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和高將軍府就是一墻之隔,原本以前中間也是有一條不算寬敞的巷子,有一次高家馬突發瘋病,撞塌了圍墻,也不知道是怎麼商議的,最終高家的院子就多了一條巷子,和郡主府共用圍墻。 那時候高將軍出征在外,高夫人忙著打理府中庶務,忙起來中午也顧不上回府,高家小子又頑劣,總覺得飯菜都是隔鍋香,經常趴在墻頭看郡主府的大灶煮飯,一邊看一邊流口水。 彼時懷襄郡主尚在人世,得知此事總讓高家的小子踩著梯子翻墻過來吃飯,此時的高柏林聽到隔壁那一嗓子,頓時就樂了,“我小沐姐回來了啊,我現在就過來。” 見他要跑,高菲菲提著裙子追著去了,高夫人抬手想要喊住兩人,奈何跑的太快,隻能吩咐下麵的人,“將後院柿子樹上的柿子摘一籃子送過去。” 你送我燒鵝,我送你柿子,送來送去的,吃飯的時候郡主府的飯桌上就坐了一桌子的人,高家除了高馳和他大兒子以外,高夫人婆媳,高菲菲兄妹都來了。 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娃娃,是高家長孫高戰。 顏沐安熱情的招呼幾人,剛看到消息裡兩家是鄰居,關係一都不錯,原主母親不在後高家人很照顧她,後來她犯事,高家人也極力求情。 以後的她大概率是要經常回來住的,自然要和鄰居打好關係,見小娃娃頭上飄著一行【燒鵝腿看起來好好吃啊】,笑著將那隻最大的腿給了他,“小高高,這個給你吃,吃了長高高。” 小娃咧嘴,頭上的字換成了【王妃姨姨人真好,好開心。】 顏沐安笑的更熱情了,招呼眾人,“都動筷吧。” 說著先夾了一塊鵝肉咬了一口,“真好吃。” “對對對。”高柏林連連點頭,“醉香樓的燒鵝最是好吃,貴就不說了,不好買,每天就那麼幾隻,我好久沒吃了,乾脆把送我那隻一起吃了吧,這隻都不夠吃的。” 顏沐安贊同,“有道理,一起吃了。” 啃鵝腿的小高戰臉上沾了油花,笑瞇瞇的點頭,“都吃了。” 那萌萌樣子逗的大夥兒都在笑,他娘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真不客氣。” 和郡主府的歡聲笑語不同,永安王府依然安靜,雍昶優雅的吃著麵前幾道簡單菜式,並沒覺得哪裡不妥,等他放下碗端起茶,花管事帶著賬房來了,還遣散了左右伺候的人,而後賬房張口就是要錢。 王府是有些產業的,雍昶作為皇帝的胞弟、南齊朝的五皇叔,原本也不缺錢,但架不住在某些地方花銷太大,府中開銷都隻是他的歲祿,其他收入則是直接送到了別處。 “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賬房哆哆嗦嗦,“五...五...五十兩。” 這個數字成功讓雍昶那張讓人腦子出逃的臉有了裂紋,“本王離京之時留有銀錢在賬上。” 他下意識就認為是顏沐安揮霍無度。 花管事覺得,有些話已經到了他不得不說的時候,“王爺當時留下白銀千兩,但王爺出門八個月,下人每日口糧,每月月銀,府中物件添置,各府請柬隨禮,能剩下五十兩還是因為王妃每月會在賬上放一萬兩,昨日王妃提走了她的銀子。” 王妃入府一年半,王爺並沒有將庫房的鑰匙交給她,那些可都是王妃的嫁妝銀子,這事他也三令五申的讓賬房一個字都不能提,總不能讓外人說他們這麼大王府都是靠王妃的嫁妝銀子養著的,那他們王爺成什麼了? 想到這裡花管事咬了咬牙,直接跪了下去,“王爺,從王妃入府,咱們府上的日常用度就是花的王妃的嫁妝銀子,王妃一心向著王爺,一直都不讓奴才和王爺說。” 王妃多好啊,王爺怎麼就不多看她一眼呢,哪怕多關心一下也不至於被下了毒也不知道,讓他們以為王妃是對王爺求而不得才越發的暴躁,瘋魔! 雍昶...... 他可以接受府中多一個女人,可以接受這個女人偶爾在他跟前晃悠,但好像不是很能接受自己一直在占這個女人的便宜。 “用了王妃多少銀子?” “二百多萬兩。”花管事豁出去,“不包括王妃貼補出來珍貴物件。” 雍昶覺得不可能花費這麼多,二百多萬兩要養活多少兵馬? “怎麼花的?” 花管事細數了一下賬目,“用在府中的不到二十萬,但的各家仗著王妃脾氣好都來借銀子,有借無還錢,從福王府開始,皇室宗族各家基本上都來過,到了後麵直接就是明著要,王妃不願意開罪他們,隻要他們開口都會給他們,連個借條都沒有。” 雍昶沒再說話,也沒有花管事預料當中的惱羞成怒,隻是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還的起這麼大一批錢,平日的花銷他還能去找皇兄想想辦法,借出去那些銀子也該讓人還了回來才是。 “我會讓人每月往賬房放兩萬兩銀子,往後不要再用王妃的銀子,王妃在外的花銷賬房直接付賬即可。” 花管事大喜,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家王爺喲,總算是想通了。 “王爺從宮裡出來後是否直接去郡主府,王妃要是得知王爺親自去看她,肯定高興。” 雍昶又不說話了,花管事心滿意足的帶著賬房出了門,都還沒走遠賬房就激動了起來,“花管事,咱們以後是不是就寬綽了?” 總是用王妃的銀子,他們都是各種節省,不好意思多花,現在花王爺的,能手鬆一點了嗎? “是不是應該做冬衣了,這天怪冷的。” 聲音很快消失在院內,雍昶揉了揉眉心,起身進宮去見他的皇帝哥哥,顏沐安提刀要砍他的事,他不相信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下毒之人正在查找,臣弟代她向皇兄請罪。” 禦書房裡,雍昶撩袍下跪,皇帝眼色未明,幾番思慮後才開了口,“下毒之人罪不容誅,務必要查清楚。” 顏氏一個愛丈夫如命的女人,這兩年一直盡力在做一個王府當家主母該做的事,要說對他不滿他相信,說心裡想要殺了他,他也相信,但要說敢嚷嚷出來,他還是不相信的。 “是顏氏女拖累了你,回頭要是有看上眼的貴女告訴朕,朕指給你。” 雍昶搖了頭,“臣弟無心此事,如今天聖朝的胃口越來越大,皇兄,若是再這麼下去,我們連明年的軍餉都籌措不出來。” 皇帝眉頭緊蹙,“當年南齊也曾強盛,也曾擁有諸多附屬國,要不是高祖後期糊塗,也不至於一敗塗地,成為天聖附庸。” “你有什麼想法?” 顯然,皇帝對此事同樣不太能接受。
第五章 有點開裂的雍昶(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