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接風洗塵(1 / 1)

宮外。   溫衡身邊的跟從二四一直候在宮外,落早朝,宮門開,許久才見穿紫袍的溫衡走出宮門來;二四急急迎了上去,將鬥篷給溫衡披上,順告知老夫人到府一事。   溫衡冷得縮了縮脖子,一聽老夫人的消息,突快步走了起來,因此險些打滑在地,好在二四將他攙扶住,這才沒在百官前丟了顏麵。   車夫迅速將木梯擺好,二四攙扶溫衡上了馬車,碰得溫衡那雙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凍得通紅,二四很是暖心的給搓了搓,給哈了哈暖氣,結果自己倒打了個顫。   溫衡撇了一眼二四:“倒是沒白疼你。”   “主君待小的好,小的自然要對主君好!”二四恭恭敬敬的,將溫衡的手蓋好。   “老夫人到府幾時了?”主君問。   二四想了想:“該有一兩時辰了。今早君母陪同姑娘們去禮佛,聽說也是急匆匆趕回。”   “接到了?”主君又問。   “未曾,說是君母姑娘們回到府,老夫人已在廳上坐著了,想來是到好一會了的。”二四說。   “雲錦那丫頭,也來了?”溫衡有些緊張。   “是,聽說大姑娘還給君母姑娘們備了禮!”二四說。   “可看見是什麼?”溫衡好奇。   “這小的就沒瞧見了。”二四說。   “哦。”溫衡明顯坐得不自在了:“讓他趕快些!”   “主君,這冰天路滑,已是最快了!”車外車夫耳尖,這就回了話;隻見溫衡聽見後白了一眼。   溫府大門。   馬車穩妥停在門外,還未等木梯擺上,溫衡便已經著急的欲直接跳下車;好在被二四攔住:“地滑啊主君!”   溫衡一路小跑進府,順手拽住一個小廝便問:“老夫人在哪?”   小廝作揖回道:“回主君,老夫人在後廳用膳。”   溫衡聽著倒鬆了口氣,腳步也放慢下來:“既然在用膳,那待老夫人用膳完再過去。”   二四問道:“伯爺不用膳?”   溫衡白了一眼,道:“我不用膳,想餓死我不成?”   看門的小廝紛紛低下頭,二四尷尬的擺了擺手,後急急跟上溫衡。   屋內炭火早已備好,暖和至極。溫衡讓二四搬了把椅子過來,烤烤手:“去把君母喊來,記得,別驚動老夫人!”   “誒!”二四作了揖禮退了出去。   ......   孟碧霜在後廳便看見二四,見他神色便知道溫衡有事。也不做聲,找了個借口便離開後廳。   撩開簾子進了屋,見溫衡正抖著腿在烤火,君母問道:“主君回來了,怎麼不先去給母親請安?”   溫衡回頭看了一眼孟碧霜:“坐那!”指著旁邊的椅子。   “你們都下去。”溫衡讓屋內的女使媽媽們離開。   “母親在用膳,我官服未換,此時去多不妥。”溫衡想了想又問:“母親可有說什麼?”   “母親倒沒說什麼。”孟碧霜跟著烤火,她知道溫衡想問什麼。   “真沒說?”主君問。   “也就提到傾兒還未對姑娘,激動了些。”君母說。   溫衡想了想:“母親說的也是,這傾兒確實到婚娶年齡了。正好趁母親在,把傾兒的婚事給定了。”   “大姑娘都還未出閣,傾兒怎麼...這長幼有序,雲錦怎麼說也是溫府長女,她未嫁,下邊的弟弟妹妹又怎可先嫁娶!”孟碧霜提醒著溫衡。   聽此溫衡白了一眼道:“當年二弟不就是越了我先娶了弟媳。”   君母不做回應,半響又道:“大姑娘她,一來便喊我母親了!”說到這,孟碧霜笑了笑,還有些得意,知道溫衡定是羨慕她的。   溫衡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孟碧霜,激動得站了起來:“她喊你母親了?”   孟碧霜點了點頭:“我跟大姑娘說了,待主君早朝歸來,我們夫婦便給她接風洗塵,她也應了!”   溫衡似笑非笑的說不出話來;如今他最是擔心,畢竟雲錦從小不在他身邊長大,也不知會不會不認他,甚至討厭他...   “我已經讓周媽媽備好紅花水了,一會便給大姑娘理禮!”君母說。   “好娘子,不愧是我溫衡的好娘子!”溫衡高興得不知要如何答謝孟碧霜,隻得一頓誇贊,聽得孟碧霜笑出了聲。   “誒對了,大姑娘如今也到婚齡了,今夜去母親屋裡頭,主君可記得提議此事!”君母說。   “這...她才來,不妥吧!”主君說。   “哪裡不妥了,大姑娘也不小了,再不出嫁,怕要被外頭的人造作話了!況且,姑娘來京城,不就是...”君母沒再說下去。   溫衡猶豫了會,覺得孟碧霜說的也無錯,既然雲錦回到他身邊了,那他便得做一個父親該做的事。這雲錦的人生頭等大事,若由他做,倒也是穩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身份。   ......   老夫人屋裡頭。   用了膳後,各房姨娘與姑娘們都回了屋。雲錦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知道溫衡一會要來請安的;老夫人拉著雲錦的手安撫著,知道雲錦心裡頭定是緊張。   