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在床上畫圖(1 / 1)

李公佐猛然聽到身後的疑問聲,   嚇了一大跳,他慌忙轉頭看去,卻是嫂嫂蒲蘭馨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眼神狐疑盯著自己問道。   “這個……這個……”   剎那間,李公佐沒想到什麼借口,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更讓蒲蘭馨懷疑,她看了眼李公佐身後緊閉的房門,接著問道:“你房間裡有什麼?如此遮遮掩掩的。”   李公佐心裡一驚,緊張地說道:“嫂嫂,裡麵沒什麼。”   這更是加重了蒲蘭馨的懷疑,她一把推開小叔子,伸出玉手就要推開房門。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隻見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麵打開,一道窈窕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門後。   素雪其實早就聽到,在門外和李公佐說話的蒲蘭馨,她慌忙將床幔掛起,將床上的一塊雪白的絲綢方巾收起來,藏進懷裡。   隱約間,那塊絲綢方巾上,一小片紅色的印記印在上麵,就好像漫天的大雪間,一株紅色的臘梅傲然開放。   來不及整理身上的澹青色襖裙,素雪慌忙將床上的被子、褥子等物品抱起來,趕緊來到門口發開房門。   這時,正好看到蒲娘舉起玉手就要推門而進,素雪提前一步打開房門,效顰如花的說道:“蒲娘子來了,我將小郎君床上的被子和褥子拿去洗洗,晾曬起來。”   “最近天氣很潮濕嗎,洗什麼褥子?”   當然要洗了,這褥子上可都是水,不洗乾凈晚上怎麼睡呢?   素雪聽見蒲蘭馨疑惑的問話聲,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計較。   她噗嗤一笑,緩緩說道:“我起床後,這才發現小郎君他……他昨晚在褥子上畫了一幅畫!”   一幅畫?素雪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昨晚不是一直在你身上作畫嗎?   要不怎麼說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員,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褥子上作畫?”蒲蘭馨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這才扭頭問李公佐道:“昨晚你尿床了。”   李公佐聽到這話,立時一口老血噴出老遠,原來素雪說褥子上作畫是這個意思,尿床?虧她想得出來。   李公佐睜大著一雙大眼,怒瞪向懷他清白名聲的素雪,   誰知道素雪也朝他挺了挺細長的繡眉,示意嫂嫂還在這呢,你不想辦法將她打發走,還在想啥呢?   “那個……我,我……好吧!就是我尿床了,怎麼?不許人尿床啊。”   李公佐看到素雪的暗示,麵對嫂嫂瞪大的好看杏眼,也豁出去了,揚聲答道。   蒲蘭馨看了看表情猶如上刑場的李公佐,又看了看眉眼彎彎尷尬笑著的素雪,恍然大悟起來。   蒲蘭馨轉頭對李公佐說道:“哦……我說一大早起來就見你偷偷摸摸的,原來是怕我知道你尿床了呀!”   “別說了,一會兒全院的人都聽見了。”   “咳,這算什麼,我剛嫁過來的時候,還給你洗過尿床後的床單呢。”   素雪見大娘子相信了,這才呼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郎君、大娘子,我去洗被褥去了。”   李公佐扭著身子,背對蒲蘭馨,對著素雪瞪大雙眼,做了個恐嚇的表情。   素雪也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子,朝李公佐吐了吐舌頭,接著輕笑著跑開了。   蒲蘭馨看到正在搞怪互動的少年和少女,忍不住心中的一抹酸楚,冷聲說道:“哼……   小叔,你啥時候給素雪一個名分?人家小娘子可是一顆心都掛在你身上呢。”   像是聽不出嫂嫂語氣中的酸味,李公佐打個哈哈道:“哎呀!素雪還小還小,再等幾年再說。”   “還小呢?我在她十八歲這年,小思源都已經兩歲了。當年我嫁給你哥……”   聽著嫂嫂絮絮叨叨的說著當年的事,李公佐像是想起來什麼,   一拍手掌著急的說道:“哎呀!我記起來了,舅舅還在醉仙樓等我呢。嫂嫂不說了,我先走了。”   說著不等蒲蘭馨說話,就進屋拿起桌子上的包袱,一溜煙的跑掉了。   “這混小子,還和小時候一樣沒一點耐心。”蒲蘭馨吐槽了一聲,轉身理了理鬢間散亂的青絲,整理了下妝容就要去給婆婆陸氏請安。   李公佐跑去醉仙樓,從側門進去後,在後院燒了些熱水,清洗了下身體。   和醉仙樓掌櫃聊了會兒,看也沒什麼事,就又去碼頭找到楊黑熊,詢問起魏三的消息。   “二郎,還沒有什麼消息傳來。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楊黑熊摸了摸胸口的黑毛,緩緩說道。   李公佐知道潛伏的諜子為了自身安全,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所以魏三那裡的消息恐怕還要再等等。   想到這,他將包袱塞到楊黑熊手上,沉聲說道:“楊家哥哥,這是我給兄弟們還有那諜子的俸錢,畢竟不能讓你和兄弟們白跑腿。”   “這是乾什麼?哥哥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楊黑熊臉色一變,急忙將包袱推開。   接著說道:“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沒你那檔子事,我也一定會對付魏三。”   李公佐不想讓附近的力工兄弟們看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將包袱放在桌子上,轉身跑開了。   他邊跑邊說道:“黑熊哥哥,快收下吧!咱們兄弟之間不用虛情假意。”   說完,他就揮揮手跑開了。   楊黑熊見他專門給自己送來錢財,心中感動不已,看到李公佐跑遠了,隻好無奈的收起來。   今後二郎的事就是我的事,楊黑熊心中暗暗想道。   ……   這邊廂,在興慶坊一處宅院裡,   李公佐的父親李寶,此時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將一杯點好的茶放在對麵老者麵前。   這位身穿青綠色圓領窄袖袍服的老者,雖然鬢角的長發已經是半黑半白,但他身材高大、麵色紅潤,絲毫看不出老態。   “立鬆啊,你這點茶技藝越發長進了。”   “哪裡,我這不是賦閑在家,也沒事乾嘛。”   老者吹著茶沫子的手微微一頓,像是聽出了李寶話裡暗含的意思。   將茶盞放在圓桌上,老者語氣沉靜的說道:“立鬆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官家那裡……”   “我明白的,所以我們這些賦閑在家的同僚從來沒找過殿帥。”李寶波瀾不興的說道。   這老者原來就是先前提到的檢校少保、開府儀同三司、現任殿前都指揮使楊存中,楊子甫。   楊存中看了看這位前嶽飛元帥部將,後來又在自己麾下任職過的武將,緩緩說道:“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一來我就看出來,你心裡有事。”   “說吧!你有何事找我?”楊存中靠在躺椅上,語氣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