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酒喝完,都有了些許醉意,我起身拿起吉他,聲音稍稍提高了些,對Aria和Eden說:“熙姐,嵐嵐,我去歌臺唱首歌,從此以後就告別Celeste這個名字吧。” Aria對我說:“去吧,姐也沒什麼想說的,隻是希望你以後能更成熟些,別再像個小孩子,至少要將理想和現實區分開。畢竟理想也是要現實來支撐的。” 曾泓嵐也對我說:“如果以後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回老家找你爹,就算華叔再怎麼正直,他怎麼說都是黃梅縣的副廳級乾部,想在規則內把你弄進體製內也不會太難的。” “我曉得勒,AA姐,嵐嵐。”我沖他們笑著說。 說完就抱著吉他走向歌臺。“Celeste,你怎麼來了,是想來唱首歌嗎?”駐唱歌手阿牛對我說。“王犇,讓樂隊的兄弟給我來首《理想》吧!”我對阿牛說。 我接著單手抱吉他,另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沉,說,“我要告別Celeste了,從此離開那座隻屬於我的城市。”阿本聽完後,眼神復雜的看著我說:“我懂了,那麼希望以後你能多來我駐唱的位置捧捧場。” 我對他說:“嗯,我一定會去的,阿牛。” 我站上歌臺,抱著吉他坐在椅子上對著支架上的麥克風說:“一首《理想》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一個人住在這城市 為了填飽肚子就已精疲力盡 還談什麼理想 那是我們的美夢…… 音樂剛停,酒吧裡就傳來了陣陣掌聲。 至此,肖雯真的離去了,我這朵花兒也再次孤身呆在空中城池。 我回到座位,對Aria鄭重的說:“Aria,你明天和嵐嵐去送送肖雯吧,你們兩個算是她現在在這座城市,為數不多的兩名摯友了。然後這把吉他還給她吧。她要是問起我了,就告訴她,我追著理想,離開了武漢,去了遠方。” Aria接過吉他後說:“蕊,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她會傷傷心一輩子的。” 曾泓嵐在旁邊說:“Aria,別說了,讓肖雯走的更徹底些,讓他們的感情死的更徹底些!總不能以後蕊哥或者肖雯結婚了,然後他和肖雯又糾纏在一起吧。你說呢?蕊哥。” 我點了根黃金葉,吐個煙圈說:“嵐嵐說的對,熙姐別再勸我了。” 這一夜很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我迷迷糊糊的睡在了小屋的床上。 次日清晨醒來,感覺頭還是很痛,我看了眼時間已是上午十點四十分了。我來到衛生間將自己打掃乾凈。 心想肖雯應該差不多要去機場了,我知道我或許不應該去,但我還是想去告個別。拿起手機撥通了Aria的電話,我問Aria:“你現在和雯雯碰麵了嗎,Aria。”她回答道:“嗯,雯雯差不多要去機場了,我和嵐嵐去跟她告別。” “你能告訴我她在哪嗎,我想用最後無聲的注視,告別她。” Aria沉默了片刻說:“好,但別傷害她了。今天我和雯雯碰麵,我和她說了你交代的事兒,把吉他給了她。你知道嗎?她抱著那把吉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說,這不是真的,他肯定還愛我。以前多麼堅強的一個女人,從來沒有誰能打敗她,但她的堅強卻在你那兒,被你碰的支離破碎。我現在真的怕她想不開。” 我心思復雜答復,“我知道了,我僅僅隻是去告別,去做最後無聲的告別。” “她大概在四十多分鐘後值機”Aria小聲對我說。 這時我聽見一道甜美,但卻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是…是阿蕊嗎?”Aria沒掛電話,而是說:“是的,他要離開武漢了,他說最後和我們道個別。你和他道個別吧,雯雯,人要向前看的。”Aria說著就將手機遞給了肖雯。 我強壓悲傷,對她告別道:“肖雯,人生很長,過客很多,我也僅僅是你漫長人生路上的,一位過客罷了。我不是最適合你那個男人,給不了你幸福,隻有無盡的壓力和傷痛,所以不要強求,你自然會碰見最適合你的那個他。再見肖雯,再見薔薇。”