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假太子回營,天意不可違!(1 / 1)

柴紹父女看著眼前的一幕,眼裡盡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就連胎記都一樣?”   “難道,還真是天意?”   原本已經麵露難色的侯君集,在聽到他們父女的話語之後,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他的目光往返於二人的左屁股蛋上,那原本已經瞪大的眼睛,此刻卻是瞪得大如銅鈴。   因為他發現二人不僅是胎記的形狀大小和色澤一樣,就連胎記的位置,都完全一樣。   “天意!”   “這絕對是天意!”   侯君集看向柴紹父女,懇切的說道:“嗣昌兄,大侄女,天意不可違啊!”   柴紹父女並沒有立即開口回答,而是目光深沉的來回於二人的左屁股蛋上。   他們看著這一模一樣的胎記,也覺得匪夷所思到除了天意,就再也沒有了別的解釋。   “好吧!”   柴紹思量再三之後,這才勉強開口應下了這件事。   侯君集見柴紹答應之後,也是當即心中竊喜,但臉上還是一副哀榮。   在這一般情況下不興跪拜的時代,他當即撩衣跪在李承乾的屍體麵前,行莊重的稽首跪拜大禮。   三叩首之後,侯君集依舊不起身,雙手則保持著行叉手禮的姿勢。   “太子殿下,”   “我等不是有意欺君,實乃人死不能復生,與其回朝獲罪,不如留得有用之軀,繼續為大唐而戰。”   “還請太子殿下在天之靈原諒我們,保佑我們順利過關!”   侯君集一席話,把妄想蒙混過關的欺君行為,說成了大義凜然的無奈之舉。   就這樣,三人開始分工合作。   侯君集開始積極的刨坑,柴紹父女則滿眼不舍的為李承乾卸甲,也為這個因為天意而來的男子剃頭。   讓一個僅僅隻是外貌一樣的人,回去冒充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太子,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門起步的刑罰!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那就是調換他們的衣甲,然後就地埋葬真正的太子李承乾。   至於這陌生男子的一頭短發,也必須全部剃掉。   他們已經想好了說辭,那便是唯有如此,才方便治療太子殿下腦袋上的傷。   侯君集刨好坑之後,就要把李承乾抱到坑裡去。   可就在他準備復土之時,柴紹卻立即阻止道:“等等。”   侯君集焦急道:“嗣昌兄,別再耽誤了。”   “我們得趕快回去,要是營中將士現在就找來,這家夥還剛好醒來的話,就一切都完了。”   柴紹沒有搭理侯君集,他隻是蹲到坑裡,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李承乾的臉。   柴紹隻是眼睛一眨,一滴老淚就滴落在了李承乾的臉上。   也就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又割下了一縷李承乾的頭發。   他爬上來之後,又看向已經剃好光頭,還穿著鎏金龍鱗明光鎧的陌生男子。   下一瞬,他就快速的拆下了那塊,位於心臟位置的方片胸甲。   按照大唐軍製,不論是將帥還是士卒,這塊方甲之上,都會刻寫自己的姓名、身份、籍貫、所屬建製等信息。   像他們這種出關作戰的將士陣亡之後,除了知名大將,一般是沒辦法運屍回鄉的。   所以,隻能以發代身,送還家鄉!   另外,還要附上這塊象征著為國而死的胸甲,這是陣亡將士的身份象征與榮譽象征,也是家屬領取相關撫恤的憑證!   柴紹捧著這塊不僅有血漬,還有刀痕的胸甲,看著上麵的姓名‘李承乾’。   柴紹痛心而失落道:“太子殿下回不去了。”   緊接著,他又堅定無比的說道:“但戰士李承乾的英魂,必須回到他的家鄉,必須回到長安!”   “聖人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但我等武人為了身後的家園,唯有不孝,唯有以發代身,魂附青絲,回歸故裡!”   說著,他就把李承乾的這片胸甲和這一縷黑發,遞給柴婉柔道:“女兒,你沒有保護好你的表弟,可你要是連這都保護不好,就罪不可赦了。”   柴婉柔接過這片胸甲和這縷黑發,熱淚盈眶道:“阿耶放心,女兒一定保護好他。”   柴婉柔話音一落,就撕下一塊衣布,好好的包裹,並放入懷中。   而柴紹也不再耽誤,和侯君集一起合力復土。   隻是侯君集的目光,卻再次變得深邃無比。   在他看來,那塊胸甲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很快,他們就完成了回營前的最後一件事,那便是用滿是鮮血的白布,包紮在依舊昏迷的假太子頭上。   也就在此刻,又是一隊輕騎兵找到了這裡。   “大將軍,將軍,你們沒事吧!”   “太子殿下受傷了?”   侯君集看著爭相下馬而來的騎兵,嚴肅道:“我們沒事,太子殿下受傷昏迷,我們這就護送太子殿下回營治療。”   “你們去收集將士們的頭發和胸甲,他們人回不去了,但他們的英魂必須和我們一起回去。”   騎兵將領果斷抱拳道:“末將領命。”   話音一落,他就帶領追尋而來的騎兵,開始收集陣亡將士的胸甲,以及他們的一縷頭發。   而此刻,侯君集卻是看向柴紹父女,重重的點了點頭。   柴婉柔上馬之後,他們二人就合力把假太子抱上馬背,就騎在柴婉柔的身前。   就這樣,柴婉柔用自己的身軀充當靠背,護著這個被大浪沖來的,依舊昏迷的‘太子殿下’,往大營的方向而去。   回營之後,已是深夜亥時。   他們直接就把這個被大水沖來的人,送到了李承乾的單獨營帳。   柴婉柔看著眼前依舊昏迷的人,擔憂道:“他不會醒不過來了吧?”   侯君集再次伸手探了探鼻息道:“他呼吸雖緩,但卻不亂,應該並無大礙。”   “你就在這裡守著,如果他醒了,你就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和他說。”   “如果他明天早上還沒醒,再找醫官來看!”   侯君集說到這裡,就果斷轉身離開了此地。   侯君集走後,柴紹這才拍了拍柴婉柔的肩膀道:“事到如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也已別無退路。”   “切記,你沒和他說好之前,不能讓他和任何人說話。”   “哪怕是醫官,也不行!”   柴婉柔點頭道:“阿耶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柴紹離開之後,柴婉柔就坐在床頭,直直的看著這個被大水沖來的,和她太子表弟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男子。   回來的路上,他們商量了很多。   他們幾乎商議了回營之後,可能遇到的所有突發情況的對應之策。   好在他們並沒有遇到,他在人前突然醒來的突發情況。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瞪大眼睛等他醒來。   她唯一需要防備的,則是他在醫官的麵前醒來。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昏迷之人醒來需要一個過程,譬如先動一下手指等。   隻要她發現他醒來的跡象,她就會找個理由,讓醫官立刻出去。   想到這裡,柴婉柔原本已經舒展的一雙柳眉,又微微皺起。   因為她真正擔心的,其實是這人一直醒不過來,或者醒來之後不說漢語。   畢竟他之前的衣服和那一頭短發,真就是聞所未聞。   但他們還是認為這人應該會說漢語,畢竟他除了衣服和那一頭短發,哪裡都是一副唐人模樣!   片刻之後,柴婉柔又弄來了一桶熱水。   她就這樣隔著屏風,開始卸甲脫衣,準備好好的洗去這一身血汙與疲倦。   可也就在她剛剛下水之時,這位被大水沖來的男子,就動了一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