒黴。”老漢嘆了口氣。 夜風不冷,月光照著大地,他們悠悠走到了降霜城,雖是夜晚但從城外來看並不冷清,反而十分熱鬧,他們進了城蠅蟲滿天,屍體遍地,醫館的人如流水,老漢拿出麵罩帶上,立馬退出了城門。 楊燼見他退出城門問道“為什麼走?” 老漢將背簍放在馬背上答道:“有瘟疫,我可不想死在這兒。” “裡麵的人都會死嗎?”楊燼不解道。 “不一定,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話怎麼這麼多?”老漢有些不耐煩,說罷楊燼安靜了許多。 老漢繞過降霜城,走到了亂墳溝停下來,找了個墳包,躺下了。很快他便睡著了,這時,背簍裡的嬰孩從籮筐中慢慢鉆出,周圍閃著細微的黑氣並不斷向外擴散。漸漸地,他長出了頭,手和正常的五官。他不知為何這樣隻是感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似乎不屬於他,不久,這團黑霧停止擴散,全部回到他體內,他剎那之間長成七八歲孩童的模樣。 這時,老漢緩緩睜開雙眼望著他一言不發良久,他終於緩過神來。 “你莫不是傳說中的鬼胎?”老漢緩緩站起身震驚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楊燼一臉不知所措呆呆問道:“什麼?我是什麼?” “這世間有三類人,凡、靈、鬼。凡人可到仙山拜師學習仙法開根刻苦成凡仙,鬼仙修煉的是邪道之術,而靈仙則是兼濟天下的正道之仙。”老漢一臉高深莫測。 接著又轉頭指著楊燼道:“而你靠著吸食亡靈成長,這麼邪門的方法那肯定就是鬼胎啦,你是鬼仙和凡人生的串兒。”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楊燼默不吭聲的看著他笑。 楊燼此時身上一絲不掛,一下長到八歲,包裹他的布已經遮不住他了。 老漢從背包中找出了一塊白布給他披上,那是他買的喪布,也算是用上了。 “串兒啊,給你娘磕一個吧,一輩子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死了還要被議論”老漢重重嘆了一口氣。 隨即,楊燼朝著楊家村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他們便又上路了,朝蘭洛靈界方向走去那裡是靈界邊緣,仙多什麼仙都有,楊燼有些乏了,他賣力的爬上馬背,趴著不動了。 “臭小子還挺會享受”老漢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 楊燼有氣無力地問道:“我們還要去哪?” “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爹”老漢也爬上了馬。 “他很厲害嗎?我們為什麼要去找他呢?”楊燼疑惑的探起頭。 老漢白了他一眼開口回道:“不厲害,但他總能管你一口飯不讓你餓死。” 聽了這話,楊燼便不再說話,他們一路北上走了不到一天,馬便累得不成樣,找到了個客棧歇了下來。 客棧最便宜的屋子在旱廁旁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一馬蝸居在旱廁旁邊的雜貨間,蚊子的叫聲令人心煩,老漢有些不耐煩了。 “你這個鬼胎有什麼作用?你能不能使一些法術,讓我們直接到蘭洛靈界”老漢扇著風抱怨道。 楊燼沒有說話,隻是閉目養神。老漢抱怨了一會兒便睡著了,他把老漢放在馬背上,又一次出發,這次他牽著馬,清晨的日光落在老漢臉上他又醒了木納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哪?難不成你小子要把你爺爺我給賣了?”他爬起身下馬問道。 楊燼看了他一眼指著大大的路標道:“蘭洛” 老漢走到路標下撓撓頭又回來道:“不可能,這也太快了吧,我算了至少三天我們才能到,難不成你真會法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走反了”楊燼冷靜的回道,隨後繞過他朝著蘭洛境內走去。 老漢,愣了一瞬,頓時發覺此時的楊燼,已有十五六歲少年的身高和模樣了,他們悠悠進了城,城中什麼都有,萬花齊放,老漢逢人就問關於關於鬼仙的說法。 打聽完之後給楊燼解釋道:“我知道了串兒,你現在這麼強是因為鬼胎出生一年之內會繼承父方的一半力量,而一歲之後就要重新開始修煉,可憐的串兒啊” 楊燼思考片刻笑了一下對他道:“無所謂,重新開始不就行了,一生很長的。” 老漢一雙濁眼看著他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才緩緩開口道:“走吧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再去找你爹。” 楊燼跟在他身後滿城瞎逛,尋找著合適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