君母身邊的周媽媽被留下照顧老夫人;給老夫人還有大姑娘上了茶,周媽媽又對下邊的女使說道:“再添點炭火來,火候不夠。”   “周媽媽待溫府好幾年了?”老夫人問周媽媽。   “回老夫人,承主君君母的厚愛,奴在溫府已有十五年了!”周媽媽作著揖禮。   “看著就是會做事的。”老夫人誇贊。   “老夫人厚愛了。”周媽媽心喜得緊。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有女使進來報:“老夫人,主君,君母來了!”   雲錦聽著回了坐,心裡緊張得很,端在手上的茶都握得緊緊;衛媽媽因此上前小聲安撫道:“姑娘莫怕。”   “來了?”老夫人先開了口。   “母親安康!”溫衡見著老夫人,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姑娘,她便是錦兒!   “父親!”雲錦微微屈身作揖,眼睛不敢看溫衡。她,終於見到親生父親了。   溫衡有些不自在,想伸手扶雲錦又不敢上前,最後收了回去,笑道:“誒!別站著了,坐!”   “母親舟車勞頓,衡兒卻因朝中事務繁忙,未能前去接母親,望母親見諒。”溫衡又起身對著老夫人作揖。   老夫人整了整袖子,說道:“自家人也無需多禮。這朝中之事便是聖上之事,聖上之事便是百姓之事,身為聖上的臣子自是要為聖上排憂解難,我自是理解的。”   “母親說的是。”主君說。   “你說你這做父親的,怎麼對子女之事如此不上心?”老夫人終於忍不住詢問溫衡。   “母親...”溫衡的屁股還未碰到椅子又站起作揖,他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家中的哥兒姐兒都到了可婚配年齡,怎麼傾兒這麼大了,還未娶妻?你可知你弟弟那長子玉翰都當爹了,玉塾舊年也娶了妻了。”老夫人說得著急,喘了口氣。   又看了看大姑娘,說道:“錦丫頭原是對了李家長子李見的。可咱錦丫頭還未過李家門,那李見便在外頭有了人,竟還鬧出人命告上官府!好在盛兒一知,便將那婚書給撕了,當眾退了婚。雖如今快成老姑娘了,可也比嫁李見的強!”   大姑娘聽著低了低頭,一臉嬌羞;溫衡與孟碧霜相視一眼,這等事發生不就像極了當年的他們?   溫衡咽了咽,沒想大姑娘竟步了他的後塵,也好在退了婚。溫衡聽著鬆了口氣,同時也很是慚愧。   孟碧霜不為此做正麵回應。隻是連連起身回道:“母親莫怪,是兒媳的錯!本應是兒媳分內之事,隻是想著傾兒明年要科考,便與主君參詳了,打算待傾兒科考後再給說親的。”   “胡鬧!待科考結果出來,好姑娘都被別家挑了去!剩下的,你們會要,傾兒會要?”老夫人突然來了氣,話也重些。   溫衡拉著孟碧霜一下靠前俯首彎下了腰:“是兒子的錯,是我們沒考慮周全!”   “也無需如此!”老夫人示意身邊的榮管家去把他們拉回坐上。   “這次帶錦兒來,不僅是來見你這個父親,也是要你為錦兒尋得好人家。錦兒將來是要留在京城,結親生子過一生的!”老夫人端起茶盞說道。   “祖母!”雲錦聽著紅了臉。   “待翰兒三兄弟科舉高中,你弟弟一家也就搬來這京城安家了。”老夫人拐著彎的告訴溫衡,雲錦始終歸溫盛名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溫衡與孟碧霜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明白著。   “待你弟弟搬來這京城,我依舊跟他那的。”老夫人告知溫衡,她不會一直住他這裡。   “這院子自早便是留給母親的,母親不住,空著也是空著...”主君小心回話。   老夫人清楚溫衡要她留下的原因,畢竟他是長子,自己的母親卻跟著自己的弟弟過日子,多少有失臉麵。   “住哪都一樣。你盡早給哥兒姐兒幾個對好親,我也就放心,你天上的父親也能安心!”老夫人將茶盞放下,敲了敲茶桌道:“這事可不能拖著!”   “是!”主君又起身作揖。   “下月陳國公府的國公夫人要辦燈會,說是邀請了全京城的達官顯貴,名門世家。到時我與主君再給哥兒姐兒好好物色。”孟碧霜笑了笑這確實也是機會。   老夫人聽著點了點頭,又道“也罷。對了,該給錦兒接風洗塵了,莫過了好時辰。”老夫人提醒,既然溫衡夫婦都在。   孟碧霜一愣,差點忘了這事:“是。周媽媽,去取紅花水來!”   “誒,老身這就去!”周媽媽作揖了個禮退了出去。   ......   溫衡與孟碧霜一人手持一個木盞,盞內盛有半盞清水,加插一支新采摘的番石榴樹枝,俗稱紅花水。   溫衡夫婦手持花枝,往木盞裡沾了沾水,又手晃花枝。水成滴,灑向雲錦全身,俗稱接風洗塵。   “平平安安,身體安康。”主君君母灑了灑水滴。後,周媽媽將兩個木盞撤走,這禮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