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中,士兵送來一封帖子。各個諸侯國今晚在吳國設宴,邀請伊方協商征糧一事。 “季兄,他們為什麼邀請的是我,而不是你。”伊方狐疑地問。 “從這個角度來應該不是鴻門宴。”季召自語道。 “什麼宴?”伊方問。 季召用了搖頭:“沒什麼,你去吧,探探他們的底,見機行事。且放心,有這十萬大軍在,他們一時還不敢造次。” “好。”伊方點頭道。 晚上,伊方帶著幾名護衛赴宴。宴會是在設在吳王府上,吳王坐在這上麵,兩邊是各個國君,他們身前的矮桌上擺滿了各種珍羞美味和美酒,一旁有樂女伴樂。與之僅有一墻之隔就是吳王弟弟的靈堂,時不時能聽見親屬家眷的哭泣聲。 伊方行禮,落坐。吳王擦拭著淚水說:“吾弟兢兢業業、嚴明守己,不想卻遭此橫禍。” 蜀國國君舉起酒爵對吳王說:“吳將軍魂魄已歸道,身雖不存,其德永存,汝節哀啊。” “吳將軍德藝雙馨,乃是有大誌之人,往後必能成就一番大業,如今魂魄歸天,可悲可嘆!”楚王說。 吳王拿起酒爵,灑了些酒在地毯,舉起酒爵:“哀思綿綿,願吾弟安息。” 伊方覺得這不是協商宴會,倒是像追悼大會,他步入正題道:“諸君,關於征糧一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蜀王打斷,“伊侄,你父親走了快一年了吧。我還會常常想起你父親,你父親擔任大都督時勤勉盡責、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唉,真令人唏噓啊。” “新上任大都督竟將你父親花了二十餘載嘔心瀝血的成果一毀殆盡,你父親泉下有知,會是多麼的心如刀割。” “一個無名小卒竟踩到你父親的臉,竟公然詆毀你的父親,真是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 伊方搖頭,“隻要能治理水患,我父親泉下有知,必會欣然鼓舞。” “伊侄,你怎會如此愚,你想想看,若是一個無名小卒花了三年時間就治理好你父親花了二十餘載都沒能治理的水,天子會怎麼看待你父親?世人又會怎麼看待你父親?你想要父親背上一個遺臭萬年的罵名嗎?”蜀王叫道。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既然你們就沒打算談,那麼在下無心奉陪,告辭!”說罷,伊方憤然起身離開。 回到軍營中,伊方氣不打一處來地對季召說:“那群老家夥竟想挑撥離間。” “哈哈,無妨無妨,接下來他們會用陰險的手段,我們要多加防範。”季召無所謂地笑道。 “我有一事不明,治理水患,最終受益的不是他們嗎?為何他們都唯恐避之不及?”伊方問。 季召緩緩說道:“恰恰相反,有水患他們得到的利更多,水患最直接受害是平民百姓。他們則可以舞弊徇私,高價倒賣朝廷撥調來的救災糧,大發橫財。稅收怎麼會比朝廷免費送來得快呢?水患反而成了他們的生意。”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夥。”伊方鄙夷的罵道。 ………… 這一日,軍帳內。季召和伊方正在吃飯,一名士兵跑來報:“稟報大都督,不好了,有百餘名勞工出現了中毒癥狀,上吐下瀉不止。” 季召和伊方立刻趕往現場,隻見百餘光著膀子的漢子在地上打滾,上吐下瀉,眼睛發紅,臉色蒼白,四周是隨處可見地上扔碗和灑地的米粥。 “傳令下去,所有人就停止用餐。”季召下令道,然後讓士兵喂中毒的勞工喝水,給他們催吐。 季召來到大鍋前,舀起鍋裡的粥仔細看了看,聞了聞沒有異常的味道,便朝士兵道:“取銀針來。” 很快銀針取來,季召將插入粥裡中靜等兩秒,然後拿起針,隻見銀針已經變黑。 “是砒霜。”季召對伊方眾人道。 給中毒的勞工催吐後,季召讓士兵給他們服用綠豆和雞蛋殼。所幸勞工們並攝入的砒霜不多,經過急救便沒了生命危險。但對士氣的打擊卻很大,鬧得人心惶惶的。 季召除了下令徹查此事,還下令人們在做飯時相互監督,舉報者賞萬錢。 不久,伊方便揪出了下毒者,審訊進行的很順利,下毒者是收了一名商人的錢,但才查到商人就被滅口。線索中斷,季召下令停止調查,對他來說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幕後主使是誰。 季召下令將下毒者斬首示眾,曝屍三日,從此軍中就再未發生中毒事件。 ……………… 軍帳中,辛勞一天的季召寬衣解帶,他將佩會放到床邊,然後吹滅油燈躺到床上,很快便陷入了睡夢。 