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大堂內。 “你叫衍?” 白巖看向水衍,麵帶疑惑。 “鄒姓,名興,如今改為衍!” 水衍回答道。 隨後將自己在半路上被仇家追殺的事情,緩緩說了出來。而為了能活到秦國,眼下他已經改名為衍。 大堂內。 白氏族人聽著水衍的話,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這人,如此落魄。 接下來便是詢問。 白巖按照記憶之中,詢問鄒氏的事情,以及十五年前的一些事。 整個過程水衍隻有偶爾出露思索之色,其他的都對答如流,甚至白巖故意說了一些沒有的事情,都被水衍識破。 見此。 白巖看向白仲,示意水衍的身份,沒有問題。 在白巖旁邊,同樣跪坐著的兩名中年男子,此刻也對視一眼,眉宇微皺。 顯然少年的身份得到確定,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大堂之上。 白仲看到白巖的目光,也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畢竟這件事情,白巖居然一直都沒有告訴他。 但此時白仲也明白,眼前並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 “鄒大人如今?” 望著少年,白仲想了想,開口詢問道。 盡管他十分不滿這樁婚事,畢竟他早已決定將孫女白君竹許配給秦國名門望族。 但不滿歸不滿,該有的禮儀,身為長者的他,自然還是有的。 “被仇家誣陷入獄,已故!” 水衍看著老頭開口詢問,回答道。 其實在進入大堂之時,別說他不是鄒興,就怕鄒興本人在這裡,也能一眼就看出,眼前這些白氏之人,並不是很歡迎他的到來。 不過想想也是。 雖然他不知道白巖之女是誰,但方才無意間望了一眼,發現白氏女子,多是出落得楚楚動人,其中兩名少女,更是絕色。怕是放在齊國臨淄,都是少有。 加上白氏的身份。 想必一般的士族,都根本入不了白氏的眼,更別說鄒氏在鄒忌之後,已沒落百年,在齊國都不算什麼名門。 餘光看向那些女子。 這是水衍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士族。 因為身份高貴,男子便可娶美人入懷,最不齊也可立妾。故而其子嗣多是男俊女美。 另外士族之人,本身權貴,不需要風吹雨曬,故而士族的女子比百姓家,都要白上許多。這是天生的優勢,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少有能比的。 怪不得天下男子,都想娶一名士族女子為妻。 但他這一次。 他可不是來娶妻的,他不管白氏女子到底多美,都與他無關。 “如此說來,鄒氏不是已經沒落?” “顯然不止,既是被追殺,顯然齊國鄒氏,怕是已經......” 伴隨著水衍的話音落下,那些看熱鬧的白氏族人,紛紛喧嚷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大堂內的水衍。 就是方才詢問的白仲,此刻聽到水衍的話,也是一臉詫異。 另一邊,白巖身旁的兩名男子,此刻看向水衍,也是一臉不滿。 按照這麼說。 你鄒氏就隻剩你一個人了? 就這樣要身份沒身份,要背景沒有背景,你還想娶我白氏女子? “倒是老夫多嘴!” 白仲搖了搖頭,嘆息一句。 然而白仲發現,少年並沒有露出一副可憐模樣,依舊是不卑不亢。 這讓白仲很是好奇,若是換做其他人,估計這時候已經開始賣慘痛哭才是。 這少年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這一路舟車勞頓,不如且先下去休息?府上已經為你備好房間。” 白仲想了想,對著水衍說道。 伴隨白仲的話。 不說白仲身旁的兩名老婦人,就是白巖兄弟三人,都屏住呼吸,有些不安的看向水衍。 因為他們生怕下一刻,那少年開口便提及婚約之事。 “多謝!” 水衍拱手說道。 直到這一刻,方才擔心的那些白氏之人,都在心中鬆口氣。 畢竟少年出現太突然,他們都沒時間想好應對之策。 大堂內。 看著少年隨下人離開。 一直在堂兄妹之間的白君竹,此刻美眸望向父親、娘親。 白巖與婦人瞧見這一幕,眼中有些愧疚。卻又示意讓其安心。 白巖尚未說話。 大堂內便響起他人的聲音。 “父親,此子配不上我白氏,也配不上君竹!” “父親,我白氏或可,以千金相送,讓其離開秦國!” 說話的,正是此前跪坐在白巖身旁的兩名男子,白伯、白季。 他們二人都是白巖同父異母的胞兄弟。 此刻聽著大哥、四弟的話,白巖後悔之餘,也看向父親白仲。 “父親,眼下如何是好?” 白巖開口詢問道,也做好被訓斥的準備。在他心裡,寧願被父親訓斥一番,也不願真的讓長女君竹,嫁給方才的少年。 然而預料之中的暴怒、訓斥卻並沒有到來。白巖看著父親一臉疑惑之色,似乎在想什麼。 白君竹與妹妹白映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娘親薛氏身旁,也看向祖父白仲。 “你們就沒看出來,那少年此行,怕並非是為了婚事而來!” 白仲尚未開口,白仲身旁的老婦人,就對著白巖等人開口說道。 白仲聽到妻子的話,也忍不住轉過頭。 白仲這時候才發現,不僅是他察覺到了,就是他的兩個妻子,都已經察覺到少年來到白氏的目的,恐怕並不是為了婚事。 若是真的為了婚事而來,方才怕是早已動怒,或者開口提出婚事。 “那他是為何而來?” “不是婚約之事?” 白氏那些後輩紛紛竊竊私語道。 就連白巖夫婦、白君竹、白映雪都有些疑惑的看向祖母。 “白氏太久沒有來客,我去看看下人,收拾房間如何!”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婦人並未開口解釋什麼,而是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在起身之時,老婦人卻看向白巖、以及白巖的妻子薛氏,還有白君竹、白映雪。 “伱們也隨我一同前去!” ...... 客房內。 下人已經準備好水桶。 水衍也沒有客氣,洗了一個澡,換上白氏給他準備好的衣物。 隨後把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洗乾凈,晾曬在房間內。 雖然衣服很破,但卻是遠在齊國的兄長,用歲俸給他買的。 如今在秦國,不知下次再見兄長之時是何年何月,故而衣物再破再舊,水衍也不想這般丟棄。 晾好衣物之後。 水衍問下人要了一塊布料以及筆墨。 以前在小時候,水衍一直以為筆墨是後代的產物。 長大之後才發現,這個時代的工藝、鍛造,文化,遠超他的想象。 就如毛筆,其實春秋時期便已經存在。起初稱為‘繁多’,後來傳入燕國叫‘弗’,傳入楚國叫‘幸’。 而在秦國,則叫‘筆’。 “他問要筆墨?” 長廊內,說話的的人正是白巖。 聽到下人的話,別說白巖,就是薛氏與白君竹都一臉疑惑。 那少年洗了一個澡之後,便開口詢問要筆墨? 白竹君身旁的老婦人,此刻也是微微皺眉。 “先去看看再說。” 雖然也不明白,但老婦人也沒有過多詢問,繼續向客房走去。 白巖三人見狀,也連忙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