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我們以前那麼相愛,哪怕是當初,我們被生活一次次痛毆。我們每天想見的時間隻有晚上那會兒,我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隻為在一起。就算那樣,我們都沒分開啊!我真的想不通,你要知道,我還愛你呢!憑什麼我一直陪著你,而那該死的理想,該死的生活,一瞬間就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我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我聽著那邊傳來的哭聲,以及痛苦的聲音將電話掛掉,跪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掩麵而泣。我來到樓下的小賣鋪買了個口罩,和一包紙。我將一張紙拿出,擦了擦淚和涕,然後將口罩戴上,在手機上叫了輛快車。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我到達了機場。我打開了微信,讓曾泓嵐將他的位置實時共享發給我。我看著他們的位置,向他們的方向奔去。不久後,我看到了肖雯和他的父母以及Aria和曾泓嵐。 我一直混在人群中,尾隨在他們的後麵,就這樣肖雯逐漸走過了安檢,看著她這些年來,為了我消瘦不少的的身影,逐漸淡出我的視線。 至此一別,肖雯永遠的離開了天空之島,我們的愛情也徹底死去,哪怕日後相見也再無了可能性。 哦,告別啦,親愛的肖雯。哦告別啦我的薔薇。 告別,我的烏托邦,“天空之城”。 告別,我們的愛情…… 來自你的花蕊的告別等到她徹底走進去,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神情很頹廢。 AA和曾泓嵐看見了我,AA走過來給了我個擁抱安慰說:“別這麼頹廢了,姐相信就算雯雯自己這樣,肯定也不會希望你一直頹廢下去。而且你說的,你不是最適合她的。但同時她也不是最適合你的那一個,所有既然她和你,在一起不合適,就算了。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最適合你的人。 我聽見她的話說:“嗯,會的,我們的生活都會更好的。” 曾泓嵐詢問我:“你以後準備乾什麼?” 我不假思索,回答到:“拋棄我的夢想、理想,不再彈吉他唱歌了。然後去商場找個好些的工作吧。至少也得在而立之年前能讓自己生活的好一點吧!” 曾泓嵐有些遲疑地說:“可你以前沒有過什麼很長的工作經驗,現在工作又難找……要不你厚著臉皮去找下我們的老班長曾佛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大學不是學過攝影嗎?他現在接替他爹的那家攝影公司,要不我約他出來坐坐。” 我說:“算了吧!他才剛接替多長時間?佛橋他自己過得也難吶!你也別擔心了,再怎麼說我也餓不死,頂多也就少去酒吧,生活難一點。但我一武漢大學的高材生,學的還是市場營銷專業,沒事兒的。” 曾泓嵐看了看手上戴的石英表,說:“那好吧,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對了前些天王家灣摩爾城銷售部的王副經理說他們商場缺銷售人員,要不你去看看。那個王部長還是我們同學呢,就王三牛呀。”曾泓嵐一拍腦袋好像想起了什麼說。 我試探的問:“是我們高中同學王旺犇嗎?” 他肯定的回答我說:“對,就他。我記得我們高中看到他,都想吐槽一句這不男版賈玲嗎?當初你當場就來了句,這名字不是哞哞嗎?” 我也笑著,撓了撓頭說:“是啊,現在想想,還真蠻不好意思的。” “那我幫你約下他,就明天晚上六點一刻,在曇華林的山頂燒烤怎麼樣?” 我回答到,“沒問題,明天我會準時到的,那我把老班長也叫上吧,以前玩的都挺不錯的,也一起聚聚,敘敘舊。” “好,那我和Aria去吃午餐了,你也早點吃,吃完回家休息下。”他大大咧咧的笑著說。 我答復了他一句,就乘坐地鐵向我的居所而去。那個冷清的地方,那個已經稱不上家的地方。以前的溫馨早已被時間磨平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