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決定了一個人的道路,沉淪者隻能留下屍骸卻留不下永恒的精神。 ... 海迪高等中學 或許是日暮時分,天空的色彩由最後一縷溫暖的橘紅漸漸黯淡,化為深沉的暗紅。 這流逝的時光,似是帶著某種魔力,讓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悶,或許,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它如同哈姆雷特悲劇開始前的幽幽前奏,縈繞在心頭,讓人無法釋懷。 “張庭瑄,班主任叫你,你這廢物還不趕緊去!” 喧囂之聲如潮水般湧向張庭瑄的腦子,又是那無盡的訓話,對於這樣的談話,張庭瑄早已心生厭倦。 張庭瑄心中紛亂如麻,學業的壓力已讓他喘不過氣來,班主任的再次傳喚更是雪上加霜,多次的談話,似乎並未帶來絲毫的積極改變,隻是徒增了他的煩惱與無奈。 “哦。” 盡管滿心不願,張庭瑄還是應了一聲,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黑眼圈深重,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曾經的稚嫩氣息早已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滄桑與落寞,他身形消瘦,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明顯的喘息聲,仿佛帶著一種悲劇男主角的意味。 他用空洞的眼神盯著那個打擾他休息的家夥,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難道你們每天除了叫我、打擾我之外,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嗎? 這種無盡的煩悶讓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甚至開始渴望時間能夠快點過去,或許混水摸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能讓他暫時逃離這無盡的壓力。 “你別拿你那雙眼睛瞪我,我看著都覺得惡心。” 方才喧囂的那個人再次惡語相向,對張庭瑄下達著命令。 張庭瑄隻是輕描淡寫地朝他瞥了一眼,心中毫無波瀾。 這樣的命令,究竟是第幾次了呢?他已然記不清,也懶得去計較,對於這些無謂的挑釁張庭瑄早已習以為常。 他麵無表情地穿過了他那令人厭惡的教室,步入由青白色瓷磚堆砌的走廊,徑直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呦呦呦,廢物你又被班主任叫了,哈哈哈,你這是怎麼了?” 那令人作嘔的三人組又出現了,他們總是以這樣的方式說話,無恥至極,這是對他們最貼切的評價。 不過,張庭瑄對他們的言辭早已免疫,他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隻是默默地繼續前行。 青白色的瓷磚與窗外逐漸昏暗的天空相互呼應,仿佛在共同編織一場悲劇的序曲,將高潮前的壓抑氛圍推向極致。 張庭瑄麵無表情地繼續前行,他的身體沉重不堪,每一步都仿佛拖著千斤重的鎖鏈。 然而,他仍然堅持著,直到終於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前。 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班主任李嘉錫正對著門口坐著,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 不等張庭瑄將門完全關上,李嘉錫便以質問的語氣訓斥道: “張庭瑄,你這學期到底是怎麼回事?” 麵對班主任的責問,張庭瑄眼神空洞。 隨後他淡淡地回應:“您有沒有想過學習對我有用處嗎?” 李嘉錫愣住了,她作為班主任,她一直期望張庭瑄能夠取得好成績,但眼前的他卻全科零分,這讓她感到根本無法接受。 她原本以為張庭瑄是個有潛力的學生,因為他剛開始時學習也很出色,但現在的情況卻讓她倍感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試圖理解張庭瑄的想法究竟是什麼。 “張庭瑄,學習是為了你的未來,是為了讓你能夠有更好的生活。”李嘉錫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現在的學習沒有意義,但請你相信我,它是你走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然而,張庭瑄似乎並不為所動,他依舊用那種空洞的眼神看著李嘉錫,沒有任何回應。 李嘉錫感到一陣無力,她明白要想改變張庭瑄現在的狀態,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理解但是她真的缺乏經驗。 張庭瑄不屑地瞥了李嘉錫一眼,似乎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突然,他的慢性哮喘發作,連續咳嗽了兩下,頭也隨之沉了下去。 當他再次抬頭時,臉上露出一種蒼白的微笑,直直地盯著李嘉錫。 這突如其來的笑容讓原本隻有兩個人的辦公室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仿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學習,你問它有何用?我告訴你,學習不僅是通往名牌大學的金鑰匙,也不僅是繪製未來幸福藍圖的工具...“李嘉錫試圖勸解眼前的學生。 但是她的話卻像一道無法觸及的微風,輕輕掠過張庭瑄的耳畔。 張庭瑄以一種冷漠的決絕打斷了她的說辭。 “夠了,別再給我灌輸這些空洞的幻想了。至於幸福?那不過是過眼雲煙,它能陪伴我們走向另一個世界嗎?好大學?那又如何,難道它能抵擋時間的侵蝕,永存於世間嗎?“ 他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劍,瞬間刺破了李嘉錫的期許和虛無縹緲的美好。 張庭瑄的眼中沒有光,隻有深深的疲憊和對未來的絕望,他已經對那些遙遠而模糊的承諾感到麻木,不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美好。 “你這是在玩文字遊戲!”李嘉錫的聲音有些顫抖,身體也因為無法抑製的激動揮舞著。 “如果你說這是文字遊戲,那便如你所願,將它視作文字遊戲吧。” 他的聲音冷漠而疏離,讓李嘉錫根本無法接話。 “你!”李嘉錫被他的態度徹底激怒,她的手指在空中揮舞,仿佛想要通過這無力的動作來打破張庭瑄那深不可測的麻木。 然而,張庭瑄依然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他的臉色蒼白如雪,眼神深邃如同黑夜一般。 在他的注視下,李嘉錫感到一種莫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你難道不明白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李嘉錫的聲音帶著一種失望的呼喊。 “作為你的老師,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淪為一無是處的廢柴。你的才華、你的潛力,都不應該被這樣浪費!” 張庭瑄聽聞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露著一絲難以名狀的瘋狂,卻又在轉瞬間消逝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那片深不見底的空洞。 他顫抖著舉起雙手,仿佛在空氣中捕捉著什麼飄渺無蹤的東西。 “我深知,這是我最後的復讀機會。”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的沉重嘆息。 “否則呢?學校將無情地驅逐我,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他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麵前年輕的班主任,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你真的了解我的無奈嗎?你站在教師的位置上,是否真的曾嘗試理解過我這名學生的內心世界?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張庭瑄的話語中充滿了冰冷與絕望,他的臉色在疾病的折磨下愈發蒼白,眼中泛起一抹抹血絲,仿佛是他內心情感的劇烈波動在尋找著出口。 他的情緒徹底失控,一股純黑色的壓抑氣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瞬間席卷了整個辦公室,讓空氣都變得凝重而窒息。 在這一刻,張庭瑄就像是一位被世界遺忘的孤獨者,用氣場肆無忌憚的宣泄著自己內心的混沌掙紮。 也在那一剎那,整個辦公室仿佛被烏雲密布的陰霾所籠罩,壓抑與黑暗交織成一片,將這場可笑的悲劇推向了最高潮。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李嘉錫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那股從張庭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如同黑夜中的惡魔,讓她感到自己仿佛被無形的魔爪緊緊扼住,無法呼吸。 麵對張庭瑄的質問,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言以對。 那些尖銳的問題像利箭一般射入她的內心,讓她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事實——作為班主任,她的確從未真正了解過這位留級少年的內心世界和遭遇。 她隻是主觀地臆斷張庭瑄是個不努力的孩子,卻從未深入思考過他背後的遭遇和痛苦。 此刻,她感到一種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湧上心頭,就像是自己才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 “你終究是一無所知。”張庭瑄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他的眼神冷漠而空洞,就像是一個絕望的人。 “我無能為力了,你自便吧。”李嘉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冰冷至極,甚至可以說是令人恐懼的學生。 她的經驗和智慧在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年輕的她無法找到破解這個困境的方法。 張庭瑄轉身離去,他的步伐沉重,似是有千萬重擔在他的身上一樣。 他穿過辦公室前的走廊,快步走向廁所,一次又一次地用冷水洗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可是,他的內心卻已經麻木了,仿佛所有的情感和感覺都被凍結在了冰山中。 他的世界變得一片灰暗,沒有了色彩和溫度,他的內心充滿了無盡的迷茫和絕望,仿佛已經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 而另一邊的李嘉錫則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張庭瑄的離去。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力和挫敗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挽回這個已經走向崩潰邊緣的學生。 她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時間能夠帶來一些改變,讓這個年輕的生命重新找到希望和光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從張庭瑄的喉嚨深處湧出,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涼和無奈。 笑著,笑著,他的眼角滑落了淚珠,那是他內心深處的悲哀,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控訴和不滿。 他是廢柴嗎?不!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努力的人之一。 他拚命地學習,沒日沒夜地鉆研,試圖用自己的汗水去改變糟糕透頂命運,但是,學習並沒有拯救他,反而讓他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一種奇怪的不可抗力籠罩著他,讓所有人都對他產生了懷疑和不信任,他明明已經做得很好,但總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撓他的成長和進步。 