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塞米鬆,10mg靜推。” “心率…104。” 視野內一片暗紅,像火在燒。喉嚨隱隱地痛,開始發燙。一片溫熱從小腹散開,帶著火辣辣的疼,被子將全身蓋住,外套…好像沒有脫,浸透了汗水。絲絲擠扭起來的涼滲進左臂,糾纏著,消失在血管中。 太熱了。太熱,需要水。 嘴唇像自己動了起來。 “水…” ………… “您的水。” 清涼的水觸及舌尖,竟然也顯出絲絲甘甜,好像一股清流,沖刷凈了腹中的火。睜開眼… “指揮官…?” 是一張陌生的臉。她靠得如此之近,鼻尖幾乎貼著鼻尖。淡藍色的瞳孔中閃著關切,上下打量著,像要一下子將我看個夠。 “我…指揮官?”我艱難地坐起,渾身酸痛,一手指著自己。 “嗯。”麵前的女孩點點頭。 汗水不知何時滴了下來,迷花了眼。我接過女孩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汗,問: “現在…是什麼情況?” 【您穿越了。】 真是簡單的答復。接下來還有復雜的: “在6號孤立樹附近‘C’形宿舍發現敵步兵,處於掩蔽狀態,約1個班。有輕裝甲車1輛正向麥田迫近。機場人員已經全部撤離,無設備損毀顧慮。” “扶我起來,去指揮部…”我強撐著,想要起身。 “不行,指揮員同誌。您應當在這裡,否則傷口有撕裂的風險。”一個戴著棉口罩的醫療兵勸阻道。她所穿的衣服同“藍眼睛”——暫且這樣稱呼——完全不同:前者身穿一種套頭衫樣式的土黃色製服,而後者的則更綠一點,也沒有紅色的領章。 “我…不,隻一會兒就好…” “辦不到,指揮員同誌。” 那醫生強行把我弄回了床上。因此,按理來講,我應該什麼也做不了。不過我還是成功要到了一張地圖和草稿紙,坐在床上演算起來。腹部還在發痛,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浸濕了手套,弄得拿筆時有些滑。 “炸毀1號儲油罐…”我看著地圖,自言自語。 “1班被壓製,無法執行…” “2班開始移動。” 兩個女聲同時在腦中響起。隨著亮起的還有一些類似HUD的標識,以及憑空出現的地圖。 【您進入了名為「班組」的整合。請檢查1-3號報表。】 額頭上依然一突一突地疼。 “性別”——這一欄默認為“女”…… “完了…” 我注意到了一個先前被忽略的事實: 那是一個沙啞的女聲。 ………… “這裡是2班。支架架設完成。” 那種HUD在眼前亮著,實際上有一點——奇怪。不過因為可以隨意控製也相當高效。外麵下著雨,因此HUD微微調整了風格。 【Rifle Squad(light)‖1】 【Rifle Squad‖2】 透過HUD自帶的地圖可以俯瞰整片區域。空曠的原野上立著幾幢房屋,旁邊略凸起的高地上有幾棟宿舍樓,空的水泵站,發電機站和通向田野旁機場跑道的路。兩個代表步兵班的標誌以一種和HUD本身類似的,合適的透明度顯示,拉近視角,房屋變得微微透明,可以看到在安裝炸藥的2班和正與敵人交火的1班。我注意到那個使用DP-27的機槍手,她的臉上被流彈擦出一道血痕,不過沒什麼表情;旁邊的副手在壓著子彈,看起來或許很無聊——確實,她打了個哈欠。對方是一輛塗著怪顏色的Sd.Kfz 222,偶爾能看見建築中敵步兵的臉。 “起爆。”我似乎開始適應著女性的嗓音了。“經過2,4號樹叢迂回它。” “這裡是2班。收到。” 燃燒著的大樹向天冒著黑煙,航空燃料流進了窪地。那輛Sd.Kfz打了滑,陷進淤泥裡,輪子無助地劃起水來。 2班陸續從樹叢鉆了出來,向裝甲車一邊開槍,一邊投擲手榴彈。 “集中火力壓製敵步兵。”這次是對1班的指令。沖鋒槍手向墻後探出頭,在機槍的掩護下,將子彈“嘩啦啦”地潑在宿舍樓的大門兩旁。哪位副射手的手指大約很酸,即使隔著一層HUD也能聽見她的抱怨。
醒(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