忽然,季召睜開雙眼,他的餘光瞟見帳篷上有黑影在動,接著他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潛了進來,他的手慢慢地握住劍柄。 他半瞇著眼看到一個黑影正輕手輕腳靠近床邊,黑影抽出了寒光閃閃的匕首,猛地朝他的胸口刺來。 季召拔劍翻身彈起,揮劍刺向刺客。刺客的匕首刺空,左手臂被季召的劍刺傷,行刺殺失敗,他不做猶豫轉身就跑。 “有刺客,抓刺客。”季召大喊,提劍追了上去。 追出帳篷,季召看見刺客被已伊方帶人製服。 “季兄,你沒受傷吧?”伊方將刺客被帶到季召的身前。 季召一把扯開刺客罩在臉上的黑布,隻見黑布之下是一個刀疤臉男人。 季召朝刺客說:“不想受苦的話,就說是誰派你來的。不然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生不如死。” “哼。”刺客瞪了一眼季召,隨後牙齒一咬。 季召忙捏住刺客的嘴,但還是晚了一步刺客已經吞下了毒藥,很快刺客便口吐鮮血而亡。 ……………… 軍營內,一名騎著快馬的士兵一路疾馳,在軍帳前停下,翻身下馬小跑入帳:“報!探子來報,吳國、蜀國、千秋國、百澤國的軍隊正在集結。” “季兄和你預料的一樣,沒想到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伊方說。 這時一名士兵小跑進了帳中半跪下呈上帖子:“報!吳國送來戰書。” 伊方接過帖子一讀笑道:“季兄,上麵全是罵你的話。” “無妨,讀。”季召毫不在意地說。 “治水大都督季召以權謀私、欺壓百姓、亂殺無辜、霸道橫行,名為治水,實為斂財。季賊罪行滔滔,已是人神共憤,今吳、蜀、楚、千秋、百澤聯合共討季賊,上為天子鏟除奸賊,下為民除害!” 季召聽罷,哈哈大笑,“來人,把名字換掉,然後原封不動的給送回去。” 三日後,季召和伊方眾軍官正在帳中議事,一名士兵小跑而來,“報!五國聯軍共三十萬人已從吳國開拔,吳王為將,預計五日抵達。” 眾將士聞聽三十萬這個數字,不禁眉頭緊鎖,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他們隻有十萬士兵,至於那幾十萬勞工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根本指望不上。而對方有三十萬士兵,這可是一比三。 季召朝伊方問:“軍隊中的糧草還夠維持多久?” “兩個月。”伊方回道,“朝廷征調的糧草已經在路上,預計一個月後到達。” 季召微微頷首,目光移到桌上的沙盤陷入了沉思。 許久,季召指著沙盤上的條河流朝一名軍官說:“蒙幻,你帶兩千精兵去這裡用樹木沙石堵住上遊,下遊的水流不能超過膝蓋,期限為兩日。” “末將領令。”軍官半跪下說。 “伊方,諸侯聯軍行進到止時,你帶三千精兵去奇襲聯軍,打一下就跑,以身為誘,將部分聯軍引誘至此。”季召指著河流的下遊說。 “末將領令。” 季召指著另一條大河,“這段時間內其他的人全部轉移到渭河的左側。蒙幻、伊方你們完成任務盡快與軍部匯合。” “好,現在各位開始行動起來吧。” ………… 三十萬諸侯聯軍浩浩蕩蕩地行進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吳王高坐在由三匹馬所拉的馬車之上,目視著行進中的大軍,吳王一旁有兩匹馬所拉著的馬車,馬車之上坐著一個白胡老者。 “駕!”一名探子騎馬趕來,“報,敵軍大部隊開始向渭河的左側轉移。” 吳王看見一旁的老者,老者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道:“敵軍無心應戰,軍心必然渙散,應乘勢追擊。” “哼,怎能讓奸賊逃了,傳令下去,加速行軍!”吳王高聲道。 全軍加速前進,士兵們幾乎晝夜不停地行軍。 到了第二日,下午,士兵們又累又乏,突然軍隊的左側傳來殺喊聲,一支三千人的敵軍奇襲了軍隊的左側,他們來也快,去也快,斬殺了兩百多人立刻撤退。 吳王看向老者,詢問是否要追擊。 老者搖了搖頭:“不可,別中了誘敵深入之計。” 次清晨,那三千敵軍又奇襲了行進中的諸侯聯軍,這次也一樣,像是颶風似的,呼地一下卷走了幾百名士兵的生命。 吳王望向老者,老者還是搖了搖頭。 中午,三千敵軍再一次奇襲了行進的諸侯聯軍,這一次雖然隻殺死了幾十人,但造成的影響比上兩次幾倍,諸侯聯軍人心惶惶,一點風吹草動,都以為是敵軍來襲。 下午,諸侯聯軍在吃飯時,三千敵軍又再再一次發動了奇襲。這一次,吳王忍無可忍,蒼蠅不咬人,但它膈應人。 任憑老者如何勸說,吳王執意派出一萬精兵出軍追擊。 吳王向士兵們許下承諾:“凡斬殺伊方賊子者,賞黃金千兩!”