那股力量同樣也在影響著他與他人的交往,人們總是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厭煩和排斥,就如同他身上有一種無法洗脫的汙點,讓人們無法接納和理解他。 張庭瑄孤獨地承受著這一切,他的內心充滿了掙紮和痛苦,他渴望被理解,被接納,但這個世界似乎總是在與他作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折磨和煎熬。 然而,即使麵對這樣的困境,他依然沒有放棄努力。他堅信,隻要自己足夠強大,就一定能夠打破那股奇怪的力量的束縛。 (這個坑在第三章會有詳細的解釋,這裡不多介紹,但是人們不是故意對張庭瑄充滿厭煩的。) 張庭瑄的嘶吼聲在空無一人的廁所中回蕩,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我就隻能這樣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中夾雜著哭泣,淚水與絕望交織在一起,從他的眼角滑落。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的皮膚,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他的指尖。 然而,這種肉體上的痛苦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這根本無法比擬他內心深處的絕望和無奈。 “老天爺,你是否在聽?我已無數次詛咒過自己的靈魂。” 張庭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他以為,是他的無能讓他無法逃離這所如同牢籠一般的學校,但殘酷的現實卻告訴他,即使痛苦也無法遠離。 “哲學?”他苦笑著搖頭。 “我曾在書籍中尋找救贖,翻閱了無數本哲學著作,卻發現它們救不了我,也救不了無數個像我這樣陷入絕望深淵的人。” “哲學已死!上帝已死!諸神皆逝!就連你,老天爺,你也已經死去!” 黑色的籠子緊緊困住了他,記憶力逐漸衰退,邏輯思維能力日漸減弱,重度焦慮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雙向情感障礙讓他在情緒的波濤中搖搖欲墜。 一張張診斷書如同疫帝的嘲笑,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似乎注定要將他擊垮在命運的腳下。(顓頊被後世稱為疫帝,成為掌管瘟疫的最高級別的神明。) 無數人曾告誡他:“你出生的那張床,就已經決定了你的高度。” 但是,他不甘,他憤怒,他掙紮,卻始終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 他隻能在這黑暗的角落裡,用最後的力氣發出絕望的呼喊,期待著那一絲不可能出現的曙光。 但在他心靈的深處,那股不屈的火焰依然在燃燒。 他拒絕向那些無端的厭惡低頭,他渴望拯救那些與他同樣身受痛苦的人們,他期望能夠為疲憊的父母分擔一些重擔,他也向往著能夠開心地、放鬆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叮咚”,手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空氣中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張庭瑄機械地滑動著手機屏幕,查看著那封剛剛到來的郵件,手機的亮光照射在他蒼白如雪的臉上,那光芒中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諷刺,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然而,當他看到那封郵件的內容時,他有些震驚,那是他從未敢奢望過的東西“offer”。 “offer?為什麼會給我?我隻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廢柴罷了...”張庭瑄喃喃自語,他的手卻下意識地打開了那封郵件。 “至敬愛的張庭瑄先生。 張庭瑄先生謝謝您沒有申請我校。 我校觀察到您特殊的成績和天賦,特此邀請您加入我們與我們一起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並且我校承諾,如果您加入我校,我校願意支付一千萬$作為獎學金。 另外不要誤會,我們學校邀請您是真的因為您優秀的潛能。 我校不會看重你在初等和中等教育的成績,因為那些東西隻是磨滅天賦的死成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校看中了您十六歲寫的《愚者哲學》這本書,我校校長對此書有極高的興趣,並對您提出的“可成長性哲學論”有所見解,希望您能夠感受到我校的誠意。 本校對您的思想致以深深的敬意,謝謝您對人類發展的努力所做一切,本校及其需要您這樣的人的加入。 ——艾俄洛斯醫學院招生辦常粟” 張庭瑄的神情中難掩沮喪,那份offer帶來的喜悅被未知的陰霾所掩蓋。 他明白,無人能對未知心生歡喜,不過轉念一想: “既然這所學校對我有所了解,或許我能從中獲得所需的資源,一千萬$,這將為我開辟無數可能。”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打開了度娘,開始探尋這所學校的蹤跡。 搜索結果展現出的信息讓他驚愕不已。 “這怎麼可能?us news排名第12名,與康納爾這樣的名校並肩?” 他無法想象,一所如此聲名顯赫的學校,竟然會如此古怪地選擇了他,沒有繁瑣的申請流程,甚至對他的成績毫不在意。 “罷了,我的人生已然如此,再被那些惡意的家夥摧毀也不過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去這所學校看看。” 他心中如此想著。 這所學校的邀請,仿佛是他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雖然微弱,卻給了他一絲希望。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願意接納他的學校,他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至此,第一章的可笑悲劇已然落幕。 但張庭瑄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